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翔云上了高速路后,终于打通了蔡珍珍的电话:“珍珍,我爱你!你不要说话听我说完。我已经爱上你了,我们也订婚了,但是我现在不得不去找蔡娅楠,她已经怀孕了,而且可能被她爸爸打掉孩子,我现在就是去湖南。你在家里等我,我回来会给你一个交代。”
“云!我也爱你!不管出现什么情况我都会继续爱你,你去吧,照顾好蔡娅楠,我在家等你回来。”蔡珍珍泪流满面,赵翔云肯打电话告诉她这事是对她的信任,她也知道赵翔云对自己的感情没有蔡娅楠深厚,但她相信赵翔云是爱她的,假如她遇到蔡娅楠这样的情况,赵翔云也会不顾一切的赶来,这就是赵翔云,她的爱人她心爱的爱郎,她最了解的男人。
蔡珍珍知道赵翔云的性格,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如果自己表现得太过强烈,反而会激起赵翔云的反感,从而让自己好他感情一下子掉入不可修复的地步。
蔡珍珍一直小心的维护着这来之不易的感情,步步为营一直稳稳的将感情的发展控制在自己预期的范围内。赵香茹的来深是她意外的收获,为她接近赵翔云创造了一个极好的理由,在和赵翔云朝夕相处下,感情很快就升温到发生了肌肤之亲。这时候的蔡珍珍既高兴又彷徨,因为快速升温的感情非常的不稳定,这时候她一直小心的关注着蔡娅楠会不会突然出现,就算赵翔云回家离婚她都没有感到太多的兴奋,反而更加的小心。一切的似乎顺着蔡珍珍的预期在发展,但就在这订婚的当口出现了问题,一个意外的电话将这一切全部毁灭了。
蔡珍珍的聪明就在于,她没有像其它女人一样和赵翔云吵闹,反而让赵翔云去好好的照顾蔡娅楠,只是说自己会永远爱他,在家里等他。而这个在家等他就说得妙了,她是在委婉的提醒赵翔云已经和她订婚这个事实。赵翔云这时应该是感动的,觉得自己亏欠蔡珍珍的,蔡珍珍就是要让赵翔云觉得对不起自己,因为现在唯一能够让赵翔云回到自己身边的办法就是让他对自己产生歉疚感,就算用蔡家的势力威胁他都不行,赵翔云是一个不会为任何威胁所吓到的人,这点蔡珍珍比谁都清楚。
从深圳开车到浏阳一共有一千一百公里,赵翔云在路上连带加油一起,用不到十个小时就到达。但是到了浏阳市后,赵翔云就不知道怎么走了。赵翔云开着车子心急如焚的在浏阳市边缘上转悠,但一直看不到通往大姚的指示牌。他虽然记得蔡娅楠家的地址,但是哪只是一个字,要实际的找到大姚镇还需要努力。
浏阳的冬天是比较冷的,这时候还是早上四点多,大街上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个人。赵翔云在城市外围已经转了两圈,过往的车子都是极快速的开走,他想找一个当地司机来问都不行。市郊上基本没有人出来活动,在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便将车子开进市区,专门往小街道上开。
赵翔云的这个决定还真管用,没开多久他就看到了一个蔬菜批发集市,便将车子停下来打听。没问几个人就问到了一个知道大姚镇在哪里的,因为他就是从大姚来卖菜的。
赵翔云虽然有点听不懂这位老乡的湖南话,但还是大致知道了他的意思,他要卖完菜才可以和赵翔云一起回去,便对这位老乡说道:“老乡,你这车菜多少钱?”
“卖了一半,大约还有两千多块的菜。”老乡老老实实的说道。
“我给你三千,你别卖了。将车子停在你的熟人那里,和我一起去大姚镇,行不行?”赵翔云心里急,便想到了这个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某人曾经说过,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赵翔云就想用钱来解决他找不到蔡娅楠的问题。
“老板,这……不好吧,这样子,我这菜就半价卖了,你也不要给我那么多钱,给我一千多一点就好了。”这位老乡还算厚道,没有占赵翔云便宜的意思。
老乡说完马上找几个自己熟悉的菜贩子,一会儿就将他这折价一半的菜给处理下去了,算了一下,少卖了一千三百多元。
赵翔云将钱夹拿出来数了两千,看看钱夹里钱似乎不多了,但先找到蔡娅楠才是最重要的,便对老乡说道:“老乡,这两千你拿着,帮我找到这个地址,多余的是你的辛苦费。”赵翔云说着将钱递给老乡,拿出一张纸写下蔡娅楠身份证上的地址。
“不用不用,正好我就是这个村的,我顺便带你回去就可以了。”老乡将多余的钱还给赵翔云。他刚才说的菜价是他在市场上的报价,而实际卖价要低一点,就这样他已经赚了赵翔云几百元了,再多收赵翔云六百多等于是赚了一千元左右,这让他感到不安。老乡心地还算好,不愿意凭空占了赵翔云这个外地人的便宜。
赵翔云和这老乡推扯一番,最后多给了三百才算将钱塞进了老乡的口袋完事。但是紧接着又一个问题出来了,这位老乡的农用车没地方放,他在浏阳市里面没有熟人,要是开着他那慢的像老牛似的农用车去大姚,不知道要多久。
赵翔云的长相看起来极其老实,其实心眼极为灵活,他便和那老乡一起找了家加油站,进去谎称这农用车出了问题需要修理,给了一百元的停车费便就车子给停好,这才顺利的往大姚镇开去。
这老乡人很年轻,刚开始和赵翔云说话的时候不习惯用普通话,但接触时间长了,慢慢的在学校学到的一点蹩脚的普通话说得让赵翔云大部分都能够听懂。
赵翔云一边开车一边和老乡闲聊,他已经开了一晚的车,刚开始心情紧张精力高度集中,现在正好找到一个蔡娅楠村子里的人,眼看就可以见到心爱的人了绷紧了的神经松弛下来,人就犯困了急需要一个人陪着说话。
在俩人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中,赵翔云知道了这个老乡也姓蔡叫蔡青山。原来在蔡娅楠的村里姓蔡的是大姓,村里大部分都是这个姓,蔡娅楠的村是行政村,有十几个小队,这蔡青山和蔡娅楠家不是一个村的,相隔有三个小队不认识蔡娅楠。
听蔡青山这样一说灵机一动便说道:“蔡娅楠的妈妈开了个鞭炮厂,她的爸爸是镇里面的干部。”
这点也是听蔡娅楠说的,当时赵翔云不敢问蔡娅楠太详细是因为自己家里有老婆,不能给蔡娅楠承诺就没有问蔡娅楠的父母的名字。
“我们那里开鞭炮厂的就太多了,不过我想想,在镇里面当干部的有……在镇里面当干部家里有个女儿的是……哦对了!是蔡向东家,蔡向东是镇里面管工商的,他老婆开了鞭炮厂,家里好像是有个女儿,你不会是找他女儿吧?!”蔡青山好奇的问道。
“是的,我是她的男朋友。你知道她家在哪里吧?”赵翔云心里一阵激动,找到了蔡青山还真是运气,居然知道蔡娅楠的爸爸,那么要找到蔡娅楠就容易了。
“知道,我们村姓蔡的干部在镇里面的就两个,另一个叫蔡向武,家里的是男孩,有女孩的就是蔡向东家。向字辈比我高一辈呢,你说的蔡娅楠和我是同辈,她是青字辈的,呵呵呵!”蔡青山笑呵呵的说道。
蔡青山大约三十一二,是个极为淳厚的农村汉子,想到这个看起来像是一个大老板的年轻人,找的女朋友是个自己一个辈分的蔡家女孩,心里不觉产生了一点亲切感,话也多了起来。
天刚放亮的时候,赵翔云的蔡青山的指点下,将车子开到了蔡娅楠的家外。
蔡娅楠的家没有和队里的人家混在一起,而是一家独立的农村院子,三层小洋楼立在院子中间。院子背靠一座小山包,前面是一片不大的菜园,菜园外是一条小河。院子左面有一丛毛竹林,右面是一片果园。
赵翔云将车子在离蔡娅楠家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停下来,便将这个热情的蔡青山打发走,他不想等会儿可能发生的事情让太多的人知道。
等到蔡青山走得看不见人影后,赵翔云才缓缓的将车子开到蔡娅楠家的院门外。
赵翔云下车靠在车门上,哆嗦着手掏出烟盒来抽出一支烟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
天已经亮了,院子里传来早起的鸡鸭呱呱欢叫声和猪只被吵醒不满的咕咕声,院子外的毛竹林里不知名的小鸟也凑热闹的欢唱起来,一片农家初冬早晨的清爽景色。
这感觉太让赵翔云熟悉了!他本就是农村出来没多久的年轻人,农村家里的一切还历历在目。赵翔云心里突然一阵冲动,他真想就这样和蔡娅楠留在这里,过这清清静静的小村生活,再也不回到深圳那看似繁华但竞争激烈充满欺诈的地方。
院子里传来一个老年妇女低低的唤鸡鸭的声音,这是有人起床在喂鸡鸭了。接着一阵家狗讨欢的叫声传来,跟着传出一阵喝骂狗儿的怒骂声。
院子里主人喝骂的声音惊醒了沉思的赵翔云,他重重的将烟头丢到脚下踩熄,深吸一口气伸手在院门上敲打起来。
听到院门上的敲打声,院子里的土狗冲到院门里边扑在院门上狂叫起来,那老年妇女的声音跟着响起:“大花!不许叫!”当然这话赵翔云听不懂,是完完全全的湘东方言。
被主人喝骂的土狗呜咽一声,躲了起来,院门打开来,出现一个年纪大约六十多七十岁岁的清爽干净的老太太。
老太太看看赵翔云,又看看赵翔云身后的高级轿车,再望回赵翔云的脸上问道:“你找谁?”
赵翔云听不懂老太太的话,但看出了老太太询问的脸色,便说道:“老奶奶你好!我是蔡娅楠的男朋友,我从深圳来的。”
“楠楠的男朋友?!就是你!你进来吧,车子也开进来吧,我去叫她爸爸妈妈。”老太太不会说普通话,但能听懂,便将院门全部打开让赵翔云开车进去,但神色冰冷。
这是一架巨大的铁皮门,老太太开起来有写吃力,赵翔云见状赶紧去帮忙开门。
院子里有一辆半新旧的捷达,是蔡娅楠妈妈的车子,赵翔云将车停在捷达旁边,便下来站在车旁。老太太已经进屋子去了,赵翔云不好自己跟着进去,再说还有一条白花土狗在檐廊上虎视睽睽。
赵翔云在车旁等被叫进屋,便打量蔡娅楠的家。这是一栋三层楼的小洋房,全封闭式的洋房一搂外是宽宽的檐廊,中间是客厅两边各一对大推拉窗,左边推拉窗明显的有油污痕迹,显然是厨房。二楼三楼前面都是宽宽的推拉窗,挂着厚厚的素花窗帘。
在赵翔云观看蔡娅楠家的房子的时候,三楼一个窗口的窗帘很快拉动了一下,一会儿蔡娅楠就从客厅里奔了出来。
“云!呜呜呜!”蔡娅楠冲进赵翔云的怀里呜呜呜大哭,这段时间积压在心里的所有委屈全部化作泪水倾泻在赵翔云的衣服上。
蔡娅楠家里这两天全乱了套,她怀孕的事和父亲闹翻了天,最后还是让他们不想让她知道的老太太给知道了。家里分成了两个阵营,父亲和奶奶逼着蔡娅楠去打胎,要不是妈妈帮着她和父亲磨缠,她自己都不知道怎样顶住这来自亲情的压力保住腹中的宝贝。
“阿楠!让你受委屈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赵翔云也说不出话来,泪流满面只知道一个劲的给蔡娅楠道歉。
听老母亲说蔡娅楠的男朋友找来了,蔡娅楠的父母一脸的惊讶,还没有说出话来,就听到三楼女儿的房门啪的一声响,接着楼梯上传来飞快的下楼声。蔡向东和老婆宋淑贞跑出来的时候,两个年轻人已经哭作一团。
蔡向东和宋淑贞看着赵翔云身后的崭新奥迪A6,心里居然有了同样的想法‘女儿怕是被这富家公子给迷惑被玩弄了,有钱人的公子爷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蔡娅楠的妈妈本来是坚定的支持女儿的,女儿告他们的是赵翔云只是一个小包工头,但有赵翔云这样子开着将近一百万奥迪车的小包工头吗?
蔡向东的想法和妻子差不多,但他是男人,他的想法比老婆要多一些。赵翔云看起来是不像是和女儿说的一样是个小包工头,但他既然从深圳找来,应该和女儿还是很有感情的,不像是那些简单的玩弄女孩的富家公子。如果真有感情,那么就趁此机会让他们结婚算了,反正女儿都有了身孕。这也是唯一的掩盖办法。
蔡娅楠的父母走到俩人身边,宋淑贞扶住女儿将她从赵翔云的身边拉开。蔡向东看看赵翔云和蔡娅楠,用湘东口音很重的普通话说道:“都进屋去吧!”
赵翔云看看蔡娅楠,女孩的满脸被泪水洗得一脸梨花带雨,掏出手绢给蔡娅楠擦脸。
蔡娅楠的妈妈宋淑贞见状从赵翔云的手里接过手绢来,自己给女儿擦,但心里也颇为感怀,现在的年轻人这样的不多了。宋淑贞看看赵翔云的脸色,就知道赵翔云是连夜开车千里迢迢的从深圳赶来,便说道:“小赵,你是不是昨晚开车过来的?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我想陪陪阿楠。”赵翔云想也没想的点头说道。
“那进屋里坐吧。”宋淑贞说完带着女儿就走。
蔡娅楠见赵翔云还没有动,便挣开母亲的手,去扶住赵翔云的胳膊,和赵翔云一起进屋。宋淑贞在后面看着女儿和赵翔云的背影,摇摇头跟着进屋去。
“你叫赵翔云是吧?我想知道你来我家的目的。”蔡向东毕竟是当官的人,对着外人不自觉的就摆出一副架子来。
“爸!你能不能晚上再说!翔云开了一晚的车,你就不让他休息一下!”蔡娅楠现在心爱的情郎身边,这段时间来的担惊受怕都已经随着刚才的泪水消失,恢复了原来的娇俏模样。
正说着话,蔡娅楠的奶奶端着洗脸水进来说道:“年轻人,洗把脸吧。”
“我奶奶叫你洗脸。”蔡娅楠知道赵翔云听不懂奶奶的话,帮忙翻译道,说完便放开赵翔云的手臂,将盆子接过来,给赵翔云将毛巾拧起来。蔡娅楠拿着毛巾递给赵翔云的时候,才注意到赵翔云脸上的化妆和满头的金光闪闪的彩色金粉,惊讶得两目园瞪愣在那里。
赵翔云看蔡娅楠的脸色不对,再看看女孩的眼睛,马上明白了是自己头上脸上的不妥,这才想起自己从昨晚的订婚礼上跑出来,还没有来得及处理这满脸的化妆。
“等会儿我再给你解释。”赵翔云老脸一红,抓过毛巾赶紧低头擦洗,但这化妆用这水洗却是相当的困难。赵翔云狠狠的搓着脸,无奈那香港化妆师用的材料实在质量过关,要洗掉可不容易。
蔡娅楠和宋淑贞看得不觉噗哧一声笑出来,宋淑贞对女儿说道:“楠楠,你带小赵去你房里吧,将我的卸妆水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