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莫飞云还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子,他看了看黄家升,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这就是差距呀,倘若自己的儿子有黄家升一半的沉稳与睿智,那他这个当父亲的,还有什么可苛求的呢?
这都怪他的母亲,把他宠得如此无法无天。
“还不快起来,把这件事从头到尾一字不漏地讲给我们听。”
莫飞云一番呵斥,愣是把在场的三个人惊得心惊胆战。
莫可为乖乖起身,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都一一讲了出来。
得知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的莫飞云,直指着莫可为的脑门,大骂:“你呀你,简直是愚蠢之极,且不说禇元是否是杀害文华的真凶,若他真是杀害文华的真凶,你也应该告诉官府,自有官府之人出面调查,若证据确凿,他能逃得了官府的杀头之罪?”
莫可为也不是没想到这一点,只是年轻人,血气方刚,自己能解决的事情,何必劳师动众地让他人代劳。
“老爷,你可有应对之策?”冼丽华一脸焦虑地问道。
莫飞云深深地叹了叹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眉头紧蹙,思虑良久方才开口:“为今之计,先得分两步走。首先,现在我们四人必须串好口供,务必要有能证明禇家灭门之时,可为有不在场的证据,能证明他之人越多越好。”
“其次,将你们醉仙居的事情尽量淡化,如果能证明醉仙居的事情与禇家灭门之事并无关系,那最好不过。”
“最后,从现在开始,集飞云山庄全部力量去追查禇元是否与文华的命案有关联。如果真是禇元那混蛋所为,为儿也算是为黄家,为他自己报了仇;倘若凶手另有其人,咱们把这事情永远烂在肚子里。”
听到这里,众人一个劲地点头。
然而莫飞云却依旧凝眉沉思,良久才再次开口。
“这只是是第一步而已,这第二步还需要夫人出马,倘若官府之人真的查到了为儿头上,夫人务必要请那人出面周旋一番。当然,这一步是后话,但我们也必须先做好准备。”
在场的三人都重重地点点头,冼丽华也明白夫君口中的那人是谁,若真走到了那一步,或许真的只有那人能救自己的儿子了。
“可是大家有没有想过,那位杀手怎么办?”黄家升还是提出了最为严峻的一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并不是他们自己能把控的。
“对了,为儿,你说当时请的那杀手是何人?”
莫飞云转身向自己的儿子问道。
“当时,那人只对我说了一句‘幽冥半柱香’,具体是何姓名并不知晓。”
莫可为思虑片刻,回忆起当时那个杀手对他说过的话。
“啊?是他!”
莫飞云一听,脸色一惊,顿时慌了神,踉跄地后退几步,差点没站稳。
莫可为与黄家升赶紧去扶住他。
接着莫飞云又问道:“那为何那人完事之后没有去取剩下的一半酬金?”
莫可为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孩儿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紧接着,黄家升眼前一亮,接着说道:“不过,当然在那里出现了一个神秘高手,幽冥半柱香没有去领酬金是否会与那神秘高手有关,或许,那位神秘高手就是幽冥半柱香?”
莫飞云先是愣了一下,最后摇了摇头:“不会,那神秘高手不可能是幽冥半柱香,杀手天生为财,不可能到手的金子不要,却在那装神弄鬼地吓你们。不过,我不明白的是,这位神秘高手到底是谁呢?到底有何目的?”
莫飞云突然觉得一阵头疼,他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头,缓解一下疼痛。
“先不管那么多了,若那幽冥半柱香再来,必须将剩下的酬金付与他,然后再取一笔银子,作为封口费,江湖之人,还是讲些江湖道义与规矩的。倘若是银子能解决的事情,那倒没什么问题,就怕。。。。。。”
莫飞云一番思量,还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忧虑。
这时,冼丽华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安慰道:“老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未必怕他。”
莫飞云点了点头,抚摸着她的秀发,幽幽说道:“我们这把老骨头有什么好怕的,只是担心这些小辈。”
说罢,莫飞云不觉鼻子一酸,将夫人拥入怀中。而此时的冼丽华却感受到了自己夫君难得的温柔。
在经过大家的一番计议后,四人总算都松了一口气。
最后,黄家升请求大家不能将此事泄露给自己的父母得知,怕他们一时不慎,说漏了嘴。
莫飞云走到黄家升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家升,你爹有你这么一个儿子,足以欣慰。得子如此,夫复何求!放心,这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们不会告诉他的。”
黄家升点点头,看着师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也是我的父亲。”
莫飞云满意地点点头,开心笑道:“好!好!好!”
县衙门内。
梅道礼与王恩正在查看以往案子的卷宗。这两人好不容易才找到关于禇元小妾自尽身亡的卷宗。
只是看完卷宗后,才发现,并没有什么可用的线索。
因为卷宗上记载着当时,那位小妾回到禇府后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任人咋叫也不开门,后来才发现在自己的房间内悬梁自尽了,当时的禇元正和其它几位小妾在一起。
而且前去查案的衙役们并无发现其它任何他杀的线索,便判定这位小妾因醉仙居之事,被禇元怒骂了几句,自觉无颜再苟活于事,便悬梁自尽了。
看完卷宗,王恩依例去书房向王有寿汇报今天的事情以及案情的进展情况。
而在衙门内无事的梅道礼只好四处走走。走着走着,发现前面居然还有人在扫地,走近一看,原来是老李头。
老李头一脸憨笑地看了一下梅道礼,也不说话,自顾自地继续扫地。
“老李头,这么晚了,还在扫地?”
梅道礼看着这位年迈,且腿脚不灵活的老人,关切地问道。
“没事做,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起来扫地,我也只会扫地而已。”
老李头头也不抬,边说边扫着地。
梅道礼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便识趣地走开了,但心中却对这位老人充满了怜悯。
他回头看着老李头佝偻的身子,却依旧勤劳地扫着地,眼睛突然觉得有些湿润。仿佛觉得这世间,未免也太不公平了些。
这时,王恩走了过来,看到梅道礼正在发愣,于是上前问道:“梅兄,何以在此?”
梅道礼这才反应过来,于是随意搪塞道:“闲来无事,随便走走。”
夜虽黑,王恩却看到梅道礼在擦拭眼角,疑惑地问道:“咋了?哭了?”
梅道礼没好气地怼了一句:“哭你个大头鬼,适才风吹起尘土,进了眼睛罢了,现在没事了。”
“哦!”王恩也不在意,只是仰望了一下星空,说道:“风,哪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