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辞的目光被池砚舟手里的面吸引了过去，那碗清面里面放了很多肉和一些小白菜，闻着香味就让人食欲大开。
池砚舟把面放到桌子上，然后忽然揽过江清辞的腰将他往自己身上带。
江清辞猝不及防就被他抱在了怀里，整个人坐在了他的腿上，江清辞恼道：“你做什么，好好吃个饭别闹行不行？”
“没闹你。”池砚舟低沉的嗓音贴着他耳侧响起来，“宫里的凳子虽然是沉香木做的，但是除了贵以外并不软，我怕你坐着不舒服。”
江清辞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了，耳根有些隐约发烫，坐在池砚舟身上确实比坐在凳子上要软，他道：“这还不是怪你。”
“嗯，所以现在我抱你。”
江清辞觉得他这是在给他自己谋福利，但是没有证据，他道：“你其实可以给我准备一个软垫的。”
池砚舟沉默了几秒说：“让他们去找了，下人手脚慢。”
江清辞对此将信将疑。
池砚舟转移了话题道：“快尝尝我的手艺。”
江清辞拿起筷子问：“这面里你放了什么肉？”
“你猜猜看。”
江清辞对于肉类这些的区分能力不是很强，他尝了一块以后略有些疑惑地问：“牛肉？”
“对，然后汤里面还放了些药草一起煮，可以给你补补身体。”
江清辞由着他抱着，也不太敢乱动，毕竟池砚舟这个年纪的青年最是热血方刚，最容易……
但是江清辞就算是没动，他没吃几口面也感觉身后这人有了反应，硬邦邦地抵着他的后背。
江清辞站起身来，抬着面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池砚舟这一次倒是没有再留他。
吃了半碗面后，池砚舟忽然问：“当年那一场地龙翻身，先生是不是已经提前预知到了？”
江清辞点了点头问：“怎么终于想起来问这个事情了？”
池砚舟的目光当中流露出痛苦和懊悔，他道：“你失踪的这三年来我总是无数次回想起那一段时间你身上的各种异常，不断问自己为什么没有多去想一想，要是当时我没有执意要把你带回寝殿内，你是不是就不会因为救我而被房梁砸中，要是……”
江清辞放下手里的筷子，打断了他的话说：“这个不怪你，那场地震不管你什么时候和我一起回到屋内，你都注定有一劫。”
“这话是何意？”
江清辞想了想还是在隐瞒了一部分事情以后告诉了他：“因为天命注定你要在地龙翻身当中受重伤。”
池砚舟道：“所以你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却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告诉我，最后选择了自己替我挡灾？”
江清辞犹豫了几秒点了点头说：“不过我当时并没有想着替你挡灾，只是想要你避开这一劫，谁知没有成功。房梁砸向你的那一刻，我就已经下意识地挡在了你身上，我身体的反应比我的大脑更快。”
他自己的下意识动作比他自己想象的更爱池砚舟。
池砚舟嘴唇动了动，随即又颤抖着问：“当时……疼吗？”
江清辞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池砚舟在想些什么，他道：“疼啊，但是没一会儿我就晕过去了，自然也就没感觉了。”
“你变成稻草人，是因为妖术吗？”
“啊？”江清辞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不由有些好笑。
池砚舟继续问：“因为你受了重伤维持不住人形了，所以才迫不得已留下一个稻草人，然后你自己化作原型在温崎月的帮助下离开了皇宫去山里面疗伤。”
“这三年来你之所以杳无音讯，也是因为那些伤影响了你的修为，你没办法变成人，害怕以你的原型出现在我的面前会吓到我就没有过来找我。没有任何信件是因为你变成了老虎，拿不起毛笔。”
江清辞听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听得是目瞪口呆，急忙出言打断了他道：“不……不是。”
“有没有可能，我其实不是妖怪，我就是一个人。”江清辞硬着头皮解释。
池砚舟问：“什么意思？”
江清辞犹豫了几秒，梁桥跟他说过现在天道已经不再限制他的生死了，那很多事情他就可以说出口直接告诉池砚舟了。
江清辞便跟池砚舟大致说了出来一下自己来自于现代穿书到了这个世界的事情，以及他假死这件事情主要是为了躲开天道等一系列的事情。
说完以后，江清辞喝了一口茶水：“总之，就是这样，我不是妖怪。”
池砚舟问：“你们那个世界的人，穿书是一件很普遍的事情吗？”
这个事情问住了江清辞，说多吧，毕竟网络上现在有那么多的穿书，难保那些人不是真的和江清辞一样穿进了书里。
说少吧，江清辞确实没有亲眼见过除了他以外的其他人这么倒霉穿进书里。
江清辞犹豫了几秒说了个“嗯”。
不知道有没有，就当有吧。
池砚舟神色一变，如临大敌地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江清辞摸不着头脑地看着他的动作，还以为他这是接受不了他自己从一个真人变成了一个纸片人，刚准备安慰他几句话，就见池砚舟带着好几个太监又走了回来，开始搬运书架上的书。
还把江清辞塞在枕头下面的小话本也给一起收走了，动作十分迅速。
江清辞急忙走到池砚舟身边拽住他的手袖低声问：“陛下这是做什么？”
池砚舟当着那些还在收书的太监的面就搂住了江清辞的肩膀说：“怀聿以后还是离书本再远点，省得我一个不注意，你又被书给收走了。”
他这是怕江清辞又穿书穿不见了。
江清辞安慰道：“不会的，穿书的概率哪有那么大。”
“但概率不是没有。”
江清辞无话可说，又有些心疼自己那些没看完的话本，他还挺想知道之后的故事的。
但是看着池砚舟那一脸警惕的模样，江清辞也只能先由着他这么做了，等过段时间再哄着他把他的话本重新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