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间是大姐出嫁前的闺房,依次是二姐三姐和四姐的房间,这也是赵翔云童年欢乐的地方。赵翔云是家中唯一的男孩子,幼年的时候得到了姐姐们的大量关爱,但调皮的赵翔云却以作弄姐姐们为乐。小赵翔云时常将姐姐们的小物件给藏起来,让姐姐们发急四处寻找,慢慢的他居然摸索出一点小小的经验来,知道藏了姐姐们的什么东西即会让姐姐们发急又会不被告发而干着急,最后不得不拿一些私藏的小玩意作为交换。
虽然现在大姐的孙子都两岁了,和赵翔云最亲近的四姐孩子都上了初中,但妈妈还是坚持将她们的房间保留下来,里面的家俬被褥都打扫拾擦干净,留作女儿们孙子们返娘家时住宿,妈妈在下雨天不能出外劳作的时候,有时候也会走进女儿们曾经的闺房里转转坐坐。在妈妈的心里,儿女再大都是她的孩子,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只要她还在,哪怕你当了爷爷奶奶,你还是她的孩子。
赵翔云一间一间的将房间打开来,都进去看看摸摸,似乎要补回这一年的缺失。赵翔云转完了所有的房间,来到院子里提起扫院子的大扫把,打扫起院子来。
在赵翔云快扫完的时候,芬儿带着虎子回来了。芬儿站在院门口看着在院子里挥舞着扫把的男人,惊懵在当场。她根本不知道赵翔云会回来。芬儿愣了一阵,开口淡淡地说道:“你回来了。”停了一下对儿子说道:“虎子,叫爸爸啊!”
赵翔云直起身来,看着院门口的母子两,也和芬儿的表情一样愣在当场,待到芬儿说话才反应过来,几步走过去说道:“嗯,刚刚到的,妈呢?虎子,不认识爸爸啦?”说罢将儿子高高的举起来。
小家伙刚开始还挣扎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他老爹,被老爸高高的举起后怯生生的叫了声“爸爸”然后就没心没肺的笑起来。爷儿俩嘻嘻哈哈的打闹着往屋内走去,听到芬儿说妈妈在大姐家,自己不知道,赵翔云转头对芬儿说道:“你还好吧?”
“嗯。”就这样简单的一个字,夫妻俩有一种感觉明显的生分。
进入屋内,赵翔云打开包来给儿子各种各样的玩具。这是他在深圳以给姐姐的孩子的名誉和蔡娅楠一起去买的,有很多都是蔡娅楠买来送给赵翔云姐姐的儿子的,只是蔡娅楠不知道蔡娅楠的姐姐们的孩子最小的都用不上玩具了,给大姐的孙子还差不多。
芬儿去了厨房做饭,赵翔云和儿子腻在厅房玩闹,小家伙找回了一年前和父亲的感情,腻在老爸身上不下来。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玩具的虎子不时腻在老爸身上嬉闹,不时拿进厨房给老妈炫耀。
饭后虎子依恋住老妈,一定要妈妈陪他一起玩玩具。他长这么大还没收到过这麽多玩具,当然要和亲爱的妈妈一起分享。赵翔云在一旁有一句每一句的述说一年来在深圳的经历,当然隐去了阿芸和蔡娅楠的故事和中了头奖,这是赵翔麟特别告诫他的,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能说。
下午赵琦的异样眼色让赵翔云对芬儿多了个心眼,他发现妻子在和儿子玩乐的时候,眼睛里不时露出一丝隐隐约约的不安,不时偷偷的看手腕上的手表。这些要是在平时,赵翔云肯定不会注意到,但今天下午赵琦的眼色提醒,让赵翔云多了个心眼。“她在不安什么?连自己赚了三十万都不能提起她的兴趣?”要知道在一年前芬儿对赵翔云最大的不满就是男人不能赚到钱,现在钱有了,虽然说不上是村里最富有的(不算那九十六万的话),已经是中等偏上水平。
到晚上九点的时候,芬儿对赵翔云说道:“我去赵瑶那里,说好今晚我去拿鞋面样的(农村妇女几乎都会自己做布鞋,这是用来做布鞋的面料下料用的一种模具)”。只是芬儿这个理由有些荒唐,老公离家一年才从深圳回来。农村晚上睡觉都比较早,七八点几乎没有人在外走动。晚上九点这个时间正是恩爱的大好时间,怎会用作去干那在本村的随时都可以拿到的鞋面样?别说现在是农忙季节没时间做这个农闲干的事情,即使急着要拿,刚才回家的时候何不多走几步就顺便拿回家呢?何者明天不可以拿吗?
赵翔云倒是没说什么,这是他对芬儿的一贯态度,不管芬儿要做什么他都不会反对,自从结婚一来他就没变过。但虎子就不干了,他要妈妈陪他玩玩具。这在平常虎子已经睡得唏哩哗啦了,今晚老爸刚回家有些兴奋,加上这一大堆的玩具,小家伙更是精神亢奋不已,一点睡觉的意思都没有。机灵古怪的小虎子连妈妈抱他一起去的要求都直接就拒绝了,因为他的一大堆玩具不可能都带走。平常对小虎子疼爱有加小指头都舍不得动的芬儿,今晚居然打了不听话的三岁多的虎子。在虎子嚎啕大哭的时候,芬儿居然硬起心肠出门而去。
在芬儿出门后,赵翔云心里那个最后的一点眷恋被击得粉碎,聪明如他就算就脚趾头想也会觉得有问题了。赵翔云心中虽然悲愤,但儿子嚎啕的哭声让他更揪心。赵翔云只好安慰嚎哭的儿子,只是赵翔云离家这么久,儿子和母亲走得亲近,哪里肯听他的话。不管老爸如何安抚,就是哭个不停。
赵翔云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是奇怪,倔强的虎子嚎哭的叫声中叫着要的不是“妈妈”而是“奶奶”,这倒使他安心不少,这说明虎子在潜意识里对奶奶的亲近高过妈妈,当下赵翔云的决心强了许多。
芬儿出门后并没有去赵瑶家,而是去了村后一条小路口。来到小路口的芬儿藏进一片焦芋林(一种高大的淀粉作物,和美人蕉同属),心中焦急的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