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贤王介绍完自己所谓的证人,泓熙帝示意他后退,让他们自己说。
陈嬷嬷惊慌的看向贤王,后者装作不经意的给她一个上前的眼神,得到贤王示意的陈嬷嬷这才开口。
“当年,曲家三爷的独女曲小姐进宫陪伴陪伴耀阳公主,奴才得贵人青眼,奉命照顾曲小姐的衣食住行,曲小姐性格温良平易近人,伺候她的奴才都十分感恩自己遇见了这么一位主子。”
“奴才发觉不对劲的时候,就是耀阳公主生病昏迷的那会儿,耀阳公主躺在床上生死不明,曲小姐也肉眼可见的瘦了,奴才看不过去专门熬煮了曲小姐最喜欢的鸡汤,没想到曲小姐竟然将奴才熬的鸡汤倒在了地上。”
陈嬷嬷越说越觉得心惊胆战,她从没见过那样的曲颜桑,明明是一个小姑娘,竟然会露出那样凶狠的眼神。
陈嬷嬷甚至以为她没有将那碗滚烫的鸡汤倒在自己头上,都是她的大度。
陈嬷嬷又继续说:“奴才那时候还以为曲小姐是因为耀阳公主昏迷不醒而性格大变,之前一直都是奴才伺候她沐浴换衣的,从那以后她就再也不允许奴才靠近她,奴才有一次想偷偷溜进去看,却不小心被宣后发现,奴才就被宣后赶出了宫。”
总结下来就是,陈嬷嬷是曲颜桑亲近的人,她说曲颜桑性格大变,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曲颜桑没说话,倒是一直沉默的君无意有一些问题想问问眼前自称是曲颜桑身边伺候的嬷嬷。
“你说的变化是在大梁国破之前,还是国破之后?”
君无意问的问题不知怎么的就戳中了贤王的心,在君无意刚问出这句话的就毫不客气的对他一顿批:“现在关键是证明曲颜桑的身份,现在不要提其他的事情。”
曲颜桑看着明显心虚的贤王,刚才曲颜桑用惠敏郡主的死刺激他,贤王露出的悲痛和伤心不像是作假,但也就那一瞬间的事情,之后就一直在忙着证明曲颜桑是耀阳公主。
就像疯了一样,只要能证明自己是对的,自己就成功了一样。
君无意也看见了他的慌张,脸上带着笑,眼中一片冰冷:“贤王叔这句话说的奇怪的很,只不过是一个很寻常的问题,不会是王叔带来的这个奴才不知道这些事情吧。”
贤王不明白君无意现在和自己纠缠什么,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大梁的余孽赶尽杀绝,君无意以前做事不是一直保持这样的态度的吗?
他急迫的看向高位之上的泓熙帝,想让他出面让君无意不要无理取闹,忘记了自己刚才才被泓熙帝骂了一顿。
和曲颜桑预料之中一样,他也只是说问那个陈嬷嬷,她发下曲颜桑性格有变化的时候,大梁国破与否。
陈嬷嬷感觉到此时两人身上的威压,整个人冷汗直冒,说话都支支吾吾的:“回……回圣上的话,奴才是在前朝国破之前被赶出宫的。”
陈嬷嬷的话能证明大梁国破之前,耀阳公主和曲颜桑换过身份,不能证明现在站在他们眼前的就是耀阳公主。
陈嬷嬷说完自己话,这时候前去核对陈嬷嬷是否在宫中当值的人也回来了,也幸亏当年泓熙帝住进皇宫的时候,没有遭受到抵抗,皇宫里的宫殿都没有受到损伤,里面保存的信息也完好无缺的保留了下来。
“宫人陈氏,因手脚不干净偷取主子首饰被发卖出宫。”
还多亏了前朝宣后对后宫管理的改革,不管是谁在出宫的时候都要进行记录,出宫采买的需要进行回来的时间,进出宫的人和目的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至今,泓熙帝还将这条规矩推延至现在。
陈嬷嬷听到这句话,整个人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她使劲的摇着自己的头:“奴才在宫里待了几十年,怎么会最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些记录都是依照宣后的想法写的,他们就是污蔑奴才,来遮掩他们交换身份的真相。”
泓熙帝指了指中间那个女子。
贤王说她是曲颜桑在宫中学习时的书童,既然是同吃同住的书童,知道的信息可能会比陈嬷嬷要多得多。
小墨先是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头,磕的实诚,她抬头的时候额头都肿了。
“奴才在曲小姐的身边跟了三年,那时候大梁还未国破,曲小姐的母亲与宣后是同胞姐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曲小姐和耀阳公主长得也是十分相似,只要眉眼之间稍加隐藏,换上相同的衣裳根本就分不出来她们。”
耀阳公在外要以白纱覆面,身上也要穿着厚重华贵的衣裙,衣裙上绣着祥瑞金乌,代表着她万人之上的身份。
世人辨认她的身份,就只能依靠她独特的装扮,对于她的容颜,很少有人注意过。
除了几个亲近的长辈,知道两人长得就像一对亲生的双胞姐妹,外面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个消息,曲颜桑在外也是故意将自己打扮的十分老气。
小墨说:“有一次,太傅前天教了《资治通鉴》上的一篇文章,要学生第二天交一篇心得给他,以往这些事情曲小姐根本不会放在心上,那一次曲小姐一直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她说自己写了没带,太傅让她当场写出来,她也不肯,最后以抄书十遍作为没有完成任务的惩罚。”
小墨苦笑道:“奴才问她为什么不写,那时的曲小姐说有时候做些离经叛道的事情也是很有趣的。”
之后在小墨眼里的曲颜桑似乎更加的细心了,她开始将太傅每天布置的任务写在纸上,开始改变自己的字迹。
“太傅说曲小姐的字之前看着软绵绵的,里面则是藏着刀剑,稍有不注意就会被刺伤。但曲小姐性格大变之后,太傅就说曲小姐的字就像一把生锈的剑终于洗去了铅华,开始慢慢的露出自己的锋芒,字里行间彰显自己无与伦比的潇洒和傲气。”
“奴才之后装作无意问了曲小姐几句,她说奴才想得太多了,自己只是看见一些事情之后,决定改变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