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昭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头有些晕。
嗓子里干干的,嘴巴里弥漫着一股苦味。
一睁眼,入目是陌生的天花板。木质结构的房梁,挂着瓦片,屋里有些暗,连个电灯都没有,明显不是医院。
这是被公路附近的居民救了吗?
不过,现在还有没通电的农村吗?公路附近没听说还有这么落后的地方啊!?
薛昭晕头转向地想:我这是在哪儿啊?
薛昭,二十五岁,男。
高中毕业那年,因家庭变故,他父母双亡,只剩下一个双胞胎姐姐。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从小学画画的薛昭打消参加全国艺考的打算,转身就投奔到打工大潮中去。
他人勤快,头脑聪明灵活,干活儿手脚利落,头两年在火锅店打工,吃住都在店里,攒下的钱除去姐姐的学费、生活费,还结余了一小笔。转头辞去火锅店的工作,学人搞农业种植,从开始的小打小闹,到后来上百亩的承包农田,事业也算有小成。
一开始虽然有磨难,但一切也算顺利,甚至找到了自己喜爱的女子。也许是老天见他日子过得太顺,他正憧憬能结婚生子,组建自己的小家庭的时候,一场车祸夺走了他最心爱的女子。
未来岳父看他太痛苦,便带着他去骑行。身体的极度煎熬与劳累后,精神的空虚与痛苦似乎也无暇顾及,渐渐地,他爱上了这项运动。每年都会抽时间骑行上一两个月,结果这一次,突然就栽了跟头。
薛昭心中苦笑,骑个自行车能把自己摔得这么重的,除了他估计也没谁了!
脑袋晕乎乎的,想抬手揉揉眉心,结果浑身软弱无力,连个手指头都动不了。
“有人吗?”
试着喊人,结果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跟猫叫似的,声音低微,沙哑难听——好想喝口水润润嗓子。
“汪汪!”
听到声音,周围立马凑过来四个狗头。
最喜欢亲近人的包子,拼命的用舌头舔薛昭的脸,嘴里哼哼唧唧的叫着;
豆浆用脑袋拱着薛昭的手求抚摸;
馒头依旧是那一副苦大仇深的狗脸,默默望着人;
唯有油条依旧活泼,咧嘴吐着舌头,呼哧呼哧的,一双圆圆的狗眼睛亮晶晶地睁着,明显能感觉到心情不错的样子。
“乖……”
薛昭勉力夸奖了它们一句,想动手揉揉狗狗们,但实在是有心无力,浑身上下挤不出一丝力气。
馒头“汪”了一声,其他三只狗狗立即离开薛昭身边,排排坐好。
嗯?是错觉吗,怎么感觉狗狗们变得更聪明了?!
包子和馒头是狼青,豆浆、油条是德牧,都是智商很高、服从性很好的狗,馒头是四只狗狗的老大,但以前也没这么高的智商,现在感觉好像更通人性了。
不过,看狗狗们的肚子瘪瘪的,这是饿了几顿了?也不知道他昏迷多久了!
忽然脚步声传来,一个穿着麻布衣的少年走进来,约莫十五六岁,个头儿不算高,清秀瘦弱,头上结着发髻,一副古装打扮,手里端着一个木质托盘,托盘上有个陶碗。
“郎君醒了?时辰正好,郎君该喝药了。”
口音是河南一带的,但又跟河南口音略有不同。薛昭心中有些不安,打消让少年帮他拿包找手机的打算,试探着问“谢谢,请问这是哪里?是你救了我吗?能帮我打个电话吗?”
少年似乎一下子没听明白薛昭的话,先是有点疑惑,薛昭又耐着性子再慢慢说了一遍,少年才露出恍然之色:“这里是苇泽关,是将军们巡视的时候救的郎君。不过,电话是何物?从未听过。”
电话都不知道……还有将军……苇泽关……苇泽关……等等,这不就是娘子关的古称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