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颜桑一听见这几个字,心里面的恐慌瞬间就被放大了数十倍,隐藏在朝服之下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着。
这句话,曲颜桑想不出应对的话,只能低着头站着。
倒是他身边的贵妃娘娘一本奏折拍在他的头上,带着几分警告的眼神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即抬起头看着丝毫不敢抬头的曲颜桑,柔声道;“曲大人年少有为,实在是朝中无人可用,圣上才决定将你调回金陵,你回金陵不久就破了安庆侯府的案件,不知道曲大人想要什么奖赏?”
曲颜桑连忙开口:“贵妃娘娘此话差异,在其位谋其政,这都是下官应该做的,不敢要奖赏。”
被贵妃娘娘警告了的泓熙帝悻悻的摸了摸自己鼻尖,干脆坐在一旁充当起了背景板。
媚月说的没错,贵妃娘娘的确平易近人,但她也绝不是那种只会在后宫生存的女子,每一次说话都在提及安庆侯府发生的事情,旁敲侧击的问她是怎么得知舒夫人的计划。
曲颜桑依旧不敢抬头看她。
“下官其实最擅长的是验尸,对于查案的事情,一窍不通。”
“舒夫人的什么计划,下官不明白。”
“下官愚钝。”
君无尘两兄弟提着媚月的后脑勺来到御书房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贵妃娘娘整个人就要贴在曲颜桑身上了,泓熙帝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眼神意味深长。
曲颜桑退无可退,见有人进来,连忙离开贵妃娘娘的身周,躬身行礼:“下官见过两位王爷,王爷万福。”
“曲大人不必多礼。”
君无尘将还在扑腾着小手的媚月甩在贵妃娘娘的面前,扔出去之后,还心有余悸的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手,君无意也是坐到了距离媚月最远的位置,两人的嫌弃显而易见。
曲颜桑看着满脸无辜的媚月,见她死死护着手上的盒子,突然想起刚才离开的时候,她说要去找自己留在后宫里的蛊虫来着……
“这是怎么了,无尘怎么对媚月这么凶,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贵妃娘娘还挺喜欢单纯的媚月,看她浑身上下都是灰尘,进来的时候还被君无尘扔出来差点摔在地上,不悦的看了君无尘一眼,连忙将媚月扶起来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
君无尘浑身恶寒的指着她面前的媚月:“母妃别碰她,她身上都是虫子,密密麻麻的,什么样的都有。”
贵妃娘娘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不知道该不该落下去,曲颜桑明白媚月这是找虫子的时候被两人撞见了。
媚月还很不服气:“本圣女来自南疆,南疆你懂不懂,最珍贵的就是各种各样的蛊虫,我带了这么多珍贵的蛊虫过来,你竟然不感谢我,还这么对我。”
君无尘就是非常的不理解:“……你带过来就带过来,把它们全部埋在后宫是什么意思?”
这下涉及的范围太广泛了,泓熙帝也没有办法袖手旁观看戏了,他严肃的看了看媚月,又看了看曲颜桑,大手一挥;“南疆圣女就交给曲爱卿了,出宫去,没有朕的允许不许再回宫。”
曲颜桑进宫一趟,得到了南疆圣女正式的抚养权,两人怎么进的宫,就怎么被送出了宫。
媚月倒是心满意足,又将自己的宝贝蛊虫数了一遍之后,看见曲颜桑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凑上去问她:“桑桑,你之前是不是和贵妃娘娘见过啊?我看贵妃娘娘和圣上在看你的时候,眼神很温柔,但是你就一直低着头。”
其实,媚月更想说的是,曲颜桑站在那里,所有人的视线都在她的身上,就像久别重逢的亲人,但是她不愿意抬头看一看。
君无尘两兄弟很少会在外人的面,展现的这么放松。
曲颜桑回过神来,磕磕绊绊的解释:“我怎么会见过贵妃娘娘,而且你应该是看错了,圣上和娘娘应该是在嫌弃我怎么没有眼力见,还不赶紧告退。”
媚月想了想,想不明白,又去玩自己的蛊虫去了。
曲颜桑看着正在她手掌蠕动的蛊虫,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媚月,你知不知道豢养傀儡蛊需要什么样的条件?”
媚月继续玩自己的蛊虫,头也不抬:“傀儡蛊啊,娇气的很,必须要喂养蛊人的血肉九九八十一天,必须在……温暖湿润而且不潮湿的地方生活,子蛊和母蛊还不能离开得太远,不然子蛊就会死亡。”
曲颜桑又问了一个问题:“即使子蛊存在宿主的体内,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都说了这种蛊虫很娇气,就像你们大雍的小孩子,他们离开母亲太远,会活不下去,就是这种意思。”
那证明,那个人在给穆川下了傀儡蛊之后,就生活在曲宅的周围,不然他费尽心思投喂的蛊虫就起不到作用,还容易暴露自己。
“那媚月能不能分辨出一个人身上有没有蛊虫?”
“可以啊,只要是出自南疆的蛊虫,在闻到我身上的气味之后,就会不受母蛊的控制,躁动不安。”
曲颜桑暗暗将这两件事情记在心中。
出宫之后的两人也没有回曲宅,而是来到金陵城的登科楼。
林清给她传话,说有人在登科楼闹事,几位学子因为登科楼的排名而吵闹不休,他们正在外城巡逻,脱不开身,让曲颜桑去看一眼,不准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学子互殴的事情。
马车慢悠悠的在登科楼门口停下,站在门口也看得见里面吵闹不休,鸡飞狗跳的场景。
曲颜桑让自己身后的差役将锃亮的长刀亮出来,将吵闹不休的众人镇住,有眼力的立即认出了曲颜桑身上穿着的朝服。
“各位都是远道而来,赴京赶考的,说不定将来还会同朝为官,现在何必闹成这样?”
有人很不服气当场就想反驳,但碍于曲颜桑身后的差役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一个女子,也敢在在我们面前说话?”
被众人围着揍的学子艰难的爬起来了,他随意抹了一把脸,看上去更加的惨不忍睹,他毫不客气的指着刚才揍自己最凶的几个人:“快点,将这几个人全部关进大牢。”
“我可是今年的状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