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青阳宗此次前去天灵山茶会的弟子很多,但宗里还是没像其他门派一样,把几个弟子挤到一间屋子里。
而是直接包下整个客栈,让弟子们一人一间屋。
昆吾峰的房间都在四楼,而五楼一层空下来,只因封眠喜静,害怕别的弟子打扰他休息。
今日累了一天,用过晚饭后,大家便纷纷回房了。
如今已经开始入秋,白日也没有之前那么长了,不到戌时天便已经黑沉下来。
虽然戎铃枝不用御剑,但在芙蕖后面站了一天也挺累的。
他回房匆匆洗漱了一下,便脱掉外衣上床睡觉了,完全把五楼的孤家寡人忘掉了。
*
夜静悄悄的,戎铃枝才闭眼没几秒,便感觉周遭突然诡异地安静下来,连走廊里的脚步声都完全消失了。
房间里静得吓人,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但一阵困倦袭来,他脑袋昏沉沉的,也就没多想。
只当是大家是因为太累,都早早入睡了。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月光零星洒下,在无人注意到的床底角落,一团漆黑的头发正在慢慢延伸。
一个穿着长裙的女人以扭曲的姿势趴在床底下,颈骨似乎被折断了,头软趴趴的。
她脸色很惨白,但却有一双猩红的嘴唇,正在极小声地喃喃自语:“好香,好香……”
女人的头发很长,此刻仿佛有生命一般,在床下快速地铺开,往外延伸,一直到把整个床铺包住,又开始往床上伸。
头发擦过少年的脚腕,带着点痒感,把戎铃枝从梦里拉了回来。但他迷迷糊糊的,只以为是封眠来了。
连眼都没睁,径直拍了拍身旁的床铺,慢吞吞地说:“就知道你会来,睡我旁边吧。”
无人回应。
戎铃枝翻了个身。
一缕一缕的头发从他的脚腕处继续上涌。
略带痒意的触感又再次出现在脖颈旁边,戎铃枝还以为是封眠故意逗他,便躺平了,用不耐又略带求饶的声音说:“别弄我了,我困了——”
话未说完,便感觉嘴被堵死了,而且那平整的压感怎么也不像是人手所做。
戎铃枝猛地睁开了眼睛。
一句卧槽堵在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哪里有什么封眠,屋里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
而他不知被什么东西绑在了床上,全身上下被黑色的东西遮盖得严严实实,一条缝都没有,动不了分毫。
他第一反应,又是褚岫?
便听系统尖叫的声音在脑子里炸开:“宿主,好多头发啊,鬼啊鬼啊。”
鬼?
到底什么鬼啊?
戎铃枝的意识还不是特别的清醒。
下一秒,床底便传来咚、咚、咚的声音,那声音很是怪异,像是床底下藏着人似的。
咚、咚、咚,伴随着声音愈发接近床边,一人一统的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那个模样怪异的女人尖着嗓子笑了两声,慢慢地从床底爬了出来,她的脖子似乎是断了,脑袋软趴趴地垂着。
她冲着戎铃枝,缓缓地咧嘴一笑,“小郎君,你好香啊。”
卧槽草草草草草!
戎铃枝一整个瞳孔地震,下意识便要尖叫,但头发堵着他的嘴,他只能发出闷闷的声音。
女鬼啊!
还是个断了头的女鬼。
他发誓,他上辈子看过的所有恐怖片画面,加起来都没有这一刻的亲身体验吓人!
女鬼咧嘴笑着,黑漆漆的眼睛里透着贪婪,“小郎君,不要怕,我好久没吃人了,我会很温柔的。”
眼见着女鬼越靠越近,在极度惊慌之下,即使少年被捆成了蚕宝宝,却还是把吃奶的劲使出来了。
一个鲤鱼打挺,结结实实地踹在了女鬼的腰上。
那女鬼以为将他捆住便万无一失,根本没想到他还能使出这一招。
被他一脚踹出了三米远,趴在地上起都起不来。远远看着,似乎颈骨折的更厉害了。
戎铃枝赶紧趁着这个空隙,艰难地从挪了个位置。
系统赶紧提醒他:“宿主,用魔气啊,你可是个魔修!”
哦对,差点忘了,他现在可不是个任鬼欺凌的凡人了。
他赶紧运起真气,青色魔气从指尖窜出,轻而易举地割断了他身上的头发。
重归自由,他赶紧大声呼救:“救命啊,有鬼啊!有鬼啊!”
腿也没闲着,赶紧跳下床往门口跑去。
结果没跑两步,便被女鬼源源不断长出的头发再次缠住了脚腕。
他跑的速度太快,被这么一绊,直接发出“砰”的巨大声响,狠狠地栽在地上。
脑袋差点磕晕。
戎铃枝捂着发痛的膝盖,没敢多犹豫,直接再次运起魔气将那头发割断。
刚想忍痛爬起来往门外冲的时候,只见那女鬼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癫狂地咯咯笑了起来,“跑吧,跑啊……”
“有病吧,这年头女鬼的精神状态怎么都不太好?”戎铃枝暗暗骂了一句,赶紧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跑到门边。
刚要拉开门,面前的门突然变成了满墙的头发,在他沾到门把手的瞬间再次缠上来。
他没办法,只能一手运真气割断头发。
而另一只手藏在袖中,悄悄地凝聚魔气。
瞬时之间,一道青色的光棱从他袖间飞出,快速射向女鬼。
只可惜,这次女鬼没再中招,她轻而易举地将光棱捏碎,笑嘻嘻地看向戎铃枝:“跑啊,你继续跑啊。这整个屋子都被我下了瘴,你跑不出去,别人也进不来的。”
她的笑容变得扭曲起来,“你竟然敢伤我,我要把你的皮扒下来做成衣服!”
戎铃枝:“……”
6,好变态的女鬼。
女鬼快速地飞了过来,过长的青黑色指甲掐着戎铃枝的脖颈,笑容残忍到了极点:“很久没有遇到过这么香的小郎君了。”
戎铃枝被她掐得喘不过气,但还是咬牙坚持,吓唬女鬼:“你现在跑还来得及,不然楼上那位道君发现了,你想跑都跑不了。”
“楼上的?”
女鬼歪头想了一下,不屑道:“布下瘴以后,根本没人能听见这里的动静。就算他修为高深,也定然察觉不到。”
“可,可是,我们关系,关系……”戎铃枝呼吸不畅,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这年头,就连女鬼也懂一点人情世故,她嘁了一声,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话:你?他似乎很尊贵,你?”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戎铃枝,说:“很低的修为,不入流。”
戎铃枝:“……”
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