媳妇…
他心里轻喃这个词。
听闻…人界最亲密的关系是夫妻，男子唤女子为“娘子”或者“媳妇”。
妖族大多生性好淫，在他记忆里，妖族没有固定伴侣，很多妖都是看对了眼，便一夜风流，能不能留下后代取决女妖的意愿。
除非为了繁衍出纯种的妖族后代，会在那之前使用秘法清心寡欲，保证后代的基因纯粹。
在他被称为“妖祖”的那百年间，曾经是妖界女妖们疯狂追捧的对象。他容貌俊美无双，一身气质神秘又强大，引得多少女妖们暗许芳心。
只是褚墨的实力过于强大，行踪总是飘忽不定，她们连他在哪都不知道。就算碰到了，也是连百里之内都接近不了。
又传闻他不近女色，曾有蛇族的一个公主自荐枕席，想和他一夜春风，竟被当场碎尸。
自此女妖们也歇了心思，也不再敢肖想他。
再之后，便是褚墨成为了小狐狸。
沉睡，苏醒，东躲西藏的活着。
活了万年的小狐狸，至今还纯情得不得了。
狐族本魅，他是这世界的第一只狐狸，一言一行之间，哪怕是他面容冷淡，也无端能看出几分魅惑来。
他也想唤汐汐，媳妇…
褚墨想的太过入神，以至于灵汐看着他瞧了一会都没有察觉。
灵汐面上不显，心里轻啧一声，她确定她刚刚的话没有什么问题。
这傻狐狸怎么和大橘一般蠢笨，脑袋里又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她迟疑地分出一丝神识稍微感应了一下。
……
媳妇。
她心底也默读了一遍这个词。
然后她面不改色的收回了神识，她瞥见小狐狸的脸颊又有些红了。
“嗯，我觉得他们挺合适。”
女子的语气平平，说出一句风马不相干的话。
褚墨猛地回过神来，他刚听到灵汐的话还有些发愣，呆呆地问：“鬼魂，也分公母的吧？”
灵汐：…
还真把她也问住了。
鬼界都交给他管理了，鬼界都过去了几百年，她也没了解过啊。
“嗯。”她淡淡地回道。
随后，她便听到褚墨纳闷的声音传来：“那汐汐，如果他们都是公的，他们还能繁衍后代吗？”
…
还有完没完。
灵汐的眸里划过一丝窘迫，快得让人捕捉不到。
她不再看他，面上有些不耐地快步走着。
他的问题太过刁钻，她的生命里就没有“繁衍”这个词汇。
尽管这世间万物都逃不开繁衍生息。
但她的诞生，本就脱离了“繁衍”这个定律。
她又怎么能清楚这类的问题。
她知道的事情很多，但神又不是事事都知道。
褚墨悻悻地闭上了嘴，暗暗盘算着，之后就去问小黑。
*
鬼界现如今，一切都井井有条。
如果忽略没有阳光，鬼界更像是另一个人间。
鬼市宛若人间的集市一般，无论是建筑、还是鬼魂们生活的方式，都和人类无异。
在鬼界，无论生前是仙、妖，还是人，只要成为了鬼，就没有种族之分了。
大家都是鬼，除了被打入地狱的鬼魂，其他鬼魂要是不想投入轮回，想留在鬼界的，要经历重重考核。
现如今留在鬼界的，要么是那些生前庸庸碌碌、无作奸科犯的鬼，要么是生前有功德却对轮回没有执念、无欲无求的鬼。
亲眼所见，还是令她感到有些惊讶。
她想，忽略掉小狐狸的粘人，他确实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妖。
褚墨一直在观察着她的表情，见状，他轻轻摇了摇她的手臂，压低嗓音：“汐汐，快夸夸我。”
灵汐看他那副求表扬的样子，他目光如炬，神情魅人而不自知。
她眸里的冷意散去了些，生出了想要逗弄他的心思来。
“还不够好。”
男子的神情倏然紧绷，眸子微垂，肉眼可见的委屈起来，一声不吭。
真的是没眼看。
她现在对他的年岁开始有怀疑了，他的心性和喵界的幼猫相差无二了。
灵汐抬起另一只手。
褚墨感受到腰间传来的温度，女子轻轻抱了他一下：“小狐狸，做得很好，辛苦了。”
他乖顺地回抱着灵汐，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勾起一抹惑人的笑。
汐汐啊……
越是了解你，就越是深陷啊。
看似冰冷的外表下，有一颗柔软的心。
*——
仙界。
黑云藏匿在仙界的上方，更确切的说，是江若瑶的灵魂上。
它冷眼看着瘫软在地的江若瑶。
在灵汐破开结界去鬼界时，它第一时间就感应到了。
它心下止不住的得意。
快了，快了，它的计划就快要实现了。
它是奈何不了灵汐——那个拥有世界之力的外来者。
她的法则之力将它压制的死死地。
但是，那只狐狸，它还能奈何不了他？
哈哈哈哈哈哈。
黑云本是这个世界崩溃之前，天道残留的一丝意识。
它起初也试图想要扭转世界崩坏的结局。
阻止凤汐和战芜的相遇。
又或者是阻止江若瑶篡改记忆。
在江若瑶幼时，杀死她。
…
它尝试了太多次了，数不清倒带重来了多少次。
就算它很努力地改变世界坍塌的那一世事情发展的轨迹，都逃不掉同一个结局——
世界崩坏。
这个世界的未来它早已预料到，天道消亡，不出十万年，如果它的力量消失殆尽，那它会沦入时空乱流中。
它会—消失不见！！！
黑云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在一次次地重来中，它的力量也越来越薄弱。
但这也让它悟出了几分其他的东西。
拥有了世界之力，它就能活，它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了！
它不再折腾，沉寂了近万年，终于让他看到了一个转机。
那只狐狸。
是的，这个世界，本就没有狐族。
不知这哪里凭空出现的狐狸，妖力强大无比，甚至比它残存的力量都要强。
它没见过，惊奇不已。
于是它复刻了更多的狐狸，从此有了狐族。
但它的力量还是再逐渐削弱，甚至都不能让它创造的种族存活下去。
被它创造的那些狐狸们，很快都有了各种千奇百怪的死法。
狐族就此灭绝。
但这只狐狸，给了它别的启发。
它非常清楚，狐狸，是天道意志之外的变数。
它暗暗观察着狐狸的一举一动，终于让它等来了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