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阵的地点与世隔绝,在一个名叫蓬莱境的岛上,与青阳宗隔海相望。
鉴于陆殿青并不是穿越或者重生的,他并不知道封眠将会祭阵的事情。戎铃枝和芙蕖便想着隐瞒他,借口去做宗门任务,偷偷勘察大阵。
两人从青阳宗御剑出发,因为蓬莱境距离大陆距离遥远,且御剑可能会遇上大风、海浪等多种复杂情况。
综合考虑下,两人还是决定在海边坐船出发。
临行前,芙蕖嘱咐他不要带任何有青阳宗标识的物件,且要穿的朴素一点,避免遇上海盗,被抓起来要赎金。
虽然海盗打不过他们,但是他们也不想多生事端,毕竟蓬莱境上的人并不喜欢青阳宗的修士。
她说的要点,戎铃枝全部一一记了下来。
他们先是穿上普通的麻布衣裳,还问周缨要了改变容貌的药水,把皮肤变得蜡黄,看起来面黄肌瘦的,像是逃难的难民。
两人先是御剑在海边的林子里落下,然后将剑藏入储物袋,背着小包袱来到海边乘船的地方。
天气很好,蓝天白云下是碧波涌动的海水,金黄的沙滩上,清澈的水浪一层一层扑上来,显得格外美丽。
戎铃枝跟在芙蕖后面,付钱上船。
那船长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眼,似乎是因为他们面黄肌瘦的模样,冷哼了一声,道:“你们俩注意点,别把我的船弄脏了。”
在他们上船之后,依旧在后面念念叨叨:“这一天天的净拉些逃难的上船,也不知道一窝蜂往蓬莱境挤什么,真以为能靠着那人长生啊,我呸。”
短短的几声牢骚并没引起戎铃枝和芙蕖的注意,两人在甲板上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在天空盘旋的海鸥,觉得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甲板上坐的都是些没钱的平民,他们都穿着粗布麻衣,眼睛里没什么神采,纷纷靠着船身闭目养神。
这时候,突然上来一个打扮富贵的公子哥。
身上佩剑,玉冠高束,扎着马尾,他是那种富贵的长相,一双大眼睛神采奕奕,但丝毫不显女气,反而英气俊美。
旁边的船老板也换了副嘴脸,笑盈盈说:“客官,您这边请。”
公子哥也就没多停留,紧随着船老板的脚步包厢。
戎铃枝目光还有点呆愣,便听见旁边坐着的芙蕖凑到他耳边,低声道:“这人完全就是个傻子,万一途中遇到海盗,就等着被抓,家里出赎金吧。”
“真的会碰见海盗吗?”
戎铃枝有些怀疑地看向湛蓝的天空和平静的海面,实在想象不到这种天气会出现海盗。
“你就等着看吧,肯定会遇见海盗。”芙蕖斩钉截铁道,“不过这人看起来有点眼熟,我好像见过一样。”
……
客船航行在大海上,随着一层层的波浪而上下摇摆,晃得人头晕。
现代的船仍有晃动感,更别提这落后的古代了。等到日暮西垂的时候,戎铃枝已经感觉自己的魂快要被晃没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甲板上除了一盏昏黄的马灯,几乎没了别的光源。而船航行在大海上,除了月光几乎也没机会看到灯火。
偏生今晚的月亮被乌云遮盖得严严实实,一点光亮都没有,船和船上的人像是被黑暗吞没了一样。
戎铃枝头晕得难受,而芙蕖穿越前在海边长大,对船的耐受性要好很多,便拍拍他,说:“你睡一会吧,我来守着。”
他点了点头,靠在芙蕖肩头睡着了。
……
船一直往前航行着,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只感觉到了深夜的时刻时,隐约听见窸窣的交谈声。
隐约中,船停了,有脚步声从船尾传来。
戎铃枝敏锐地睁开了眼睛,想要往后面看过去的时候,被芙蕖按住吗,她刻意压轻的声音响在他耳畔:“别动,只要给他们点钱就好了。”
船老板似乎和这群人很相熟,从船舱里跑出来后赶紧到这群海盗的老大面前低声说着什么。
虽然声音很小,戎铃枝却还是听清楚了。
他一改下午对公子哥的那副谄媚嘴脸,说:“包厢里面有一个公子哥,出手很阔绰,这会应该睡着了,您去看看?”
那帮海盗的老大听后笑了笑,拍了拍船老板的肩,说:“干的好,等回来赎金分你一成。”
“谢谢,谢谢王哥!”
两人交谈完,海盗的老大便抬脚往船舱里去了。
而剩下的小弟们留在甲板上,问戎铃枝他们这群穷鬼讨点小钱。
戎铃枝还想顺着微弱的光亮看看船舱里发生的事情,一双靴子先出现在他面前,同时还有一把锃亮的大刀。
那人粗声粗气地威胁两人:“快点,交钱。”
“好好好。”芙蕖赶紧将腰间的钱袋子掏出来,“您要多少?”
话音未落,那人直接将芙蕖手里的钱袋子抢走了,打开一看后,骂道:“妈的,就这么点钱,你们打发要饭的呢?”
但他借着马灯昏暗的光打量了一下地上的两人,见他们穿的是最便宜的麻布,身上还脏兮兮的,像是吃不饱的难民一样。
也就没多计较,去下一个人面前要钱了。
芙蕖事先已经将钱分成了两份,这份便是提前准备好,交给海盗的那份小钱。因为两人这贫穷的打扮,海盗也不会多想。
正当两人都舒了一口气的时候,突然听见船舱里传来巨大的声音。
仿佛是什么东西撞到了地上,隐约间还有瓷器碎裂的声音。
黑夜中,缠斗的两人从船舱中破门飞出。那海盗老大的修为不敌这位公子哥,只能堪堪避开公子哥的武器,很是狼狈。
戎铃枝小声说了句:“这公子哥这么厉害?”
“你等着看吧。”
芙蕖话音未落,那公子哥突然发出一声闷哼,捂着脑袋跌撞着摇了几下。
“这是?”戎铃枝疑惑道。
“中招了。”
芙蕖语重心长道:“一个人出来历练,还是需要多长点心眼才是。”
这船老板显然和这群海盗有勾结,而这公子哥显然是被船老板下药中招了。
还是年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