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丽华与莫可为甚是一惊,两人恭敬地听完莫飞云的这番训话,不敢言语。
作为母亲的冼丽华知道儿子现在正是心情痛苦的时候,自己的夫君若在此时再说一些过激的话,难保儿子会做出一些丧失理智的事儿来。
于是,冼丽华先是拍了拍莫可儿的手背,安慰着他。然后又径直走向自己的夫君身边,扶着他坐来了,不让他再发那么大的火。
“老爷,您发那么大的火干嘛,为儿还是个孩子,这么大的事情压在他心里,能不难受吗?年轻人终归是年轻人,不懂有些事情的轻重,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再说,儿子即使有事情做得不对,咱们就得好好教育他,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这个责任你不背都不行。”
冼丽华这番话真是煞费苦心,一边劝慰自己的夫君,另一边还得让他觉得这是他作为父亲的责任;同时,也表明自己为儿子现在的所作所为表示了理解的立场,至少这能让莫可为心理能好受些,不再那么压抑。
莫飞云听了妻子的这番话,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先是瞪着眼睛直视着儿子莫可为,后又担心自己的儿子作出过激的事情,于是将心里这团火转发到妻子身上。
“你呀,都怪你,从小就这么宠溺,现在你看看他,都变成什么样了。真是慈母多败儿!哼!”
莫飞云气急败坏地对着妻子冼丽华一番指责。
冼丽华知道夫君一时也在气头上,就不再与他辩驳,倒是莫可为冲上来,走在冼丽华的身边,扶着她的肩膀反驳道:“爹,不准你这么说娘,千错万错都是孩儿的错,与娘无关。实话跟您说,我从未想过要传承云华山庄,我一向觉得大师兄比我更合适。”
冼丽华一开始听到莫可为这么维护自己,内心很是欣慰,然而后面一句话,却让她黯然伤神,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想不明白呢,跟缺心眼似的。
莫飞云更是气得胸闷气短的,抬起手就要打下去。
莫可为也不躲闪,而冼丽华却是牢牢制止住了夫君那高高的手。
莫飞云气得一跺脚,然后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深深地、不停地叹息起来。
“为儿,家升他纵使万般好,可他终究不姓莫啊。”
半晌,莫飞云这才缓缓吐出这么一句话。
莫可为心里也是置起气,他不理解,这云华山庄的领导者为何一定非得是莫家人。
三人不再说话,窗外终于下起来滂沱大雨。
这时,有人前来,在门外喊了声:“庄主,我们在山庄门口牌坊上发现一支箭,箭上绑着一个小竹筒,现将此箭呈与您看看。”
屋内的三个人听闻,立马严肃起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会有这么一支箭出现在山庄的牌坊上。
“哦,那快拿来与我瞧瞧。”
莫飞云一声令下,屋外的守卫将箭急忙呈到他的手里。
“可知是何人所为?”
莫飞云脸上满是狐疑,内心焦虑不安,只是不停地端详着手中的这支箭。
“回禀庄主,不知是何人所为,上午换班的守卫说没看到过,估计是趁下大雨之际,我们守卫松缓之际时射过来的。”
冼丽华与莫可为围着这把箭不停地观察起来。
莫飞云摆了摆手,示意守卫退下。
这是一支普通得不再普通的箭,只是在这支箭上绑着一个小竹筒而已。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小竹筒里到底有何乾坤。
莫飞云小心翼翼地拆开这个小竹筒。
“爹,小心些,要不还是让孩儿来吧。”
莫可为关切地叮嘱道,同时也伸出来手放在父亲面前。
莫飞云冷冷地看了儿子一眼,便转了个身,背对着他们母子二人,轻轻地将竹筒拆开,拔开竹筒口的塞盖,只见里面有张纸条,打开一看,赫然写着一行字。
莫飞云瞬间如坠冰窟,脸上表情阴沉起来,双手已在颤抖,很是吓人。
冼丽华与莫可为看到莫飞云这般状态,赶紧将他手中的纸条拿来一看,这一看,竟也双双被震惊到了。
只见纸条上赫然写着一行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是谁?到底是谁?”
冼丽华已被这纸条给吓了一大跳,先是不知不觉地将这么一箭射在山庄的牌坊上,接着又是以这么一句话来警告,可现在她连对方是谁,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清楚。
可怕,着实可怕。
莫可为瞪着大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这一张纸条,他心慌意乱地看了看母亲的脸色,脑海中不断地盘算着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对圣,为何以这么偷偷摸摸地作为,此人到底有何目的,这一串的问题都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首先出现在莫可为脑海中的人是幽冥半柱香,可是一下子就被他自己给否决了。
冼丽华已是惊魂未定的样子,这么突如其来的惊吓早已越过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她不停地哭泣着,推搡着莫飞云的手臂,哭道:“老爷,这可如何是好?我们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你说,该怎么办呀?”
莫飞云本来就心烦意乱的,加上冼丽华这么一折腾,心里更乱了,于是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夫人,你问我,我问谁去?”
冼丽华可不管这么多,于是加大力度不断地摇晃着莫飞云的手臂:“老爷,那你倒是想想办法呀,我们不至于就这么干等着吧,咱们偌大的云华山庄,就这么被一个缩头乌龟给吓破胆了,要是传了出去,你说,咱们还有何脸面立足于江湖?”
莫飞云自然明白自己夫人这番话的意思,看她已是乱子方寸,便起身换了一副安慰她的口吻:“夫人,你说的话我又何偿不知道呢。只是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出这个人到底是谁?这人有何目的?切莫先自乱了阵脚。”
于是莫飞云转过身来问自己的儿子:“为儿,你这件事情可还有其它人得知?”
莫可为又在脑海里盘算了一遍,于是摇摇头,回道:“爹,除了大师兄外并无其它人知晓此事了。”
“你说会不会是他?那个杀手!”
莫飞云说到此时话语声明显小了半分,而且也不提幽冥半柱香,仿佛提到这个名字都会被吓破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