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宗人令聊了几句,他心里面是比较支持泓熙帝铁面无私将此事彻查到底的,只不过碍于之前自己包庇过的人和事情,他现在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贤王府的事情说大不大,解决起来很简单,只需要张家承认是自己在背后搞鬼。
说小也不小,勾结官员插手科举考试,贤王妃不仅不知收敛,还敢拿着温氏作文章,是嫌弃自己身上的罪名还不够多,贤王府还死得不够快吗?
要是聪明的人,那时候就不会这么蠢的去招惹手握权力不准备落井下石的贵妃娘娘。
“就算不让宗人府插手又如何,刑部查出来的事情他敢公之于众吗?若是不敢,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让贤王府将宗室笼络在他们的身边。”
泓熙帝这个人不会这么的蠢,明明是显而易见的后果,他没有想起应对的方法,故意将这个矛盾放大。
穆川现在满心都在曲颜桑的身上,此时对凌海瑞说的这些事情,没有半点兴趣。
“她烧糊涂的时候就在喊义父,刚才更是在哭喊着不要待在宫里的话,你说她对宫里是多么的抗拒,他们还想再一次折断她的翅膀关在宫里,就像那些鹦鹉一样关在笼子里展示给世人看。”
他们对曲颜桑从始至终就没有半分怜惜,剩下的都是利用。
凌海瑞叹了一口,他们想办法将曲颜桑保护起来,事实上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固执的让她站在中立的位置,两边的人都会想尽办法得到她的支持,她要面对的困难要多得多。
与其这样下去,还不如直接问清楚曲颜桑的态度,也好有更多的人保护她。
次日,曲颜桑清醒过来之后,穆川与她提起自己的想法。
“义父的想法是什么?”
穆川揉了揉她的头,低声安慰道:“义父的想法并不重要,关键在于你的想法,不管是选择大雍还是大梁,我们都尊重你的选择。”
曲颜桑疑惑且无奈的眼神看着穆川,额头隐隐作痛:“义父和凌叔叔糊涂了,现在再去选择站位已经不是很重要了。他们想要的不是我这个人,他们只想要以我的名义来对自己的敌人发起战争。”
泓熙帝和君无意需要曲颜桑吗?
他们需要的是让曲颜桑顶着耀阳公主的身份去告诉世人,大梁的时代已经结束,君氏才是天命所归。
那些一心想复兴大梁的人为何要执着于大梁,他们想要的不是耀阳公主出现带领他们推翻大雍的统治,而是想告诉世人耀阳不灭,大梁不亡,大梁才是天命所归。
“之前你们也说过这件事,怎么现在就突然钻死胡同了。”
之前还是穆川和凌海瑞一直都在和曲颜桑说,不要轻易的站位,一旦走出了这个圈,她彻底被卷进漩涡就再也不能脱身了。
“我们想的是比起皇宫,你更想去外面。”
与其看着曲颜桑被困在金陵,时刻被宫里面的人威胁恐吓,还不如干脆的表明自己的态度,让大梁的人将曲颜桑送出金陵,思考比较之下,在两者之间取其轻。
他们为的是曲颜桑离开金陵会开心一点,只可惜现在曲颜桑应该离不开了。
曲颜桑苦笑着和穆川说起在慈宁宫里媚月和自己说的话:“张诚的母亲与宗人令激烈争执了几句撞上了一旁的墙壁,鲜血四溅,媚月和我说那血里面有很多蛊虫卵,包括她之前给我的蛊虫都在闻到这个血腥味的时候开始躁动不安。”
张氏夫人身上有蛊虫卵这个事情,值得人去深思。
“她不会在进宫前就死了吧,之前媚月在我茶里发现的蛊虫卵不是叫什么傀儡蛊吗?是不是有人给她下了这个蛊虫,控制着她的一言一行。”
之前的事情给穆川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稍有什么异常就忍不住的往蛊虫身上蔓延,这一次媚月都说了张氏夫人的血里有狠很多的蛊虫卵,自己的猜测应该错不了。
曲颜桑摇了摇头,张家多半都不会允许大理寺进行剖验,就算同意了,普通的仵作或者大夫是查验不出来蛊虫的,媚月作为南疆圣女有不能插手案件的限制,这一线索几乎是没有成功的可能。
说着,迷迷糊糊的媚月揉着眼睛从房间里出来。
“桑桑,你醒啦,现在感觉怎么样?”
媚月身上穿着的是曲颜桑没有穿过的襦裙,鹅黄色的颜色在她身上显得格外的娇俏,她蹦蹦跳跳的来到曲颜桑身边坐下。
等曲颜桑问起张氏夫人身上的蛊虫,媚月只说她可能是蛊师用来养蛊虫的药人。
“就像我来到大雍,舍不得我从小养着的蛊虫,选择全部带到金陵城来,这边气候和南疆不一样,不适合蛊虫生存,我需要缩小范围找一个比较符合蛊虫生存的地方。有些人就不会费时费力的去寻找地方,他们更多会选择一个人,使用药材将这个人养出来之后,将自己所有的蛊虫都养在药人的身上。”
相当于是将药人作为蛊虫的食物,可能平时不会有太大的感觉,蛊虫一旦离开或者营养不够,就会躁动,而药人死亡的时候,身体里的蛊虫还会残留在尸体里等到药人再也不能为蛊虫提供营养。
听到这里的穆川感觉到了身上的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想到无数的蛊虫就在人的皮肤下蠕动,感觉下一刻就要吐出来了。
他强忍着恶心前去给凌海瑞写信。
既然是蛊师视作珍宝的蛊虫,想必这个人一定不会轻易的放弃尸体里面残留的蛊虫,死人的身上不会支撑太久,这个蛊师行动的时间应该就在这几天了。
媚月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曲颜桑:“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惠敏郡主,就算知道了蛊虫的事情也不会告诉他们呢。”
媚月完全就是小孩子的性格,十分单纯看任何事情都在表面。
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君无意和惠敏郡主之间,她可能会更偏向君无意。
曲颜桑笑了笑:“不喜欢归不喜欢,案件该是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