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睿渊闻言，面色不显，但内心也是沉重万分。
凤汐是他的女儿，就算实力有大幅的提升，也不至于到了强到超乎他们所有仙的认知。
以一己之力，开辟新界域。
从仙界亿万年的记载来看，都前所未有！！！
还有那场诡异的“雨”之后，仙界的一些仙官更是自此消亡，连灵魂都无法追踪到……
他这段时间不敢深思，如今的凤汐究竟是谁，他的女儿又去了哪里……
可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凤睿渊长叹一声道：“芜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战芜不语，他眼神定定的看着凤睿渊，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说实话，汐儿的情况本帝也不知。好像是从下凡历练结束回来之后……”说着，凤睿渊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他表情有些激动。
“汐儿历练期间，和你相遇没发生什么吗？”凤睿渊急切的问道。
历…练？
战芜好看的剑眉微微皱起，似是在回忆什么，但他在历练期间并未见到凤汐殿下啊……
“回陛下，臣历练期间并未与凤汐殿下相遇。”
“什么？！”
“这不可能！”凤睿渊斩钉截铁道。
战芜看他的反应，更加不解了，“为何陛下这么肯定，臣与凤汐殿下在历练时见过？”
凤睿渊起身，他望向殿门外，一时间感慨万千，他缓缓道：“你和汐儿的婚约，旁人只以为是本帝定下的。”
“并非如此。”
“你们的婚约，是上天的旨意，是大道的指引。”
“从汐儿诞生那天起，你们的名字就在三生石上死死地绑在了一起啊。”
“人间历练，是你们感情进展的关键。你们相遇，相识，相爱，是注定的啊！”
什……么？？？竟是这样么。
战芜闻言，高大的身形似是踉跄了一下，一些不解的事情好像一下子就清晰了，也想得通了。
怪不得……
他思绪渐渐拉远，回想起历练结束时，他会看到凤汐殿下莫名出现在他的宫殿前。
很多时候她都是静静地在某处站着，她没有和他打过招呼，也没有停留太久。
只是，在他带若瑶回来的那天，她看起来好像很悲伤……
之后再相见，便是在登基大典之上。
可历练期间，和他相识相知的女子，不是若瑶么？…
脑海中最终定格在凤汐望向他无悲无喜的眸子，还有她冰冷的话语“解除婚约。”
丝丝绵绵的痛，从战芜的心脏处传来，愈是想便愈痛。
他抬起左手轻轻按在胸口处，好看的眉眼紧皱。
“陛下，臣的记忆，似是出现了差错。”
尽管他不知道真正发生了什么，他的记忆又为何会出现问题，但如果是天定的姻缘，还有凤汐的反应，他们肯定是一起经历了一些事情。
只是若瑶那边…又是怎么回事？
凤睿渊似是没想到战芜会这么说，他脸色也不由得沉重起来：“芜儿，你确定？”
“嗯，臣的历练记忆中并无凤汐殿下，但刚回想起来，臣却感到异常难受。”
凤睿渊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能对仙界战神的记忆动手脚，除去仙界的内鬼，还可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妖术！
他回身走向战芜，伸出手，掌心凝出一团光晕，光芒很快笼罩着战芜。
半晌，凤睿渊的身子朝后快速退了几步，竟有些站不稳。
战芜赶忙发动仙术，快速扶着凤睿渊：“陛下，您怎么样？”
他瞳孔紧缩地看着战芜。
这…这究竟是什么妖术，竟然连他都无法破解！
“无碍。你的记忆确实是有异，改变你记忆的术法非常强大，本帝也无法破解。”
战芜心下一沉，他有种预感，真正的记忆，一定会让他很痛苦…
半晌，凤睿渊叹了口气，他道：“芜儿，或许汐儿可以破解。”
战芜薄唇微张，似是还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话。
一阵沉默。
“你先下去吧。本帝想一个人静一静。”
语毕，他便不再管战芜，转身离开密室。
刚出密室，便见一道金光划过，竟是灵汐来了。
女子还是一身素白的衣袍，逆光而来，精致的脸庞上也被金光笼罩，美的令人心惊。
凤睿渊看向灵汐，登基大典之后，几日不见，她周身的气息竟是更加强悍，她就那么静静站着，便能感到一阵阵威压传来。
一时间凤睿渊竟不知该说什么，他有太多的疑问了。
灵汐也不语，她沉默地看着他。
她明白凤睿渊对凤汐的宠爱，他是个好父亲。
她这几日的动静，他不可能不会怀疑。
“汐儿，你随我来。”凤睿渊打破了沉默，他转身便朝着书房走去。
灵汐抬步跟上。
战芜怔怔地看着灵汐，他看起来神色好像有些恍惚，他还没从历练记忆的情绪中走出来，一出门便看到了灵汐。
身体的反应快过大脑。
“凤汐殿下。”
灵汐回眸，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他。
前方的凤睿渊听见，止步看了看灵汐，又看了看战芜，“汐儿，你和他聊聊吧。”
“父皇在书房等你。”凤睿渊说完，便快步离开了。
边走边摇头，多好的姻缘啊……可惜了，可惜了。哎……
……
灵汐不语，她眸子里没有一丝感情地看着战芜。
不知道和他有什么可聊的。
战芜看着灵汐的表情，心脏处又是一阵揪痛。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紧张，他薄唇微颤道：“臣…臣的记忆好像出了问题，想…想请你看一下。”
记忆？
灵汐垂眸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原本的世界轨迹里，他的记忆是被江若瑶动了手脚。
然后…便是他被江若瑶迷惑来着？
找江若瑶，差点忘了战芜也是一个线索。
在战芜以为灵汐都不会回复时，女子好听的声音传来。“好。”
“低头。”
战芜闻言一怔，看着灵汐的表情有些呆呆地，似是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只见灵汐说完后，便定定地站着不动。
他莫名地觉得有些好笑，感觉没那么紧张了。
他朝灵汐走近了一步，微微向前曲了曲身子，低头。
灵汐伸出右手，指尖朝着战芜的眉心轻点。
女子身上阵阵的莲花香袭来，眉心传来的温度有些冰冷。
他有些沉醉。
却见灵汐很快朝后拉开了距离，她语气毫无波动道：“好了。”
真是没劲…他的记忆里也没有江若瑶的下落。
倒是这改变记忆的妖术，居然是世界意识的手笔。
有意思…
她不想再和战芜有什么纠缠，还有很多事要忙。
转身，正要抬歩离开。
她的衣袍似是被人揪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