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翔云和玉儿出去后,朱学锋望着坐在床上的阿春,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你把那存折上的钱还给我吧,以前的我不要了。”
“……你不要我了吗?”阿春颤抖着声音问道。
“我们在一起不合适,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但是你没有做到,就这样吧,以后我们还是朋友,有时间我会来找你的。”朱学锋现在冷静下来,他终于学会了思考。朱学锋想到俩人交往一来阿春居然一次也没有让他在十点钟以前来过,他感到好笑,笑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傻。
“我……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你愿意听我说吗?”阿春垂着头低声说道。
“你还有什么苦衷呢?你这样对得起我吗?我给你的钱已经那么多了,你还要做这样的事情。现在我贪污食堂的钱已经被发现了,这些钱必须要还回去,不然我们都去坐牢吧。”朱学锋苦笑着说道,脸上更多的是自嘲。他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不是爱上了这个女孩,只不过是对她的身体感兴趣而已,可怜从来没有经过恋爱的他居然将这种迷恋当做了爱情。他在贪污食堂的钱的时候心里就是以自己这伟大的爱情来安慰自己的,他居然认为自己是在解救这个被迫出卖青春的女子,自己是何等的高尚伟大,现在看来自己却不过是一个被这无情的娼妓搜玩弄的一个傻子罢了。
“是的,我是在骗你,但是我对你是真心的!你知道些什么?你知道我过得有多么的苦吗?!你以为我想过这样的生活吗?我每天被那些臭男人压在下面干那些我不愿意的事情,你晚上来了我还要忍着痛苦陪你!我是女人,我有什么办法改变我的命运?我没有读多少书,我也没有别的技术,我只有这肮脏的身子!我真想死了还好点!可是我不能死……呜呜呜……我不想干这不要脸的事,但我还能怎么样啊!呜呜呜!我要是能死我就死了去!呜呜呜!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呜呜呜!……”阿春彻底的爆发出来,长久以来压抑在心里的痛苦染发她大声的哭诉着。
朱学锋傻了眼,阿春曾经跟他说过她过得很苦,但她除了说被人骗出来卖外并没有跟他说其它什么。朱学锋一直以为阿春只是在为她自己被迫出卖自己的身子感到痛苦,所以他也就一直避免问这些话题。现在听阿春说的样子,似乎还另有隐情,这让朱学锋心里感到稍微好过一点。谁也不想被欺骗,这不仅仅是因为被欺骗所带来的损失问题,而且还有因为被人家玩弄而带来的严重自信心打击。可朱学锋实在是怕了,他怕被阿春再次欺骗,老李和老刘带他出来玩就说过嫖客无义婊子无情,玩就玩不要弄出感情来,要不然最后吃亏的就是自己。朱学锋没有信守老李和老刘的忠告,结果让自己陷入这巨大的麻烦里。
“我已经这样了,本来你要是不让我从食堂里拿钱还好一点,现在我拿钱的事情已经被查出来了我姐姐也过来了,更糟糕的是你这样子被我姐姐当场看到,就算我们有什么,我都过不了家里的那一关。我也不说你骗了要你把那些钱全部还给我,你就把那些存起来的钱还给我吧!啊?!让我对老板有个交代,剩下的钱我自己打工慢慢还给老板。我能够做食堂主管是因为我姐姐和老板是一个村子的,老板提拔我我却恩将仇报的贪污了他的钱,我就是去做苦工也要慢慢的还回老板。”朱学锋只想拿回那存起来的钱,他再也不敢在阿春身上检验自己对她的感情能够带来什么效果。可这个小男人说话的语气已经再是那么冷冰冰的,这毕竟是第一个让他产生了感情的女人,与其说他不想让阿春受伤害,还不如说他是想有个好一点的收场让自己的心少受一点伤害。
“那个钱已经被我用掉了!你这个无情无义的东西!我真是看错了你!你要就叫警察来把我抓起来吧!”阿春满脸的决绝,冲到衣柜前拉开衣柜拿出存折摔在朱学锋胸口。
朱学锋捡起从胸口滑到地上的存折,打开一看呆住了,存折上除了第一次开户的时候存了钱进去,后来就根本没有再存过钱,而且那开户的第一笔钱在存进去的第二天就取出来了,他前前后后给过六七次钱给阿春,她却一次也没有存进去过。朱学锋只问过阿春一次存折的事,阿春却大声的骂他不相信她,朱学锋就再也没敢问起这事,现在看来是阿春根本不敢给他看存折,见他问才恶人先告状的说他不相信她。
小男人心里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朱学锋现在比阿春还伤心。那是一个人付出了所有的感情到最后却发现这斗不过是别人给设下的一个局,从头到尾都是在欺骗玩弄他的局,这远远超出了朱学锋的心理承受底线。
“那么多钱你都用了?!我一共给了你差不多七万元你都用了?!哈哈哈!七万元足够一个家庭几年的开支,你却说两三个月就用了!原来你一直都是在骗我!所有的都是在骗我!哈哈哈!我怎么会相信你呢?!什么别人借了钱给你家被骗来卖是假的,什么家里弟弟妹妹读书父母没能力供养也是假的,说什么存够了二十万就和我结婚也是假的!你一直就是在骗我!你从开始就是在骗我!我却傻乎乎的相信了你!你见我老实就这样骗我!我真是傻得可以啊!哈哈哈!”朱学锋绝望的喊道,满脸伤心绝望的眼泪。
“现在你要钱是没有了,我家里等着用钱我就把钱全部寄回家了,你现在知道了为什么你给了那么多的钱我还要做这种事了吧!我家里是个无底洞再多的钱也填不满……呜呜呜……你让你的老板叫警察来把我抓起来吧……呜呜呜……这样我还好过一点……呜呜呜……”阿春又大哭起来,脸上满是一种绝望的神色。
赵翔云和玉儿站在客厅里等朱学锋和那个阿春自己俩解决,听到屋里传来俩人的哭叫声,赵翔云知道这是意料中的事倒没什么反应,玉儿却呆不住了,小女人听到自己弟弟的哭诉声心里像猫抓似的难受,几次想冲进去都被赵翔云给拉住了。
“不要管他们,等他们自己解决还好一点,我们进去没有多大的作用。”赵翔云抱住怀里眼泪汪汪的女人说道。
“可是雪锋他……”玉儿知道自己的弟弟和自己一样性格比较软弱,说不定会心软又被那女孩给骗了。
“没事,男人要长大是要经过几次考验的,我那时候不是被芬儿欺负得很惨吗?呵呵呵!我不会哭,我喜欢到你家来看报纸。”赵翔云故意装出古怪的样子逗弄玉儿,顺手还偷偷的在玉儿的怀里捞了一把。
“死鬼样!别搞,我弟弟在里面呢!”玉儿赶紧拉开赵翔云搞怪的手,心思被赵翔云带到了往日的回忆里,小脸儿微微的发红。
赵翔云还想说什么,这时候客厅门打开来,他赶紧放开玉儿转身看向客厅门口。
客厅门外走进来一男一女。那女人嘴里嘟囔着:“这门怎么坏了?”打开客厅的灯。女人一身火红的衣服显得非常的俗气,头发盘起脸上还擦着厚厚的脂粉,看起来大约三十岁上下。后面跟着的男人穿着厚厚的防寒服,头上花白的头发显得乱糟糟的,黝黑的脸膛上一脸风霜大约五十好几,是个瘦瘦小小的小老头。
那女人看见客厅里站着的赵翔云和玉儿先是一愣,马上回过神来杜俩人笑笑,眼睛在玉儿的身上闪亮了一下没有说话。那女人见身后的男人不走了便转身对那男人说道:“快进来啊!”
正好这时候阿春房间里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赵翔云和玉儿也都没有吭声。女人带着那小老头经过赵翔云和玉儿身边微微点点头,走到阿春房间对面的一间屋拿钥匙一边将门打开来一边大声叫道:“阿春你在屋里吗?”说的是赵翔云和玉儿都听不懂的江西话。
“在,我和小朱在说话。”屋里的阿春回答了一声。
那女人没有再说话,转头看了看穿着高档的赵翔云和玉儿便招呼那男人进屋。她认为客厅里的男女是朱学锋的亲戚,表妹阿春和朱学锋在谈朋友她当然知道,朱学锋带着亲戚来一点也不奇怪。女人见小老头还在哪里发愣,转身拖了那男人一把,俩人就进去后马上将门关上并扣死。屋里传来嘀嘀咕咕的说话声,很快传出悉悉索索的脱衣服的声音,接着是一些淫靡的成年人都懂得的声音传出来。
赵翔云练过功夫耳力好,俩人进去后的说话声虽然小,但他们说的是普通话还是让赵翔云听出了个大概。只听那小老头进去后说“这回就算了吧?你家有人呢!”“别管他们,是对面那个阿春的亲戚,跟我没关系的。”“你不怕吗?”“怕什么,我的亲戚来了阿春还不是一样带人进来。”“我有点怕。”“好色鬼,怕你下面还硬了。”“还不是你摸硬了的。”“你脱衣服吧,我都托完了,好冷的。”……“老规矩先给钱。”“少不了你的。”……
玉儿是普通人她听不到屋里两人说的什么,但最后的那种声音却是不需要听得很清楚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立马小脸鲜红的藏进了赵翔云的怀里。今天也真够玉儿受的,先是和心里盼望已久的男人难分难舍的缠绵了一下午,刚才又被赵翔云踹开阿春的房间门看到一场直播,现在又在人家房外经受这折磨,小女人心慌意乱得简直快站不稳了。
赵翔云听得一脸青铁,见怀里的玉儿被羞得快气晕了心里大怒,掏出电话就给贾仕贵打去:“老贾,你马上带人到皇岗村大门牌坊来!进大门左边第三条巷子第二栋,这里有人卖淫!我在这里等你。”
赵翔云给贾仕贵打完电话对着阿春的房间大喊道:“朱学锋,你叫那个阿春出来!什么玩意儿嘛!赶紧出来!”
那女人的房里动作停了下来,传出几声小声的交谈,毕竟他们是普通人可能没有听见赵翔云后来给贾仕贵的电话,说了几句话后继续他们自己的事情。
朱学锋和阿春并没有出来,还在房间里继续争论,那女人和那小老头也没管赵翔云的大喊大叫,继续在房间里做他们的交易。
赵翔云和玉儿在客厅里再也呆不住了,俩人只好退出客厅来到走道上。
俩人还没有站五分钟,赵翔云的电话就响起来,贾仕贵办事还算真的快,他已经派人到了人到达楼下,他自己也在赶来的路上,当然这也是赵翔云亲自给贾仕贵打电话才会有这个效果。
赵翔云下楼去帮忙开门,带队来的是一个警察,他带着五个治安员。赵翔云在楼梯上简单的将事情交代一下,然后就带着担心弟弟不愿走的玉儿下楼回到车上。那警察几人进去就将那女人和小老头抓了个现行,朱学锋和阿春也一样被抓住,当然朱学锋和阿春也被抓是赵翔云交代的,他不想再让俩人没完没了的啰嗦个半晚上,家里还有两个女人在等着他回去交差呢。
回到车上赵翔云马上给贾仕贵打电话,电话接通贾仕贵已经到了皇岗村大门,赵翔云便将车子开出去和贾仕贵见面。
见贾仕贵从警车上下来,赵翔云招呼他坐上自己的车。那贾仕贵倒是个急性子,拉开车门上来就说道:“赵老弟,你这是唱的哪出啊?哈哈哈!你倒好,帮我们干活来了。这位是?”
“老贾,这是我一个村子的朱玉小姐,玉儿,这是贾所长。老贾,这次又要麻烦你了,抓住的四个人里面有个叫朱学锋的是朱玉的弟弟,另一个叫什么阿春的女子骗了他几万块,今晚我们就是过来让那个阿春还钱的。妈的,我们站在客厅里等他们谈,结果那不要脸的女人居然就这样带男人进去,你说我气不气。抓住现行的两个是你们该管的事情我就不多言语,那个朱学锋和阿春给我关两天吓唬吓唬他们,要怎样做你老贾是专家,呵呵呵!改天我请喝茶。”赵翔云性能力有些不耐烦,也就不和贾仕贵绕圈子直接说了自己的要求。赵翔云在皇雅国际施工快一年了,俩人配合得还算亲密,贾仕贵没少在赵翔云这里得好处。再说赵翔云已经和蔡珍珍订婚,身份什么的都和以前不一样,所以和贾仕贵说话就不再像以前一样客气。
“没问题!时间不早了,我就去操劳,你们也早点回去操劳,哈哈哈!朱小姐再见!”贾仕贵多精明的人,先别说赵翔云和蔡珍珍的关系,就单独和高山现在的关系他也会尽量将赵翔云的事情给办了。
赵翔云在送玉儿回单身公寓的路上给蔡珍珍打了个电话,他告诉蔡珍珍自己很快就要回去,并简短的将下午到现在发生的事情说了下,当然隐去了和玉儿在单身公寓的事情。赵翔云这样做是不想等会儿回去再多费口舌解释,虽然他知道蔡珍珍和蔡亚楠都不会问他什么。
“玉儿,你不要担心,那钱不管能不能拿回来都不要紧。那阿春小朱是不能再要,这样的女人太没用了。我怕小朱一时间还断不了那个情,干脆给他老猛一点,让他吸取这个教训以后就知道不能随便相信别人。”
“小五,我知道你是为了雪锋好,我怕雪锋他脑筋转不过弯来。”玉儿还是有点担心。
“没事,他转不过弯来我让他不得不转弯,他也是你的弟弟,要是其它人我直接让他坐几年牢看他还转不转弯!你也不要担心,那个贾所长是我的朋友,他会看着办的。明天不要管这事,到后天我们再去皇岗派出所将他取出来狠狠的骂他一顿。”赵翔云安慰道。他知道玉儿是关心弟弟,他也知道朱学锋会听玉儿的话。但玉儿性子软弱,要真现在就将朱学锋放出来,恐怕这次的教训还不足以让朱学锋心里产生畏惧。
“嗯!我听你的。”玉儿知道赵翔云不会害她的弟弟,但小女人就是无法不让自己担心。在玉儿的心目里,派出所的人都是很凶恶的,农村人都对派出所的人有天然的畏惧心理,要是谁被带到派出所了,那可是要命的事情,不管是什么原因被抓进派出所,出来后都难以抬起头来。
“玉儿,这里是深圳,和家乡不同的,朱小朱今晚被抓了的事情除了我们没有人会知道。对了玉儿,明天我让翔麟哥带着你熟悉食堂的管理工作,等接小朱出来后就你们两姐弟帮我看好食堂,以后龙岗那边开工了人更多食堂更大,你就要辛苦了。”赵翔云哪里不知道玉儿担心什么,他必须要放玉儿打消顾虑而且还要朱学锋对自己充满感激,不然以后他就很难将玉儿的关系处理清楚。赵翔云可不想再在身边养一个随时会偷自己钱的人,而且这个人还是他不能炒掉也不能惩罚的人,因为他是玉儿的弟弟。
“我愿意帮你做任何事,就是我怕管不好。”玉儿心里那点担心被赵翔云说服了。小女人盲目的相信了赵翔云,她知道赵翔云一定会帮自己照顾好弟弟的,再说她真的不想再回到九门村去,她感觉到在赵翔云的身边也很有安全感。‘他连派出所和公安局都有朋友呢!’单纯的小女心里感到赵翔云现在好不得了好厉害,这里是大城市可不比九门村那个小地方,连下河镇的派出所都不能够和这里的一个小派出所比。
“玉儿,虽说我们关系不一样,但我还是要给你工资才对。以后你就专门帮我管理食堂这块,我每月给你发五千的工资,你不要嫌少哟。”赵翔云转头看着玉儿说道。
“五千?!我……我不要那么多,我要那么多没有用……”小女人被赵翔云的话惊呆了,她甚至都没有想过要赵翔云给她钱,她只要有一个住的地方就满足了。
这么多年来玉儿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有多少钱,农村人的思想里让她这个小女人认为女人不过是家里的附属品,尤其是她和刘在飞结婚三年多都没有生养,她甚至感到自己在家里是多余的。除了帮公公每天煮饭洗衣收拾家务外,她能够做的就是等男人刘在飞一月一次回来侍候他一晚上。
在山区里女人没有什么地位,家里的大小事务基本不会让她们操心。芬儿对赵翔云算是比较强悍的了,但她也只有在晚上才敢对赵翔云强悍,白天一样只知道帮家里干活操劳,家里的大小事务都是赵翔云和赵母做决定。
“这钱不算多的,这是你应该得到的工资。这钱你愿意寄回家也可以,你存起来也行,随便你怎样处理。不过我要提醒你,你这钱最好是自己存起来,你家的那两个我是知道的,你要真寄回去这么多钱他们反而会有闲言闲语。”赵翔云对刘义贵和刘在飞很了解,尤其是刘在飞和他是一块长大的,他知道刘在飞的心胸狭窄很难接受玉儿的工资会比他还多。再说要是刘在飞眼馋玉儿的这份工资从家乡跑过来,那他赵翔云不就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赵翔云把玉儿送回单身公寓缠绵了一会儿,趁还能把持自己的时候赶紧逃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还是小兰给他开的门。
这段时间里不管多晚小兰总是会等着帮赵翔云开门,并且将赵翔云要洗漱用的物事都给他准备好。小兰似乎已经认可了赵翔云男主人的角色,但又有点过分的在乎。小丫头近来不再出去玩,也没听说过她的男朋友来找过她。不过小兰毕竟只是小保姆,赵翔云和蔡珍珍蔡亚楠三人都没有注意到这点。自从赵翔云住进来后,大家还是没有把小兰当外人,可是总少了点什么。小兰似乎已经习惯了没人关心,以前蔡珍珍偶尔是会和小兰聊天的。但小兰一直不愿意和蔡亚楠太亲近,说话都是淡淡的客气中带着生疏。
蔡珍珍和蔡亚楠俩女还在卧房聊天等赵翔云回来,听到小兰开门的声音都跑出房间站在楼梯口样子怪怪的看着他。
“天冷,你们快回房去,我先冲凉再上来。”赵翔云对俩女说道。三人打破尴尬后,赵翔云还是保持原来的习惯很少在主人房。赵翔云定力本就不很好,蔡珍珍又总是喜欢搞怪,所以赵翔云在主人房冲凉十有八九会出问题。
“上来,先交代再冲凉!”蔡珍珍面色不善的说道,说完就拉了蔡亚楠回房间去。
赵翔云苦笑着摇摇头,听话的从小兰手里将公事包拿过来往楼上走,边走边猜想待会儿小妖精会问些什么。等到赵翔云走进主卧室的时候,可把他给吓了一跳。
只见蔡珍珍和蔡亚楠俩女都坐在床边,圆瞪着四只大大的眼睛脸上毫无表情,小腰肢挺得直直的昂首挺胸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
“这是干什么啊?!审问烦人啊?!得,我坦白从宽,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吧。”赵翔云见架势不对,打算嬉皮笑脸的蒙混过关。
“把今天的行程说一遍!”蔡珍珍娇声说道。现在家里蔡珍珍是专门唱红脸的,唱白脸的任务就落在蔡亚楠身上,谁叫她性格要温柔些。
“我不是在电话里说了吗,现在还要说啊?!”赵翔云脸上还在嬉笑,但心里已经不耐烦。
“你只是给我打了电话,你还没有告诉楠楠,我要你自己再给楠楠说。”蔡珍珍明显的得力不饶人。
“睡觉!难得理你们!”赵翔云词穷反怒的说道。朱学锋和那个阿春的事儿已经够他烦的了,回来还要被女人盘问也真够恼火的,更火的是他自己也确实做了对不起俩女的事,虽然他原本是不想做的但毕竟做了。有时候男人比女人还不讲道理,明显是自己犯了错他自己也有些后悔,但却不愿意被女人追问,要是被追问了他反而会认为不就是这么大点事儿吗你这女人也太烦人,随即生出莫名的反感来。
蔡珍珍和蔡亚楠当即傻眼,她们见过赵翔云发火,但没有见过赵翔云这样容易发火。
“翔云,你生气了吗?”蔡亚楠颤声问道。小女人从来没见过赵翔云对她发脾气,心里一痛有些委屈。
“我们是担心你嘛!翔云,我……”蔡珍珍做出一副委屈得要哭的样子来。蔡珍珍多聪明的女人,她估计到赵翔云这样发火要么是遇到了心烦的事情,要么就是被自己踩到了痛脚,要是再问下去会导致赵翔云更恼怒。但是她也一下子难以从刚才的强势转变过来,女人利用她们特有的娇弱优势也是化解男人怒火的最好办法,是以蔡珍珍立即就比安平县出被赵翔云凶巴巴的样子吓住了似的要哭。
“好了好了,我心里烦呢你们不要在意。那个朱学锋在外面找了个女人,不是做正当事的。他居然把她给保养起来,那个女人说存够二十万就嫁给朱学锋,朱学锋从食堂拿的那些钱都是给了那个女人,下午我和他姐姐玉儿一起去找他们就是处理这个事。那女人把钱都寄回家了,我让贾仕贵把他们给抓起来了。不说这个,珍珍,客运公司的事办得怎么样了?”赵翔云见一下子将俩女给镇住,心里也感到有些过意不去,再说自己心里也有鬼,虽然他不习惯好言安慰女人,但说话也就软了下来。
“翔龙客运公司注册登记和西南地区线路申请登记同时在办理,大概明后天就能办下来,我已经跟装修公司那边沟通好了,他们会增加人手在月底完成二十七楼和二十八楼部分装修。”蔡珍珍见赵翔云转移话题,这正好解除了刚才她引起的不快,便把为赵翔云筹建翔龙客运公司的进展说给他听,另外她也有一些想法正好要给赵翔云商量,便趁赵翔云感主这事儿的时候好说。
“哦!辛苦你了珍珍,有你帮忙很多事办起来简直一点难度都没有。珍珍楠楠,明天我们跑一趟人才市场吧,现在两个公司成立起来,没有人手就我们自己也太累了。对了珍珍,我还不知现在我们的财务状况呢,能不能支撑这样扩展啊?”赵翔云心里也高兴,龙岗项目基本确定,玉儿已经来到深圳,原本计划的客运公司也基本有了眉目,看起来事事都很顺利的,要是成功的在春节前将客运公司运作起来,那就算是真正的啊深圳走出了第一步。
“这个等会儿我再说,刚才我说到翔龙公司装修的事,另外有一个事要给你说说,珍宝地产今天得到消息,在竹子林交通大厦附近的隆兴汽修大厦由于经营不善有意出售,我打算和你商量一下把它买下来改造成翔龙客运公司车站,你看有什么意见?”蔡珍珍说道。
“哦?!这正好啊!反正客运公司展开业务的时候就应该有自己的车站嘛,我就是担心钱不够。”赵翔云对自己在皇雅国际赚了多少钱心里一点数都没有,由于和蔡珍珍的关系,工地上批款只需要打个报表上去,一般都会批下来。后来和蔡珍珍订婚后更是干脆,除了工地生活日用开支和材料款外,蔡珍珍直接就将那些款子转到了她帮赵翔云办的一个账户上去,连李照福那一关都省了。这看起来是违规的,但李照福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人家是甲方老总嘛,再说李照福的总公司只是在这里面抽管理费,蔡珍珍又不会少了他的管理费,他也说不出什么来。
蔡珍珍见赵翔云还是提担心钱不够,心里有些微恼,她知道赵翔云心里还没有接受自己嫁给他会带来的大量资产这个事实。蔡珍珍多聪明的女子,她知道这是赵翔云的大男子主义在作崇,自己只能扮演弱女子角色才会进一步的大动爱郎的心,不然引起他的叛逆心理恐怕更加难说服他。
蔡珍珍看了看蔡亚楠对赵翔云说道:“隆兴大厦单层面积是五百一十八平米,附属楼三百平米,总建筑面积三千四百平米,红线面积一千五百平米,配套附属专用马路和绿地五百平米。隆兴大厦是九四年建成的一栋标准汽车修理大楼,还有五十五年产权。当时的低价和建设费用都比较低,但近年房产已经有所升值,按照现在市值至少四千一平米,总价值超过一千五百万以上。不过他这是专业的汽车修理大厦,所以要出手就比较困难,估计一千万就拿得下来。楠楠你给咱们这个糊涂男人说下他在皇雅国际还有多少钱。”
“珍珍姐,还是你说吧,我有些还没有搞懂呢。”蔡亚楠听蔡珍珍这样一说,小脸儿羞得红红的,她以前根本没有管过赵翔云在工程上的事务,后来翔龙公司成立后蔡珍珍硬是把她给拉去管理财务。蔡亚楠在蔡珍珍的帮助下,俩女一起将赵翔云在皇雅国际工程的账目进行了清理,才发现赵翔云的财务管理是不咋的,但施工管理确实有独到之处,利润之高在同行内算是顶尖的利润比,达到了近六成的纯利润。
蔡珍珍知道蔡亚楠在这上面还不是很懂,笑笑便接口说道:“好吧,还是我来说。笼统的来说,皇雅国际合同价和材料支出已经上缴的管理费这是固定的就用再多说,剩余总毛利包括人工工资施工器械使用费大约在四点四亿,这是可以计算得出来的部分。主要是施工队的工人工资和部分施工器械使用费是按月支付了的,所以工程完工剩余的钱除去管理费和税收就基本算是我们的纯利润。前面最大的开支有购买翔龙公司办公楼和装修支出,这笔开支总的不到两千万,这是我们在皇雅国际工程收入中的最大支出,买轿车和你平时的公关费用大约用去了五百多万。但是中间还有计算不出来的就是你给工人的工资标准很随意,所以这块只能估算。工程进行到现在已经上报工程量百分之八十,总造价百分之八十减去我们已经申请的总工程款再减去已经开支出去的,目前账面上还剩下一千万多一点。按照你管理的方式估算,最后剩下的百分之二十这部分,其中大部分是纯利润,不过很你这管理糊涂,剩下这部分中具体还有多少支出有点难以计算,我和楠楠估计应该还有一个亿要多一点,暂时算四成纯利的话,那么应该还有九千万左右,所以我们要买下隆兴大厦是没有问题的,买下来后也不会影响运作。”
“哎哟!我还有那么多钱啊?!嘿嘿!小发了!干脆不买了,这钱我们拿回去当土皇帝去,九千万在家乡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要不完咯,嘿嘿嘿!”赵翔云对于账目管理一点都不懂,他只知道平常用钱该花的花该省的都省,没想到最后还剩下这么多,便老着脸皮开起了玩笑。
“你正经点好不好!定下要买明天我们就过去和他们谈谈,要行立即就买下来整改,春运已经开始了,你就不着急啊!你忘记了那些在火车站排队买火车票的老乡了吗?”蔡珍珍没好气的嗔道。
“嘿嘿嘿!开个玩笑。对了,翔龙公司注册的时候不是借了你老爸一个半亿吗?那这个钱还了还不够呢,我们哪里还有钱买隆兴大厦啊?”赵翔云绝对不是傻子,他会不知道那个注册的钱还在账户上吗?
赵翔云这样说的目的不过是看看你蔡珍珍会不会要将这笔钱挪出来还掉她老爸而已,也算是将了蔡珍珍一军。别看赵翔云看起来还是死脑筋,你蔡珍珍说得漂亮到了极点,又说结婚后珍宝地产也是他赵翔云的会大力支持,但他就是要用皇雅国际的钱来搞。其实赵翔云老精着呢,他的目的不过是不想在这些成为事实前用外部力量来办事,不管怎么说以后这些产业都是他凭自己的本事搞起来的。用别人的钱赚自己的钱才是硬道理,赵翔云当然愿意干着样的事情,蔡老爷子的钱放在这里,他没理由不拿来用。
“你这个死木头!那个钱还不还不都一样还是钱吗!现在翔龙客运公司要买房产,当然是用那个钱咯。”蔡珍珍被赵翔云给气笑了,聪明的女人哪里不知道赵翔云的花花肠子,这不过是摆明了要她自己说出来用她爸爸的钱嘛,只是她既然喜欢了这个男人,她也只好接受赵翔云这些小聪明。
“那行!明天就买下来,搞定了这些我马上回家一趟,把家乡的那些搞定立即开始运作。”赵翔云见蔡珍珍表了态,马上答应下来。
第二天一早赵翔云和蔡珍珍俩女分开行动,蔡亚楠便去了人才市场办理招聘手续,蔡珍珍带领珍宝地产集团的员工和隆兴大厦方面洽谈购买事宜。赵翔云先去翔龙公司总部安排工作,然后再去和蔡珍珍汇合一起洽谈,在这个过程中间珍宝地产算是当做一个中间联系人的角色。
隆兴大厦老板黄兴隆是下沙本地人,黄兴隆和几个堂兄弟一起在早年闯荡马来西亚赚了一点钱,大陆政策好转后回来投资兴建了隆兴汽修大厦。刚开始生意还行,但随着特区经济的发展,搞汽修行业的人越来越多,附近又修建了好几家这样的专业汽车修理工厂,加上关外零散的小型汽修厂越来越多竞争更为激烈,这些专业的汽修厂生意越来越淡,说不上赚钱但也没有亏损多少。
隆兴汽修厂近两年连续不利润但又要花费精力之下,黄兴隆就有了将隆兴汽修大厦转出去的念头,便托朋友放出风声要转卖龙兴大厦。由于隆兴大厦修建规格高,黄兴隆报价不低,所以一直没有办法出手。
从去年年底开始整个亚太地区经济不景气,黄兴隆在马来西亚的公司也出现亏损,他便更加想将这看似赚钱其实一直处于轻微亏损的汽修厂卖出去,收拢资金全力保马来西亚的生意度过难关。但苦于龙兴大厦在兴建之初就是计划的专业汽修厂,大厦主体结构比较特殊,是以这栋大楼要是维持原来的报价就很难找到买。不得已之下黄兴隆便又在前段时间放出风声,愿意将隆兴大厦低价出售但有一个前提条件是,必须用现金进行交易。
蔡珍珍在得到消息的时候赵翔云还没有计划搞客运公司,专门经营地产的蔡珍珍早已对隆兴大厦的消息有所听闻,听到黄兴隆要贱卖龙兴大厦认为这是个不错的机会,作为投资目的买下来,一买一卖可以赚到几百万的利润,便已经派出珍宝地产的员工和黄兴隆有所接触。蔡珍珍在赵翔云说要组成一个运输队的想法后,她当时就想到这个是个不错的机会,于是极力说服赵翔云将运输队扩大成客运公司。
蔡珍珍先联系好黄兴隆表示会在今天洽谈,当然她不会告诉黄兴隆今天谈好就会立即签约,这样做只会让原本急于出手的黄兴隆凭空的提高谈判的筹码。蔡珍珍只是告诉黄兴隆今天会和赵翔云一起去谈这事儿,让黄兴隆有个心理准备。赵翔云和蔡珍珍订婚的事情,在整个深圳上流社会圈子里的人基本都是知道的,深圳本来就不大,加上赵翔云在订婚典礼上跑掉那场闹剧起到了震撼的作用,这个圈子里的人向不知道都有点困难。
黄兴隆虽然不是下沙归国华侨中最有钱的,但在下沙还算是比较有名的一个人物。黄兴隆出名是因为他在整个下沙黄氏家族中从海外回来的商人中,他算最走霉运的一个。黄兴隆是看中大陆局势明朗后,大批华侨都回来创业,有的更是将海外的产业直接结束后回来专心置业,在深圳特区对归国华侨的便利政策大力扶持下,大多数都发了财,于是黄兴隆也跟着将部分事业转回了国内发展。
黄兴隆看好深圳及其走俏的电子产业和轻工业发展势头,便和下沙实业股份有限公司合作投资置业地产,在竹子林靠红树林的填海区开发了一片将近一千亩的飞科科技园。隆兴汽修大厦就是在开发这片科技园的同时兴建的。原本是比较有强劲竞争力的一项投资,结果在飞科科技园还没有建成的时候,市政府从新调整市区布局规划,这片有争议的地块被留作市区规划第三批次考虑,非可科技园被迫停工。由于下沙实业股份有限公司属于城中村集体企业,和黄兴隆签订的合同当然不会被市政府承认,加上市政府并没有一刀切的把这块地收回去,这样黄兴隆大量的资金就被套在了这里。
黄兴隆看到一起回来的华侨大多数都成功的置业赚到钱,而他自己却因为这一步没走稳当被套住,心里也有些不甘心,于是再次和下沙实业股份有限公司合作,投资下沙第七工业小区。下沙第七工业小区规划在下沙第六工业小区和红树林之间,面临福田汽车城并靠在广深高速公路边上,这里已经建成了第五工业小区和第六工业小区,北面有车公庙第一工业小区到第四工业小区,不远处还有天安工业区,是一个比较好的轻工业电子工业加工聚集地。
黄兴隆以为这次投资应该是稳稳当当的赚钱,因为前面已经有了如此众多的成熟工业小区,再说黄兴隆这次已经完全了解有关政策后,知道这块地是临时用地,最小使用年限是十年最大二十年,所以都是采用的临时建筑投资并不大。
但是活该黄兴隆不能在深圳赚到钱,这下沙第七工业小区建成后经营了两年,刚刚收回投资一半,深圳市人大通过了深九七号决议,深圳后海湾红树林湿地被规划为永久红树林湿地保护区。于是乎这片土地上进行了深圳常见的大改革大动作,滩涂上围海建造的养鱼塘等大片被推还海滩种植红树林,原先建成的所有建筑拆除退还红树林湿地。
经过黄兴隆和下沙实业股份有限公司以及其它业主一起和政府交涉后,下沙第五工业小区到黄兴隆的第七工业小区,全部由政府补贴投资一半拆除。至此黄兴隆在深圳总共三项投资,除了隆兴汽修大厦正常经营外,飞科科技处于瘫痪状态资金被套,下沙第七工业小区保本退出。黄兴隆在这次和市府交涉中,由于组织有力大出风头,被下沙村民众广泛认识,夺得最倒霉的归侨投资人称号。
赵翔云和蔡珍珍汇合后,来到与黄兴隆约好的下沙大酒店洽谈。
见面后大家互相介绍握手落座,由于没有进行前期试行约谈有关价钱的事,关于买卖的价格都要在今天完成,大家闲聊一阵后蔡珍珍便直接将话题拉向谈判目标:“黄先生,我方已经查过了隆兴大厦的所有资料,经过公司董事会商议,我们对隆兴大厦的报价是八百万。黄先生,我们珍宝地产是深圳比较老牌的地产商了,珍宝地产的信誉也是深圳地区比较有名的,这是就隆兴大厦在目前的状态下能够在深圳卖出的最好价钱,请黄先生考虑考虑。”
“呵呵呵!这隆兴大厦我当初修建的成本就将近两千万上下,贵公司这个报价么有显出你们的诚意哟!”黄兴隆也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商业谈判老手,虽然他急于要出手隆兴大厦但还是显出一副爱买不卖的样子。
“这是一份目前关于深圳各种房地产的调查资料,请黄先生过目,我们这个价钱绝对是比较爱哦公道的。”蔡珍珍说完示意副手将一份资料递过去。这是蔡珍珍早就安排珍宝地产的员工准备好的资料,包括了深圳各种地产近期交易的全部信息,当然这些信息都是对这次谈判有利的,目的就是要让黄兴隆觉得这房子不好卖,而且价格很低买家少之又少。
“蔡小姐赵先生,就目前看来这隆兴大厦虽然不好脱手,但我也做过一些调查,我相信这房子的价值绝对不会低于一千五百万,贵公司是地产公司,买卖当然是以赚钱为目的,但我也是生意人,我的意思是不少于一千四百万,要是太过低价我也不能答应你们。”黄兴隆接过资料简单的翻了翻便放在手边说道。
“黄先生,我是个直爽人,我就直接说了您别介意。我们买来不是用来做投资的,这栋大厦我们打算买过来用作车站停车场,如果价格太贵的话我们会选择租用临时用地。关于黄先生在马来西亚的公司状况我们也做了一定的调查,我们对黄先生回国支持祖国建设的行为很赞赏,也愿意在价格合理的情况下帮助黄先生度过这次金融风暴。这样吧,作为买方负责人,我就一步到位的说个低价,一千万,要是黄先生觉得可以,我们立即可以办理相关手续,购买资金可以立即到位。要是黄先生觉得低了,您也可以办理个委托,让蔡小姐的珍宝地产帮您处理,我想蔡小姐的珍宝地产会尽力的为黄先生服务的。”赵翔云爽快的说道。
赵翔云不善于谈这些讨价还价的谈判,见黄兴隆一副和善老实的样子,觉得砍价太多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赵翔云这倒是大嘴一张爽快了一把,蔡珍珍那边可就气得不行,但又不好说什么,只好猛给赵翔云打眼色。由于这是在洽谈会上,蔡珍珍又不好做得太明显,在外人看起来倒像是这俩人感情倒是好,谈判桌上都不忘眉来眼去传情。
蔡珍珍生怕赵翔云还会说出什么来,赶紧接着赵翔云的话说道:“黄先生,我们赵总是个直爽人,他不喜欢和人讨价还价,这是我们商量出来的所能接受的最上线,您考虑一下,如果成那么我们就接下来谈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