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梅道礼醒来,已是午后时分,感觉口渴要命,头疼欲裂。
店小二赶紧跑了过来,竟是让梅道礼先把酒钱给付了。
付过酒钱后,梅道礼让店小二取来茶水,随后又将其它二人唤醒。
王恩与柳千秋各自睁开惺忪的睡眼,又看了看四周,问道:“现在是何时辰?梅兄醒来多久了?”
梅道礼将沏好的茶水端到他们面前,开口说道:“我也是刚醒不久,好久都没喝得这么痛快了。”
柳千秋啜了一口茶水,却被烫了舌头。
三人又是一喝了些茶水,随后柳千秋便向梅道礼与王恩辞别。
“柳兄,何不多住些时日,我们也好再叙叙旧。”
梅道礼听到柳千秋急着要走,一时不舍。
柳千秋笑了笑,将斗笠戴于头上:“二位兄弟,哥哥我确有急事,待我事情办妥,立马回来找你们,咱们再喝个痛快。”
梅道礼与王恩略显不舍,却还是回道:“那我们就在此等候柳兄!”
三人别过,梅道礼与王恩走出酒楼准备送柳千秋离去。这时,只见店里的一名杂役牵来一匹马,柳千秋接过马绳,一跃而上。
柳千秋坐在马上,对着梅道礼与王恩双手抱拳,他们二人亦是如此。
“二位兄弟,珍重!”柳千秋说道。
“柳兄,珍重,一路小心。”梅道礼与王恩异口同声地说道。
柳千秋双手牵着马绳,两脚一夹,嘴里一呵:“驾!”
马儿便飞快地跑去。
梅道礼与王恩在后挥手,只见王恩嘴里突然来了一句醉话:“梅兄,你说柳兄这算不算醉驾?”
一旁的梅道礼只觉得莫名其妙,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应。
然而,这时,柳千秋又返回来了。
梅道礼与王恩相视一看,二丈摸不到头脑,却也上前几步。
只见柳千秋嘿嘿一笑,说道:“梅兄弟,你还没告诉我那银子为何会在水里冒出油迹?”
原来是这事情。
梅道礼莞尔一笑,说道:“还是等柳兄回来之时,我再细细告之吧。”
“好,那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柳千秋又扭过马头,向后飞驰而去。
待梅道礼与王恩已看不到柳千秋的背影时,王恩突然冒了一句话:“梅兄,我也想知道!”
梅道礼回首怔怔地看着他,问道:“想知道什么?”
“自然是柳兄所问的问题。”王恩突然紧紧地盯着梅道礼。
梅道礼被他这么突如其来的死神般地凝视,浑身不自在,不禁打了个冷颤,于是转身向后快速走去,冷冷地抛下一个字:“等!”
梅道礼与王恩就这么带着酒气,醉意萦绕地回到了县衙门。
王恩赶紧去洗了一把脸,他可不愿让王有寿一顿臭骂,他的这位王大人兼义父刚正不阿,秉性正直,这么多年来有口皆碑,这也是王恩一直以来如此敬重他的理由之一。
这时,衙门班头来找王恩,向他禀报了城外小树林死者的一些事情,自从将死者的画像贴于城墙上之后,无一人能知晓其真实的身份。
本以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没想到,竟无一人识得此人。
这下可难坏了众人,莫名来了一个陌生人,又莫名被人杀于城外,搞得不好,会闹得全县的人都人心惶惶。
可这位班头还是给王恩提供了一条有用的消息,那就是那名死者可以确定是从县城内外出的。
因为,发现其尸首的前一天,驻守城门的一位小兵亲眼看到这个死者与从城外入城内的一挑萝卜的农夫撞了个正着,萝卜掉到了地上,那个死者却自顾背着包袱急忙离开,惹得那农夫一阵痛骂,现在看来,那个死者应该是慌张不已,想急于出城。
王恩问那为何当时,不拦下那人盘问一番。
班头则笑着回答,这种事情平日里见得多了,都是平民百姓之间一点小摩擦,没必要小题大作,更何况,同安县的民风与治安那是有口皆碑的。
王恩笑着点点头,也是,心里还是颇为自豪,可是一想起最近发生的几桩命案,心里就慌得紧,心想也不知道是碰到哪些邪门的鬼东西了,是不是该去拜拜菩萨了。
王恩将这一切都如实告知了梅道礼。
梅道礼并没有王恩那么意外或者是有明显的反应,他是只是抓了一把在顺丰酒楼炒的那盘干炒黄豆,捧在手掌上,一粒一粒地塞进嘴里。
王恩都怀疑他有没有在听自己说话,于是一番打趣:“你不知道,炒黄豆吃多了会放屁的么?”
梅道礼转头瞥了他一眼,幽幽道:“那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吃了五谷杂粮才爱乱放屁,我是天上的神仙,自然与尔等凡夫俗子不可相提并论。”
王恩也是白了梅道礼一眼,顺着他的意思揶揄道:“那行,神仙先生,你告诉我,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现在这几桩命案一直都还毫无头绪,叫人怎么查案呐,看来我的一世英名就要毁于一旦了。”
说完,只是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紧接着又叹了叹气,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梅道礼捏起一粒黄豆,向王恩砸去,只是王恩敏捷地一躲,偏了。
“瞧你那点出息,我就不信,这些案子我破不了。”
梅道礼自是信心满满,相比之下,王恩的情绪则低落不少。
黄宅内。
云华山庄的庄主莫飞云端坐在正厅之中,他接到手下弟子来报,说当天黄员外回来之后,有人见到禇元及其手下有在黄府周围出现过。
待云华山庄的弟子退出去后,莫飞云则向一旁的大弟子黄家升问道:“家升,依你之见,这事当作何解释?”
黄家升对着莫飞云微微一躬身,眼珠一转,回道:“师父,依弟子看来,那禇元十有八九是杀死家妹的凶手,否则,不可能我家小妹一回县城就惨遭凌辱并被惨忍地杀害。之前小妹一直与奶奶同住于老家,一直也都相安无事,可偏偏她一回县城就出事了,又偏偏那禇元又出现在我黄府外面,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么?”
黄家升的话让莫飞云紧蹙的眉宇稍稍舒展不少,他点点头,对黄家升的分析表示认同,这么一来,莫可为雇凶杀死禇元一家对他的压力也减少了不少,至少事出有因,师出有名。
倘若真正对薄于公堂,那也是能站得住脚的,虽说不能完全抵罪,至少也能落个轻判轻罚吧。
这时,莫可为也瞬间挺直了腰板,正声说道:“还有,当时禇元那小妾自尽之后,那禇元也曾放出话来,要以此之道还施彼身,何为此之道,不就是说我间接害死了他的小妾么,他就打算杀死我的未婚妻,这些事情不就正好应验了他的那句话么?”
莫飞云及其夫人对于莫可为的这番话深表赞同,至少这样,他们心里可以正大光明地接受自己的儿子莫可为雇凶杀人的愚蠢行为。
黄家升也很识趣地赞同莫可为的这番推理,至少,现在禇元是他们唯一有正当理由视作凶手的人,否则,黄文华的死对他们而言,就是一个莫名的噩梦,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可思议与诡异。
“既然大家都认可这个推论,那我们只好接受它。这样子,一会我们大家去文华的灵位前把这件事情告诉她,以慰她在九泉之灵,让她可以瞑目了。”
莫飞云思量了片刻,接着又说道:“还有,此事只能我们四人知道,万不可泄于外人得知。”
其余在场三人,各自相视一眼,齐声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