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灵儿一听,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她紧张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并未发现什么,她才稍稍安心下来,只不过,从她的眼神里依旧能看到那种挥之不去的恐惧。
水玲珑此时愤怒地拍案而起,她厉声说道:“我倒是想看看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别以为我们水月轩是吃素的,来人!”
而在一旁的水月月立马上前,躬身而问:“郡主,您有何吩咐?”
“咐吩下去,从现在开始,水月轩内的守卫人员加一倍,同时,水月轩外各处也要派暗哨盯着,同时,每次巡逻人员增加一半,巡逻次数加上一倍,我要让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快去!”
水玲珑一声令下,当真有一主威严,只见水月月正要领命而去,梅道礼此刻却突然叫住了她。
“等等!”
水月月看了看水玲珑,等待她的再次示下。
水玲珑看着梅道礼,不解地问:“梅公子可有何高见?”
梅道礼为之一笑,道:“高见谈不上,就是有点建议想让大家共同商榷,集思广益罢了,听完我的建议,你再定夺也不迟。”
水玲珑亦是淡淡一笑,说道:“愿洗耳恭听!”
梅道礼先是沉默了一下,随后才开口说道:“现在的情况是我们知道有人正在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但是那人还依旧以为我们不知道其的存在,倘若郡主现在加派人手防卫水月轩,那无疑是告诉对手我们也察觉到他的存在,那么,此人便会更加小心谨慎,我们想要再抓住他就更是难上加难了。所以,水月轩现在并不会有危险,防卫照旧即可,但是可以暗中加派人手盯紧水月轩,尤其是王爷以及你们两位的安危。”
梅道礼说罢,将目光转向了万灵儿身上,而此时,万灵儿的目光与之相遇,四目相对,含情脉脉,久久不愿分开。
水玲珑一门心思还在思虑梅道礼刚才所言,而水月月的眼睛却一直紧紧地看着郡主,她在等待郡主给她下最后的指令,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和眼神,她都不敢错过。
最后,水玲珑还是看了水月月一眼,说:“那就依梅公子之言吧。”
王恩此时看到梅道礼与万灵儿两人似乎忘记了其它人的存在,忙假装咳嗽一声,打断了这两人的眼神之交。
万灵儿不禁羞涩地低下了头,脸色绯红。
王恩看到梅道礼此时的举动,不禁感叹,人与人之间是有区别的,他办案数年,都是专心查案,从不敢僭越,而梅道礼在办案的同时,居然还能一心二用,与人谈起恋爱来。
“老梅,那乾和当铺的事情呢?”
王恩并没有把事情直接说出来,而是提醒了一下梅道礼,看他接下来是否要将乾和当铺的事情告诉郡主她们。
没想到梅道礼一拍脑门,略显尴尬地说道:“哟,看我这记性,差点这重要的事情忘记说了。”
水玲珑一听,还有重要的事情,便脸色凝重地问:“什么重要的事情?”
梅道礼紧接着说道:“今日我与老王去了乾和当铺,从那朱掌柜的口中得知一个重要的线索,那就是曾经林二苟拿去乾和当铺探价的宝物就是金丝方帕。”
“金丝方帕?这是什么东西?”水玲珑微蹙柳眉,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紧紧盯着梅道礼。
“这金丝方帕其实我也并不知晓是什么东西,据那朱掌柜的描述就是金光闪闪的一方绣帕,估计这绣帕是金丝做成的吧。”
梅道礼亦是一脸愁容地解释着,只是他现在心里也没个底,这金丝方帕到底是何物。
“绣帕?金丝做成的?”
水玲珑低头喃喃而语,她也是很好奇这金丝方帕到底是个什么的东西。
“用金丝做成的绣帕?不可能吧,放眼天下,有谁能做出这样的东西,除了手艺难于登天,那原材料的获取更是难上加难。”
万灵儿幽幽地说了这么一句,的确,依据梅道礼所言,那金丝要制作成绣帕,手工艺可是门绝活,再加上金子贵重,若非非富则即贵之人,又有谁能拿得出来呢。
此时众人也都沉寂下来了。
接着,水玲珑突然眼前一亮,她说:“放眼天下,能做出这金丝方帕之人,恐怕只有江南的苏绣坊了。”
“苏绣坊?”梅道礼突然眯着眼问了一声。
水玲珑点点头,继而说道:“这苏绣坊驰名天下,那是因为没有苏绣坊织绣不出来的东西,其实朝廷中很多宫中的绣品都是出自苏绣坊。”
梅道礼突然眼前一亮,问道:“难道天下四韵中的‘绣韵’便是来自苏绣坊?”
水玲珑惊讶地看着梅道礼,一脸不可思议地回道:“你也知四韵?”
梅道礼被水玲珑这么一问,略显尴尬之色,只好点了点头:“略有耳闻!”
而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的王恩忙打乱了两人的对话,问道:“什么天下四韵?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水玲珑不禁一阵苦笑,她解释道:“这天下四韵分别是指‘绣韵’、‘舞韵’、‘诗韵’以及‘茶韵’,此四韵分别是在绣艺、舞技、诗书、茶道上的这些领域中有着惊人的天赋,再加上四韵均为妙龄女子,故天下人称之为四韵。”
在旁一听的王恩顿时来了兴致,他叹道:“若有生之年能与此四韵见上一面,那便是死也无憾了。”
哪知梅道礼转头白了王恩一眼,揶揄道:“瞧你那点出息。”
这下,王恩也白了梅道礼一眼,佯嗔怼道:“就你有出息。”
水玲珑怕两人这么怼下去没完没了的,于是忙打断了他们,说道:“那我们若要了解金丝方帕,或许可以从苏绣坊入手,二位意下如何?”
梅道礼点点头,回道:“正有此意。”
王恩则兴奋地拍手称道:“好好好,最好明天就出发。”
“老王,你疯了吧,就算想见‘绣韵’那也不至于急成这个样子吧。况且江南离与此地有千里之远,我们骑马也得数日而至,所以,我们还得多等待几日,准备一番才好。”
梅道礼的一番话,给正在兴奋头上的王恩泼了一盆冷水。
王恩也想了想梅道礼所说的话,有些道理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然而水玲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来,便问:“梅公子,王捕头,若那杀害林二苟的凶手真的在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那为何这次只让钱老板死于意外,却独独放过了那朱掌柜,难道是凶手疏忽了,不太可能的吧,凶手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不让咱们查到任何有关的线索的吗?”
梅道礼与王恩相视一眼,然后梅道礼摸了下自己的玉箫,开口说道:“这个问题我曾也想过,最有可能的情况是,因为当时林二苟要求只能与钱老板一人商谈,这可能是那朱掌柜得以活命的关键。否则,以那凶手之严谨,必不可能有此纰漏。”
众人一听,也觉得有些道理,便也不再对此话题再争论下去。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梅道礼与王恩这才辞别而去。
临行前,万灵儿特意叮嘱梅道礼路上当心,她现在已知有人在监视在侧,心里总有忐忑不安。
梅道礼笑笑,轻轻在万灵儿的鼻子上刮了一下,温柔地说:“嗯,知道了,我即使不为自己而活,也要为你而活着。”
万灵儿心里一暖,瞬间被他的这一句话给融化了。
而在一旁的王恩听了这话,则不禁打了个冷颤,假意说道:“这鬼天气,真冷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