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辞看了一眼房门,房门还是紧闭的,他又看了一眼窗子,窗子没有被人打开的迹象,就连上面的锁都是锁好的。
江清辞狐疑不已,却还是准备一脚先把他踹下去再说。
然而他脚才抬起来,就被早就醒过来的池砚舟给握住了。
偏偏池砚舟还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一副他根本没有醒过来的样子。
江清辞气急,耳根滚烫说:“松手。”
“不松。”池砚舟笑着睁开眼睛看着他说,“先生怎么连脚都是凉的,该给我都帮你捂一捂。”
江清辞感受着他掌心的温热,整个人更不自在,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他挣了一下,池砚舟就又乖乖松手放开了他的脚腕。
然后江清辞继续踢他,池砚舟顺从地又被他踢了下去,灰溜溜地穿上衣服准备出去处理事情。
江清辞问:“你到底是怎么又跑进我房间?”
池砚舟说:“秘密,不能告诉你,不然你肯定又让人把这条路堵死了。”
“你可是即将登帝的人了,你能不能别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池砚舟反问:“先生觉得这幼稚吗?”
江清辞道:“这难道不幼稚吗?”
池砚舟笑着说:“不,这叫情趣。”
尽管他知道江清辞现在对自己还没有那种感情,但如果他们在一起睡多了,难保他不会习惯自己的存在,然后就慢慢对自己有了感觉。
感情是需要培养的,他需要先让江清辞意识到我们之间还可以有除了师徒之情以外的关系。
然后再乘胜追击,慢慢追求。
他像是一个看中了自己的猎物的兴奋的狼,在暗中已经想好了如何将猎物叼回自己的洞穴里面藏好,让他只属于自己。
“滚出去!”
“嗯,我先走了,先生还可以再睡会,这几天没有早朝,你等睡够了再起来处理事情就好。”
他这话说的轻松,大早上的江清辞被他这样逗弄,哪里还有继续睡觉的心思。
但是江清辞知道自己不答应下来他很可能还不会走便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
池砚舟从他房间中离开后,跟在他身边的新任总管太监忍不住问道:“我说殿下,您现在身份尊贵,何必整日地非要去江大人那里受辱呢?”
池砚舟看了他一眼说:“你不懂。”
“嘶……殿下这是何意?”
池砚舟心情颇好,也不介意多跟他唠几句:“你只看到我天天惹他生气,没有看到其中的乐趣。”
“乐趣?”高总管还是没有看出这其中能有什么乐趣,只觉得江清辞实在是有些不知尊卑,于是开口道,“殿下,依我看,这江大人实在是目无皇法,连您都敢往外敢,实在是丝毫不知道君臣之礼,目无尊卑,毫无对皇权的敬畏之心,您不如把他好好教训一顿,让他以后都不敢这般不识趣。”
池砚舟停下脚步来,觉得自己新找的这个总管太监有些太不识趣了,他皱着眉头厉声道:“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我可不准任何人动他。你说他目无尊卑,你又可知我和他之间何为尊卑!?”
高总管见池砚舟动怒,吓得一下子跪倒在地上不停磕头道:“奴知错,奴知错,求殿下责罚。”
池砚舟打断他道:“行了,你自己去慎刑司领罚吧,然后通知程首领再去给我重新找一个识趣点的太监过来顶替了你的职位。”
“是……”高总管颤抖着退了下去,没有怨言。
他今早这么说无非是看池砚舟总是被江清辞赶出来,想着池砚舟势必因此而受气,所以出谋划策想要让池砚舟开心,谁成想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池砚舟有些感叹,要是程千聿是个阉人就好了,他总不会说这些令自己不爽的话。
可惜了,还是得找个机会问问他愿不愿意进宫做太监。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宫里被预订了太监总管职位的程千聿此时正在四处追捕三皇子麾下的残兵,以及帮池砚舟寻几个靠谱的工匠替他给江清辞重新在宫里设计个院子。
转眼就已经是几日后,此时登基的仪式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朝野上下的动乱也被他平息了很多。
朝中大臣虽然对池砚舟执意要让江清辞陪他登基意识十分质疑却也在他杀了几个争吵的最厉害的大臣以后就停下了质疑的声音,反而一个个上书夸他这是尊师重道的好典范。
池砚舟没少把那些通篇夸他的奏折拿给江清辞看。
得到的无非是“不要脸”三个字。
随后登基大典有条不紊地完成了所有步骤,唯一的几点差错无非是池砚舟走上龙椅的时候非要牵着江清辞的手不放,江清辞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驳了他的面子,就由他去了。
再然后是百官朝他跪拜的时候,他非要拉着江清辞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受着。
然后进祠堂面见历代帝王的灵位时,池砚舟还想故技重施,这一次才终于被江清辞给严厉拒绝了。
这也使得江清辞成为了近期朝堂上被人议论最多的人。
众人议论的无非就是他和新帝的关系似乎有些过于亲密了,甚至连民间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传起来了一些有关江清辞和他的奇怪话本。
登基之后,江清辞和池砚舟没少争吵,除非是为贬哪个官升哪个职而有了分歧。
虽然江清辞心里是向着池砚舟的,但明面上他毕竟先为太子工作后面又归顺过一段时间的三皇子,他身边关系处得近的官基本也都是三皇子和太子的人。
而这些人就是新帝登基后要血洗的第一批人。
杀鸡儆猴,让那些还有异心的人都全部归顺。
但江清辞认为他这个手段实在是太过于残忍冒进,更希望他使用怀柔的手法来收服这些人。
两个人因此不欢而散,池砚舟最后却还是背离了江清辞的意思,将一部分曾经的其他皇子的忠党给贬的贬,杀的杀了。
等江清辞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曾经那些交好的官员已经基本上消失在了朝堂之上,一时之间他竟有种找不到可以与之相谈的故人。
这也让他感觉池砚舟看起来越来越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