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昭正式履职!官衙……那是什么东西?
所谓的督农官是圣人临时设立的官职,官衙什么的,肯定没有,只得跟平阳公主共用都督府的官衙。
官衙分前衙后院,前衙办公,后院居住。现在多了薛昭,也就是在前衙给他划间办公室出来。这简陋的办公条件,真是让人吐槽不能!
如果在长安,他定会与圣人好好理论理论!现在嘛……跟老婆在一个地方上班,便将就将就吧。美女能提高工作积极性,薛昭这么暗戳戳的想着。
薛昭开始履职了,平阳公主便让人把先前记下来的名单拿来给他,皆如实记录,顺手还指着名单,给他解说哪家是真积极,哪家是假积极,实则盯着的是远航贸易这一块。
平阳公主点评道:“郡望之家看中远航贸易之利润情有可原,可据我观之,有些刺史居然也有心于此,真真岂有此理!为官者不为治下打算,居然盯着商贸之利……在其位不谋其政,尸位素餐……该杀!”
薛昭道:“也不全然这样的,裴景晰就为了占城稻的事情,找过我好几次,十分关注,远航贸易的事情,连提都没提,显然,其志并不仅止于刺史。”
平阳公主颔首,道:“裴云昭出自裴氏,名门出身,眼光又岂会局限于此。这些世家出身之人,双目所及之处乃是太极宫内政事堂,那才是他们的理想之地。”
薛昭道:“也挺好!有理想总归是好的,起码,有志于当官的,为政时才会有顾忌,治下百姓才不至于受苦。就怕那种觉得升官无望,在当地作威作福的,那当地百姓就惨了!”
平阳公主点头表示赞同,两人随口议论了几句。占城稻推广的事情还早,起码也要开春之后,现在临到眼前的是过年。
在民国以前,春节这个词是没有的,一直都叫做元旦,也称作元正,你要是跟谁说过春节,对方肯定一脸懵逼,不懂你在说什么。
虽然江南湿冷,但薛昭喜欢在这里过年。江南的元旦,自然是不及长安城的热闹,但是也没那么多纷扰,就一家人关起门来,吃吃喝喝,夫妻兄弟之间,说说话,逗逗孩子,过个平凡普通的元旦。
这段时日,水奴小宝贝已经不再满足于做个爬行系的小宝宝,她要奋起,做个直立行走的宝宝。导致的后果就是,孩子娘、孩子爹、娘奶,婢女们,一个个的轮着来,牵着她的小手,扶着她在家里走来走去。
小丫头还学会支使人了,她娘忙,她爹腰酸罢工的时候,就转向仆役们,伸出一双小手,做出要抱抱的姿势,“啊啊”的叫,不抱就咧着小嘴嗷嗷哭。
小丫头性子有些倔,不达目的不罢休。要什么得不到满足的时候,就仰头扯开嗓子哭。薛昭试过,不理她让她自己哭,哭一阵她就歇了,但是,如果有人过去,只要一跟她眼神对视,她立马又能眼泪婆娑的马上哭起来,还哭得又委屈又伤心,但如果继续不理她,她又立马歇了。
薛昭本想着多试几次,看她能哭几回,结果就被嬷嬷丢了一个白眼,抱起一脸委屈的小水奴哄去了,就像薛昭没把水奴当亲生的疼似的。临了眼带控诉与不赞同的说薛昭:“这般玉雪可爱的孩儿,驸马也忍心?这般逗弄孩子,哪里是为父者当为之事?”
嘛,被怀疑是后爹了!
薛昭在心里默默捂脸,眼角无意间扫过平阳公主——
卧槽!那一脸慈爱的表情,刚刚跟他一起逗孩子逗得兴致勃勃的无良娘亲究竟是谁?原来公主殿下不止养气功夫好,这变脸的功夫也是一等一!薛昭有种“做了两年夫妻,今日方才识得娇妻真面目”的感慨,表情复杂。
原来你竟然是这样的公主!
平阳公主再装不下去,不禁“噗嗤”一笑,拢在袖中的手腕轻轻一伸,拉了拉薛昭的衣角,眼神脉脉,若有所诉。
薛昭被看得心怦怦直跳,脸孔慢慢的泛上一层红,心头突然明悟为什么会有人中美人计了。不是我军太无能,而是敌军太好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吧?
在元旦前一天,江临过来了,看水奴的目光那叫一个慈爱,薛昭了然:“想阿狸?”
江临点点头,目露思念之色,道:“也不知他们母子在京中如何,我家本来人丁就少,我不在家中,想来更加清冷,苦了染染。”
薛昭拍拍他肩膀,想安慰也无从开口,暗恨自己嘴拙。反而是江临自己道:“罢了,为官为将者便是这样,哪有日日在家之道理!不过些许时日未见,水奴已然长这般大了,小孩子长得就是快。”
还是思念阿狸!看到水奴想及阿狸,定然比江临离京时候变化许多。
“对了,大哥,那个占城稻到时能许我几亩种子吗?我苏州驻军之公廨田产出太少,驻军日子过得十分清苦,若能多得些稻谷,想来大家的日子会好些。”
江临岔开话题,薛昭想也不想的点头:“可以!一般来说,一亩地需要四到五斤谷种,我给你一千斤,你备好田地,开春之后先撒秧苗,然后再插秧移栽。”
江临一喜,连忙答应:“喏,小弟会准备好的。”
薛昭并不是迂腐的人,能给自己人谋好处,谋便利的时候,他从不吝啬。
过完年,水奴便满周岁了,平阳公主和薛昭给她在都督府举行了一个小小的周岁宴,宴席自然要邀请客人,不过,两人并不准备大办,只邀请了台州当地郡望赵家,台州刺史钱刺史,越州刺史裴云昭,以及江临,余者再没邀请,包括柴氏。
“爸爸!”
快周岁了,水奴小宝贝的爸爸发音终于清晰了许多,不会再叫成啪啪。距离宴客没几天,水奴小宝贝终于学会走了,只是,还走得不够稳当,时不时的会摔一下。摔跤的时候,小丫头从来不哭,自己撅着小屁股就爬起来了。也不知跟谁学的,爬起来还会自己拍拍小裙子,虽然真正的灰尘从来拍不掉,但有那个意思就是。
这时段的孩子,最是可爱。学说话,本能的模仿,可能一两天不见,小宝宝就学会新的词汇,学会新的动作。恰好没开春,薛昭除了做下占城稻试种的先期工作,剩余的时间就全扔给了母女俩儿,心头是前所未有之宁静。
而京师长安,新婚不久,终于脱团成为光荣的已婚人士的苏寒,正搂着媳妇儿酣睡——
“砰砰砰!”
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响起,苏寒警觉地睁开眼。身旁的娇妻孔小姐正欲坐起身来,苏寒道:“且安睡就是,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