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那徐娇娇脸都气的铁青了。”盛元史畅快道。
要不是李易拦着,他非上去给徐娇娇一个大耳光。
平日里,对他姐冷嘲热讽的话,大半都是出自徐娇娇之口。
她与他姐自小就不对付,背地里没少传他姐是狐媚子的言论。
实在叫人厌恶的紧。
“君子动口不动手,要让人生气,而不是被人气到。”
“最主要,是诛心。”李易缓缓说道。
这么些天,他已经把闻恒同芸娘之间那点事摸清了。
无非就是私奔的男女,男的为了前途,将女的抛弃了,转头娶了白富美。
和那些负心汉稍稍不同的是,闻恒对芸娘还有情,这李易在头次见他时就发现了。
自个丈夫心里始终藏着别的女人,徐娇娇疯批也是正常的。
但她有气不朝闻恒发,子弹朝芸娘飞射,怎么,柿子挑软的捏?
真是女人就爱为难女人。
就算她逼的芸娘自挂东南枝了,难道闻恒转过头就能同她恩爱?
不抓丈夫的心,反而往一个被祸害的女子身上撒盐加火把。
搞不懂这些人的脑子都怎么想的。
“姐夫,我得好好向你学习。”
这种滋味,着实是痛快。
说话间,他们到了登科台。
李易抽到了梅花二字,这是让他以梅花为诗题了。
要说写诗,不是李易吹,他是真的不会……
但优秀的先人,总是格外疼惜后辈。
那一个个千古绝句,在老师的威逼下,你想背不下来都难。
时空不同,李易完全不担心会妨碍谁,加上他脸皮厚,抄诗对他而言,没任何负担,
提上笔,一首王安石的梅诗就让李易抄写了出来。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写完后,李易左右观望,人是真的多啊,他一眼望去,后面全是人头。
据盛元史说,国子监一半的人都拉了过来,在登科台鉴诗。
这要不是场地够大,都容不下这么多人。
毕竟,为了这场全民盛事,除建安外,其他地方也都来了人。
因着几百人审核给牌子,他们没在登科台耽搁多久。
五分并不难拿,稍有点水平就行。
当然,让李易自己作,人家会把他的诗稿揉碎,然后挥手叫他滚蛋。
“姐夫,你诗写的这般好,怎么阿姐从未提过。”
“我问她,她往往都是避而不谈。”盛元史推着李易,闲话道。
“我和你姐都不是爱炫耀的人。”李易语气风轻云淡,把逼格拉满。
芸娘一直觉得他比文盲高不多哪去,会提就怪了,万一贴了金,盛父让他秀一个,那场面,鸟雀飞过,静寂无声啊。
登科场比登科台还大,堪比一个庄园。
要找人群里找一个人,还真不是易事。
不过,李易也没打算找芸娘。
他此番过来,主要是为了扬名天下。
这么多人,以万为单位计算,就别指望会一个个的让你去发挥。
那得耗到什么时候。
大概每两百米有一个大的立板,等到巳时三刻,锣鼓一响,这登科诗会就算正式开始了。
一个诗题一炷香,写好了,就往立板上贴。
一个立板仅有三十个位置,全场总共三十个立板。
这没把诗贴上的,可以退场了。
诗写的敷衍,低于五分往上贴的,由守军押送驱逐出去。
第一场,就可以把一大批人淘汰了。
竞争那是相当激烈。
不仅要作的快,还得保质。
李易来的不算早,不算晚,离敲锣鼓还有两刻钟,和盛元史去取了纸张,约莫就现代的书本大小,在底下有个梅花纹路。
统一纸张,防止作弊。
之前有富家子弟买诗,很豪气,下单了几十首,别人用脑子想,他直接找跟诗题搭边的,接着往立板上一贴。
这种行为,无疑让人生气,作弊就作弊,但这态度太不严谨了,怎么说,也得背下来,不能当大家瞎啊。
统一纸张,就避免了有人用备好的诗稿,抄写需要时间,背的要不够熟,紧张之下,可能就忘了,算是让这竞争稍稍公平了那么点点。
在登科诗会开始之前的几个月,各地的诗价,炒的那叫一个高。
李易都怀疑,这才是登科诗会的意义,让穷酸秀才们能趁这个机会,捞上一笔,养家糊口。
纸张给发,但笔墨自带,不仅如此,场地上没提供桌子,人本来就多,要加上桌子,还怎么挤得下。
一概自个想办法。
字迹太丑,模糊不清的,就算贴上立板,守兵也会给你揭了。
这要不是在陆璃的强逼下,练过好一段时间的字,李易完全可以怀疑是针对他。
“元史,推我去占个好位置。”
腿脚不便,这争抢起来,他可跑不过人。
自然要离立板越近越好。
“让让,都让让……”
“这咋还来了个残废?”人群里,有人不悦出声,立马被身边人捂住嘴。
“可别乱说话,那个是户部侍郎盛大人的女婿,前阵子,通政司参议讥讽盛小姐和她夫君是天残地缺,被盛大人头都打破了。”
“盛家,暴躁着呢。”
闻言,众人骂骂咧咧的声音,顿时止了。
通政司参议头都让打破了,他们这些无官无职的,就更没顾忌了。
立板十米处,守兵设了隔线,锣鼓响后,才会将之拿了。
李易直到隔线前才停下。
位置占好了,接下来,就是等诗会开始了。
像这种全民盛会,展示国家人才济济,蓬勃生机的时刻,皇家肯定不会限制人观看。
登科场外,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
一个个伸长脖子,向场中观望,多半人看的不是诗,是热闹。
受氛围影响,他们都期待着今日诗会的魁首,到时候回去,就有话题吹了。
眼看离巳时三刻不到一刻钟了,皇帝为了彰显自己亲民,带着百官来了。
他们自不用垫脚观看,桌椅茶果,那是一早备好了。
“皇上,襄瑜公主说身子不适,就不过来了。”一个太监在皇帝耳边低声道。
“着人送些药材过去。”皇帝眼睛扫过登科场外的人,脸上挂着笑意,对太监吩咐道。
他那个皇妹,哪是身子不适,不愿来凑热闹罢了。
真是越发沉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