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鸦肆看着少女递过来的烫金文书，眉头一点点蹙紧。
他认真看完，仿佛一年多以来，少女经手的每一个文书，都会乖巧的先给他看一遍。
其实，她不必如此的。
此时此刻的寒鸦肆，还并不清楚千秋脑袋中的小算盘。
无锋，迟早会落在她手上。
只是，她又不想因为一个帮派而放弃自己轻松快乐的生活。
所以，寒鸦肆可要尽早适应这种日理万机的生活呀。
有寒鸦肆在，千秋还是一百个放心的。
寒鸦肆抬头，眼里尽是探究和不可置信。
寒鸦肆：" 这……当真是首领的命令？"
文书中，白纸黑字写的是清清楚楚。
原地解散所有无锋刺客，从此各奔东西，互不相欠。
当然，若有人愿意留下来，以后也只会是雇佣制。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毫无自由，命不由己的单方面奴役……
千秋耸了耸肩膀，一脸的天真无邪，仿佛她真的只是一个传话的工具人。
云雀：" 千真万确。"
远在寑殿乖乖躺板板的点竹本竹，再一次当了挡板。
寒鸦肆深吸一口气，半晌，他重重地将文书合上，重新放回到千秋手中，意味深长的道。
寒鸦肆：" 你知不知道，无锋若是没了她们，和他们，便什么都没有了。"
千秋轻轻一笑，仿佛一点都不担心。
云雀：" 你怎么确定她们和他们会走？不过是换了一种活法，一种更有盼头，有希望，更有选择的活法。"
有一瞬间，寒鸦肆不禁感叹，面前的云雀，是真的长大了。
又或者，更准确的说，她变了。
变得不再是那个懵懂无助，只会大声啼哭的小女孩。
虽然，她表面上依旧一副乖巧无辜，可他知道，她其实很聪明，甚至可以说很有心机。
究竟是什么时候，记忆中的小女孩变成这样了呢？
大概，是从宫门回来。
清脆的关门声回荡在耳边，寒鸦肆回过神，再抬头，少女早已经拿着文书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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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有半点自我，随时都有可能被宣判死亡的机器人，工具人，一下变成有未来，有希望的独立个体。
跟千秋预想中的一样，几乎所有的无锋刺客都选择了留下。
她们本就生如蜉蝣，孤苦无依，除了无锋，根本无处可去。
与其到处飘摇居无定所，倒不如，继续留在无锋，抱团取暖。
做一个有自我，真正活着，可以感受世间万物的人。
在外人看来，无锋还是那个无锋，可所有无锋之人，都知道。
无锋变天了，而且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强大。
半年后，点竹被折磨的体无完肤，最终一命归西。
她死的很惨，天宁盖被人拧开，死不瞑目。
可时至今日，点竹的死，在无锋已经掀不起半点波澜。
寒鸦肆面色复杂的看着面前的少女。
她自信张扬明媚，已经和多年前他抱回来的小女孩有着天差地别的变化。
寒鸦肆：" 真的要走？无锋变成今天全新的模样，多亏了有你。"
千秋抬手，拍了拍寒鸦肆的肩膀，有感而发。
云雀：" 江湖这么大，我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