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姐……”
声音低柔,恍若夜间昏黄灯下的微风,多了几分醺然的悱恻。
顾响觉得耳朵甚是舒适。
“砖头砸人挺疼的,一路上你怎么不说?”
在这个环境下,阮苏苏身上的戒备早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忍一忍就好了,说出来也没什么用。”
顾响显然不信的,“真能忍。”
她眉眼间是慵懒散漫,面容风华万千,格外夺人心魄却又让人不敢直视。
阮苏苏鼻间忽然飘来淡淡的幽香,少女低头时发尾在他眼前摇晃。
“下一次乖乖喊疼知道吗?”
阮苏苏觉得自家饲主那么强大,应该没有他喊疼的机会了。
不过他还是点点头。
顾响让他侧过身,看着他雪白脊背上的红肿。
那是一处棍伤,应该是和那几个歹徒打斗时留下的,从肩膀头横亘到了后腰,看起来触目惊心。
顾响仔细给他上药。
小反派是知道疼的,可此刻心里却有些发痒,漫卷起异样的躁动。
上完药,小反派还在看着顾响,忘记收回视线被少女抓了个正着。
少女揶揄道:“还看?”
小兔子不害羞了?
顾响的视线在他上半身的风景上一掠而过,颇带几分挑逗的意味。
小反派连忙红着脸收拾起了自己的浴袍。
顾响坐在他身边,欣赏着他衣衫不整的慌乱模样。
浴袍并不长,少年洁白的小腿露在外面。
“之前没有人追求过你?”
阮苏苏摇摇头,“没上大学之前,我身边的人都害怕我,上了大学以后,我把自己藏起来,没有人注意过我。”
除了她——自己认定的饲主。
少年声音格外好听,“我很干净的……”
顾响觉得小兔子特别好玩,“好好学习,这次检测让我看到你的成绩。”
“嗯,我会努力的。”
“不,还要更努力一点,要学习管理、学习社交、学习经营,很多很多。”
只有小反派努力一点工作,她才可以当甩手掌柜,好好躺平啊。
【……主人,我都不忍心戳破你压榨未来员工的心思。?? ? ? ???】
阮苏苏有些紧张了,顾小姐对自己的期望似乎很高。
“嗯,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小反派在她面前看起来格外绵软,但其实本性却是极为坚韧的,
他早晚会被打磨成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
顾响想了想,“你平时没事的时候去找夜晨,跟他学。”
夜晨现在挺忙的。
顾响手里产业太多。
虽然公司各有各的管理者,但却非常需要一个统筹管理的人。
为了最终不把所有事情都压到顾响这边来,夜晨就独自承担了很多。
尤其是每天晚上的汇总,日日都要让他多加班两个小时。
阮苏苏点点头,“我会不会给夜总添麻烦?”
顾响歪头看他,露出一个狡诈无比的剥削者笑容,“你可以慢慢学着帮他处理事情啊。”
在原文中,阮苏苏可是在三年之内从一个小职员变成公司总裁——终极反派超强BOSS哎。
商业圈里谁不尊称他一声“阮总”?
顾响相信他是有这个实力的。
阮苏苏没有推辞,“我一定会的。”
“你别把夜晨给搞下台就行了。”
也不用阮苏苏超常发挥,不然夜晨恐怕受不住(òωó?)!。
阮苏苏神色有些疑问,但很快就消失了,变成了极为信任的笃定。
顾小姐说什么一定有她的道理。
自己没听懂一定是自己的问题。
顾响也不怕小反派会闹出什么幺蛾子,百分之百的好感度那可是死都不会背叛。
小反派是被顾响抱下去吃饭的。
当然也可以在客房里吃,但小反派想陪着顾响,也不愿意把卧室里弄得全是饭味。
今天的菜色一如既往很是丰盛,似乎看起来更加精致了。
应该是被厨师细心的做过摆盘。
尤其是桑佑安做的鸡肉面,看起来色香味俱全,只是闻一下,顿觉口齿生津。
阮苏苏坐在顾响身边,敏锐的察觉到今天是桑佑安在替顾小姐摆碗筷。
桑佑安在动作里,手指有意无意碰到顾小姐的手背。
顾小姐看向他时,他还勾起了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容,恍若昙花初开。
阮苏苏不吭不响的默默吃饭。
顾响睫毛扇了一下,也察觉到了桑佑安的不同寻常。
她是桑佑安的老板,有时候老板无意间说一句话,都会引起员工胡思乱想。
顾响把筷子放到碗上。
桑佑安见她还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神情愣住了,“今天的饭菜是不合胃口吗?”
顾响歪头看着桑佑安。
关心员工的心理健康,也是一个老板的必修课。
“今天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用多想,没有把你辞退的意思。“
桑佑安睫毛颤了颤,淡若谪仙的面容露出轻柔浅笑,“嗯……谢谢老板还愿意收留我。”
到别的地方,哪有那么轻松的工作啊,而且薪水那么高。
而且……
老板还那么好看。
一顿饭安安静静吃完,阮苏苏提出要去医院看看母亲。
顾响就安排沛天青送他过去。
洁白的病房里,一个中年瘦弱的女人佝偻着身躯站在窗口。
自从她被转到这间单人特护病房,她的心情便一直惴惴不安。
她旁敲侧击过医生的话,在这里待一天就要一千三百多!
听见房门被从外面推开,女人转身看过去。
病态的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苏苏!”
接着她脸上的笑容就变成了满满的关切和担忧,“我儿的腿怎么了?”
阮苏苏这一阵子一直没敢来看母亲,就是怕母亲看见自己的腿为自己担心。
他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没事已经快好了,是自己摔的。”
沛天青跟在他身后,随意打量着这间病房。
女人步履蹒跚的匆忙走到阮苏苏面前,因为大幅度的动作没忍住咳嗽了几声。
“唉。”女人想要责备几句,但看着自己乖巧的儿子,又有些于心不忍。
便把话题转移开来。
“苏苏,杨医生怎么把病房给我安排到这里来了?我就住那个大通房就行,不用那么特殊的!”
那种十几个人一间的屋子,设施简陋,一天也就几十块钱。
“这里实在是太贵了!”女人叹息。
阮苏苏扶着母亲坐回去,“没事,您就安心等待手术吧。”
女人抓住他的手臂,眼神死死的盯着他,声音里带着试探,
“苏苏,你告诉妈,你哪来那么多钱交的手术费?”
她知道自己这个儿子长相出众,唯恐自己拖累他让他走上了不归之路。
“妈就是不要这条命,也不愿意让你受一点委屈,你告诉妈到底从哪里来得这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