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曲颜桑带着人将安庆侯夫人的院子里重重围住,说是保护这位北昭公主的安全,整个侯府都在传,大理寺的这个态度就是在证明安庆侯夫人就是侯府命案的凶手,说是保护,其实就是软禁。
不日,安庆侯夫人就会被遣送回北昭。
“放肆,我是北昭公主,你们敢软禁我,你们是想引起两国之间的战事吗?”
很快,安庆侯夫人与守门的差役起争执的消息,也传遍了整个侯府,跟着这个消息的是安庆侯夫人放出的狠话:“本公主活不了,本公主就要这安庆侯府的人给本公主陪葬!”
很多人不明白她的意思,舒夫人明白了。
“这个女人是个疯子,如果她被送回北昭,真的会将事情全部和盘托出。”
舒夫人盛怒之下,将书案上的佛经全部掀翻在地,安庆侯夫人纯纯就是个疯子,她毫无牵挂,就是身份暴露也能以北昭公主的身份离开,可是自己不行,只要当年的事情被发现,这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快,告诉他们,不能让这个女人活着。”
舒夫人有些后悔当初会选择安庆侯夫人这颗定时炸弹了,现在属于是自己引火烧身了。
伺候的丫鬟有些犹豫:“夫人,我们的人接触不到侯夫人了,大理寺的人已经将那里围成了铁桶。”
舒夫人此时已经什么顾不上之前的命案是什么人做的了,现在她只想让安庆侯夫人死无葬身之地:“那就放火,浇上火油,谁也救不了她。”
丫鬟欲言又止,难道这时候动手杀人灭口就不会暴露当年的事情了吗,到时候北昭公主死在安庆侯府,夫人难道还要凭借当年子虚乌有的救命之恩去请太后娘娘开恩不成。
“愣着干什么?本夫人的话你都不听了,还不快去!”
舒夫人尖叫着将丫鬟往外一推,厉声命令着。
当夜,安庆侯府某一处院子里燃起了大火,不是安庆侯夫人的院子,而是舒夫人居住的小院,或许是有火油的帮助下,火势燃起来的时候,已经没办法冲进去救人了。
“太好了,云罗姐姐,那个老妖婆死了,我们终于为自己报了仇。”
得知起火的院子居住的是舒夫人,柳儿拉着云罗的手,看着漫天的火光,脸上喜悦溢于言表,她恨舒夫人将自己的人生毁了。
她觉得云罗也应该是恨舒夫人的,她看得出云罗在说起舒夫人时,言语之间的恨意。
灼热的泪水滴落在柳儿的手背上,后者惊讶的看着泪眼朦胧的云罗,有些摸不准她此时的情况,是不是喜极而泣。
这火烧的时间并不长,房屋燃烧产生的黑烟笼罩在整个安庆侯府,直到有人来传云罗和柳儿去前厅的时候,黑烟也还没有散去。
她们俩来到前厅,发现安庆侯夫妇、沈灏,还有已经苏醒的沈安面色不虞的坐着,见云罗前来,沈灏眼神微变。
人已经来齐了,君无尘端坐首位,示意曲颜桑可以开始了。
曲颜桑看着在之前恩爱无双的安庆侯夫妇一左一右坐着,从始至终就没有视线的交流,她第一个问题问的是安庆侯夫人:“当年舒夫人想为安庆侯求娶北昭公主为妻的事情,公主知不知道?”
安庆侯夫人嗤笑道:“知道与否,有什么关系?你们的圣上虚伪至极,就算本公主不愿嫁,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她的回答有些奇怪,但曲颜桑明白了她的意思。
“当年,是沈老太君以救命之恩,为自己的儿子沈嵩求娶北昭公主,那时候圣上已经准备好从皇室宗族里挑选和亲的人选,迟疑不定的时候,是公主说自己与安庆侯一见钟情,非君不嫁。”
安庆侯夫人脸上的沉着冷静瞬间消失,她抄起手边的茶盏狠狠摔在安庆侯的身上,怒骂道:“我能有这样好的姻缘,原来是你们在这里面出了这么多的力。”
安庆侯瑟缩在椅子里,不敢说话。
他想将开口将此事推在已经死亡的舒夫人身上,迎上安庆侯夫人的眼神,又没有承认的勇气。
曲颜桑将暴怒的安庆侯夫人按回椅子上,示意她安静些。
不知怎么的,安庆侯夫人在看见曲颜桑的双眼时,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心里面产生的暴虐也渐渐归于平静。
“舒夫人信奉事在人为,当年沈老太君救下太后的时候开始,她就在为现在的事情做准备了。”
曲颜桑的话让安庆侯心里面浮现一个不安的感觉。
“伪造一个和亲公主的书信,对她来说应该不足为奇,毕竟当年就敢算计太后和圣上获取对太后的救命之恩,当然现在我们现在关注的并不是这件事。”
挑起了众人的好奇心,又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将众人的视线转移到安庆侯府的案件上。
“对于这位儿媳妇,沈老太君唯一的要求就是子嗣,安庆侯夫人因此对沈老太君心怀怨恨,当沈老太君知道舒夫人的安排的时候,对安庆侯夫人的不满,达到了顶峰,她开始大肆为自己的儿子孙子找丫鬟,想让她们生下一儿半女,只是这些孩子无一例外都死于安庆侯夫人之手。”
安庆侯还在嘴硬,他坚决不同意曲颜桑对沈老太君和安庆侯夫人的污蔑。
“母亲曾经说过,她想要的只有公主的孩子,那些妾室生下的孩子也是想拿紫河车给公主调养身体,他们自己胎里不足没有活下来,不能怪到他人身上。”
曲颜桑怜悯的看了他一眼,转头对录事说:“安庆侯之前说孩子不是侯府血脉,全部被送出府外,推翻自己之前的口供,加一条罪名。”
安庆侯感受到了曲颜桑满满的恶意,怕自己再次陷入他们的圈套之中,干脆的不再说话。
曲颜桑看着憋屈的安庆侯笑道:“难道侯爷不知道舒夫人的打算吗?有没有可能,你才是那个关键的点,其他人都是为了你而存在的。”
安庆侯愣住了,脸色顿时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