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灵泽,咱们同名,我又用了你的身体,帮你洗冤雪耻,讨回公道,就算报答你了。”她轻声道。
“孟瑶瑶,事到如今,你认不认?”
她坐在沙发上,虽然身形纤瘦,神情柔和,却有一种摄人的气势。
所有人静悄悄的,齐刷刷看向孟瑶瑶。
只有傅临臣看着戴灵泽,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这个妻子,好像跟他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了。
她的目光淡漠,却充斥着一种奇特的威压,像是一只悠闲的猛兽,虽不张牙舞爪,却让近身的人感觉到强烈的威胁。
孟瑶瑶腿一软,倒在地上,依旧楚楚可怜地摇着头: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下一刻,只听见一声惊恐的惨叫,孟瑶瑶整个人被吸到了沙发边上,跪在戴灵泽脚边。
孟瑶瑶愣愣地抬头,看见戴灵泽的眼睛淬了冰一样的冷。
房间里的其他人,在一阵短暂的沉默后,爆发出惊恐的叫嚷声,纷纷往门口涌。
刚才壮汉离开的时候,门明明开了一个小缝,但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又闭死了,那张茶几也跟灌了铅一样,十几个人合力,竟然半点也搬不动。
直播间的人们看到眼前这一幕,也出现了短暂的呆滞。
接着猛烈刷屏。
【刚才那一幕是怎么回事??】
【哇去,这女的是妖怪吗?】
【鲨鱼已经通三界了?】
【我早就说过真的有外星人[惊恐]】
【中国功夫!ese kung fu!OMG!So the legend is true!】
(中国功夫!我的老天爷!传说是真的!)
孟瑶瑶看见手机摄像头对着自己,却已经顾不上这些,因为她看见自己的双手不受控制地举到了空中。
“啪!”“啪!”
清脆的两声响。
她下死手甩了自己两巴掌。
“我在戴灵泽和傅临臣订婚之后,在班级里带头孤立她,让人在她桌上写辱骂字眼,在她桌子里放老鼠和死蛇,在她洗澡的时候偷走她的衣服,往她上台表演的化妆品加烂脸的药粉。”
“是我让人造谣,说她和五六个男的在图书馆***。是我在她上大学之前,在学校散布谣言,让所有人认为她不是个好东西,一开学就再次被孤立,被造谣。”
“是我觊觎傅家的财产和地位,一次次陷害她,包括今天买通一个穷光蛋,让他强暴戴灵泽,然后我带所有人进来围观,并且把手机放在旁边直播,我要让她彻底地身败名裂,我要让她死!让她滚出傅家!”
“明明该做小傅太的人是我!”
她一边说,一边不停地往自己脸上呼巴掌。
说完最后一句,巴掌也停下来,她泣不成声。
今天是傅老太爷的生日。
聚集在傅家的,不是傅家的亲眷,就是其他有头脸的人物。
现在,这些人缩在角落里,听着孟瑶瑶神经发作一般的自首独白,有唾弃,有不解,有嫌弃...什么都有,唯独没有惊讶。
这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太值得惊讶的事。
太正常了。
他们看得太多,听得太多了。
孟瑶瑶只是许多加害者中的一个。
戴灵泽也只是许多受害者中的一个。
更何况她也不算受害者吧?被欺负两下,却坐上了小傅太的位置。
没人在乎她戴灵泽,在那段漫长的黑暗岁月里,每一天睁开眼,是如何面对已知的恐惧,走进那地狱一般的学校。
没人在乎她一把一把地吃安眠药,却仍然噩梦缠身,每天精疲力竭,却仍旧要咬牙活着。
当她拼尽全力熬过高考,考上遥远的大学,以为终于摆脱时,孟瑶瑶却像厉鬼一样缠了过来。
她终于摆烂了。
什么学习,什么未来,别人的目光,都无所谓了。
她休学回家,吃喝玩乐,活得像个废人。
可孟瑶瑶终究没有放过她。
她终究死在了这场无休止的暴力之中。
“傅临臣,你从头到尾都知道吧?”
在一片寂静之中,戴灵泽蓦然开口。
“她是你爷爷娶回来,给你挡灾的。她越惨,你的路越顺。”
她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却让傅临臣猛地睁大了眼睛。
他惊讶戴灵泽知道了真相,又奇怪她为什么称自己为“她”。
难道这具身体里,真的已经不是原来那个灵魂了?
【我去,太恶心了吧?真的假的?】
【小傅太为什么说“她”?她说的不是她自己吗?】
【大概她已经不想承认自己是小傅太的身份了,已经脱离了吧。那样痛苦的人生,把它当成别人的人生或许会好很多。】
【很难想象她是怎么熬过那些日子的】
【换了我,三天就得抑郁】
【之前已经抑郁了吧,所以围脖上的动态有时候感觉很奇怪】
【前面的说对了。现在是浴火重生的感觉】
【天呐[哭]姐姐好美,好强,好惨!】
【本来以为孟瑶瑶已经够恶心,没想到傅临臣更恶心!孟家傅家快破产吧!】
【姐妹们,抵制所有傅氏集团的产品!】
傅临臣看了一眼正在直播的手机。
虽然不知道这个戴灵泽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事,但不管怎么样,现在最重要的是挽回傅氏的声誉。
“灵泽,今天大家都喝醉了。尤其是瑶瑶,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之前的事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但我相信瑶瑶不是这样的人,这些事我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至于你说的什么挡灾?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太荒谬了。你恐怕醉得不清,这个直播关了吧,我先扶你去休息。”
他走过来,试图要搂她,但看到她冰冷的眼神,竟然不敢再靠前一步。
真是太奇怪了,她这样的年纪,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眼神?
“我想,你们找的那一位术士恐怕没有说清楚。”
“什么?”他一愣。
“你们傅家造的孽太多了,自然就有享用不尽的业报。所谓挡灾,正如在洪水之前放置几个沙包,能挡什么呢?”
“傅公子,你们傅家的好日子,到头了。”
她站起身,拍了拍傅临臣的肩,朝门口走去。
门口的茶几自动移开,门一开,一个头发花白却气度不凡的老人拄着拐杖,站在那里。
傅临臣犹如看见救星。
“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