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如意回来抄完剩下的生词注释,举着花艾卿的英语书转过来,看到花艾卿睡觉了,似乎不好打扰,拿着书不知道该放哪儿。
贺禹君伸手去接着,吓得她触电一般的缩回手去。
“谢、谢谢。”见了鬼似的挤出两声,也仓惶的转回去趴在了课桌上。
看来不是花艾卿的问题。
是我要吃人吗?
我怎么他们了?不就是平时脸黑了点儿,跟老师唱反调气势足了点儿,谁惹我了拳头硬了点儿?
无语的瘪了瘪嘴,他翻开了花艾卿的英语书,无聊的拼读她标注的生词。
基本功不错,认个注音不成问题。
就这几个注音,她怎么能一下子把整篇英文读得那么流利呢?
着实无聊,好好的午休时间不睡午觉,试着挑战像背唐诗一样读英文。
所以,不该睡觉的时间,贺禹君睡着了。
隐隐闻到阵阵芳香,睁眼看到一份小糍粑,抬眼望去,与花艾卿四目相对,她连忙垂下眼帘,又娇羞的抬眸看了看,红苹果一样的脸蛋上浅浅的酒窝……
“贺禹君,真香啊。”清晰的声音,却像是屈才在说话。
砰!
地震了!卿卿,快跑!
贺禹君一下子跳起来,连忙要去保护花艾卿,手扑空了按到堆在课桌上的书本上,睁眼看到邱词俊一脸的惊慌。
什么情况!
“君、君哥,上英语课了。”
邱词俊的眼珠子往贺禹君左手边溜了溜。
“Shit!睡得挺香啊?”屈才生气的声音从左耳朵传进大脑。
桌子又抖了抖,是屈才的鞋尖叩了叩桌子腿儿。
贺禹君直起身来,嘴角什么东西飘飘荡荡。抬手扒下来一张心相印。
“哼哼。”
那模样一定滑稽极了,让屈才都忍不住嗤鼻一笑。
“呵呵。”
教室里紧随着哄堂一阵。贺禹君冷眸扫过,笑声夭折了。
“既然你都站起来了,擦干净口水,把我刚才讲的这一段读一遍吧。”
屈才故意刁难。
“第三段。”
花艾卿立即告诉他。
捏着心相印抹过嘴角,贺禹君拿起英语书,把第三段朗读了一遍。虽然不是非常流利,但一字一句都标准、清楚。
屈才把他的英语书拿过去,看到上面娟秀的笔迹,顿时举起书来不相信的问:“这是你的书?”
“花艾卿的。”贺禹君供认不讳。
"Shit!"
屈才忍不住暴脾气了,“你上课拿着别人的书做什么?自己不思进取,还窃取别人的劳动成果,像你这样的人,你真是……”
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
虽然很气愤,但作为一个教师,他忍住了后面的话。只是管理不好表情,嘴唇扭曲的咧开,露着两排被烟醺黄的小牙瓣。
“老师,他不是故意的。他虽然拿着我的书,但课文是他自己读的。”
花艾卿居然站起来为贺禹君辩解。
“What?”屈才眉头一皱,严厉的问花艾卿:“你是要为他开脱吗?”
“不是。午休的时候,他借我的书看预习的内容,不小心睡着了。”
花艾卿小小的捏造了一个事故。
“那上课了你怎么不叫醒他?”屈才话锋一转,挑起了花艾卿的不是。
“我……”花艾卿怯怯的看了看贺禹君。
“不是你说我喜怒无常,让她小心一点儿?”
贺禹君眼角斜下45度,扫过屈才的脑门儿。仿佛在怀疑屈才脑子里到底有没有干货。
屈才俩眼扬起45度,上牙与下牙磋磨片刻,才挤出话来,“还很得意是不是?你这节课就给我站着!一会儿每一段都由你来朗读。”
若是以往,屈才会在花艾卿站起来的那一个环节忍住脾气。因为贺禹君早已被视作朽木不可雕,没有老师会在他身上多浪费精力。
可今天,因为花艾卿帮忙申冤,让屈才下不来台,屈才惩罚了贺禹君。
若是以往,贺禹君会一屁股坐回凳子上,这堂课你TM爱上不上。
可今天,他站了半堂课,认真的读了整篇课文。
为了不辜负花艾卿为他仗义执言。
就这么因为她改变了自己,在不经意间,毫无违和感。
临下课,屈才又把握好时间,把花艾卿叫到门外单独批评。
“你怎么能替他狡辩呢?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助长他的陋习。”
“我只做了几个的注音,他确实读得很好。”花艾卿据实辩解。
“可他上课睡觉,根本不知道老师在讲什么,你还明目张胆的给他通风报信。”
“您明知道他在睡觉,直接惩罚他不就好了吗?您惩罚了他,他接受了惩罚,这不是很好吗?如果让他傻站着,那不是很尴尬吗?”
她质疑的眼神好像在问:故意让人出丑有意思吗?
确实如她所言,贺禹君刚才的表现很好,课文读得也不错。或许,是可以改变一下对待他的方法了。
屈才反思了一秒,悻悻的说了句:“下次不准再当众为他辩解。”
“哦。”
下课铃响,花艾卿若无其事的回到了座位上。
贺禹君眼角瞄了瞄她,手指按着要翘起来的嘴角。她竟然为了他顶撞老师,他感动得心花怒放。
邱词俊转过来大放彩虹屁,“君哥!你真了不起,读得好流利啊,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书给我看看呗!”
他朝花艾卿的课本伸出手来。拍马屁是为了取真经。
“你问她拿。”贺禹君装得漫不经心,把书拿去递还给了花艾卿。
花艾卿接过书,翻着给邱词俊看了看,“我只注了几个生词而已,他真的是自己读得很好。”
话末,她脸上浮起了小酒窝。
看得出,她是由衷的夸赞。贺禹君按不住嘴角的涟漪了,笑意上了眉梢。
“呵呵,我君哥厉害!”
邱词俊捕获了一切,贼眉贼眼的一笑,转回头去了。
花艾卿笑呵呵转过来对贺禹君说:“我把笔记写在你的书上了,我抄下来再把书还你。”
“你怎么不叫醒我?”
贺禹君不甚理解。她大可以理直气壮的叫醒他,却拿了他的课本上课,任由他睡着。
“嘿。”她脸上的弧度凝固了,埋头去边抄笔记边小声嘀咕:“你不是知道吗?”
竟然真是不敢惹他。
“那心相印是怎么回事?”无语的换了个问题。
“我……怕你把口水流到我书上了。”
“我会流口水吗?”仿佛气不打一处来。
心里话是:你当我这么恶心吗?
呃……
她连忙转过来赔小心,“就是以防万一。”
“下次上课我再睡觉,你叫醒我。”
他冷着脸。希望她能对他负责任一点。
“啊?”反应了两秒,她惶恐的点点头,“哦、好。”
但到了下一次,她仍然没有负责任的叫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