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雨和程尉铭给程洲办了一场风风光光的升学宴,但主要请的人是和家里公司有商业往来的合作伙伴。
升学宴当天,程洲是希望江程可以到场的,但江程说自己不想应付那种人太多的场合,程洲也就依着江程没让他来。
宴会一结束后就偷偷跑去找江程。
而江程这边没有办升学宴,只是和江云峰简简单单的一起吃了个饭,虽然很简单平淡,但也是真心实意的开心幸福。
在开学前几天,程洲陪着江程去了程沅泽的墓地。
两个人站在墓地前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照片上慈祥的面庞。
程洲握紧江程的手,他只见过程沅泽两面心里就已经很难过了,更何况江程呢?这可是从小一直陪伴江程的姥爷啊!
他们站了很久,却一直没有说话,走出墓地的时候程洲突然让江程等一会儿,他一个人急急忙忙返回了墓地。
程洲站在墓碑前,一脸严肃地注视着照片中的程沅泽,认真想了一下才缓缓开口:“姥爷,您在那边还好吗?我是程洲,您还记得我吗?跟您说个好消息,我和江程都考上了B大,希望您会为我们骄傲,尤其是江程,他特别好,特别厉害。还有……刚刚就想说和您这些话的,可是江程在旁边,我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姥爷,谢谢您照顾了江程这么多年,谢谢您在他妈妈抛弃他之后还一直爱着他、陪着他,真的谢谢您!”
程洲眼里闪着泪花,深深地鞠了一躬,而后又开口:“姥爷,您放心,以后我会照顾好江程的,您相信我,我绝对不是一时兴起,我会一直陪着他,一直爱着他,永远不会放开他,我不会再让他一个人了,这么多年辛苦您了!”
程洲再次深深鞠躬,他真的下定决心了,要陪着江程一直走下去……
程洲怀着一颗敬畏之心凝视着墓碑上的程沅泽,他希望十九岁做下的承诺可以得以实现,所以他准备好了,准备好用一辈子来兑现这个承诺。
程洲离开墓地,看到了正在远处等着他的江程 。
程洲走近几步,两人十分默契地牵起双手,双目相对,眼里都是彼此。
程洲抬头看了一眼刺眼的阳光,微微晃了晃交叉的双手,我的阿程永远值得我去爱他,我会永远陪着他。
“阿程,刚刚……你怎么不说话?”
江程低着头,看着地上:“我说了,我在心里都说了,姥爷会听见的。”
程洲微微一笑:“嗯,他会听见的。”
回到家后,他们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开学。
张晓雨一万个舍不得,虽然她总不在家,没怎么陪过程洲,可是一想到程洲要去这么远的地方上学,心都快碎了。
她在程洲没有回来前就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打包了三大箱,程尉铭站在旁边不敢说一句话,只是看到张晓雨要搬重一点的东西就赶紧帮忙。
张晓雨一把拍开程尉铭的手,恶狠狠地瞪着眼睛说:“现在你知道帮忙了,让你劝儿子留在Y省那会儿你怎么不帮忙,我真是服了你这个墙头草,都不用风吹就摇头晃脑四处倒。”
程洲尉铭倒也不恼,依旧耐心哄着自家老婆:“老婆,我知道你舍不得那兔……”,刚要脱口而出的兔崽子被张晓雨的一个眼神吓得憋了回去。
程尉铭再次开口:“我知道你舍不得小洲,他去这么远的地方我也舍不得啊,可是你想想,B大可是我们国家的最高学府,小洲是去追逐他的梦想 了,我们应该支持他,一直把他娇生惯养着算什么,就应该让他出去锻炼一下的。”
张晓雨有些动容刚要开口,程尉铭又吧唧吧唧地说起来:“总不能让他老子一直养着他吧,他得自食其力,我开这公司只是为了养我老婆的,不是为了养这个兔崽子的。”
张晓雨一个不乐意把程尉铭推出房间,开门、关门、上锁,一气呵成,流畅得不能再流畅了。
“你这个狗东西,非得把我憋回去的脏话逼出来是吧?我说过要让你养我了吗?你不提我差点都忘了,要不是你当时搞那些背地里的小动作,我早就出国留学了,还用得着你养我吗?你可真是好样的哈!”
程尉铭趴在门口敲门:“老婆,我那不是为了留下你,才那样的嘛!老婆,让我进去吧!老婆!”
“放你进来气我吗?一天天在家就知道惹我生气,滚回公司上你的班去。”
程尉铭灰溜溜地抱起西装打算走,就看见杵在旁边看戏的程洲。
程洲一脸戏谑:“哟哟哟,程总又被张女士赶出来了啊!”
程尉铭闭目昂首,满脸写着“我骄傲”:“你最好把我老婆哄好,晚上我要回来睡觉。”
“怎么,你哄不好要我哄啊?”
程尉铭看都不想看这逆子:“我回公司了,你自己看着办,哄不好我老婆你开学就没生活费。”
程洲嗤之以鼻:“程总,你得搞清楚了,我家的财政大权在张女士手里握着,你给不给我都没用,你每个月的生活费还没有我的多呢!”
程尉铭觉得自己受到了来自亲生儿子的侮辱,挥泪走出家门去上班赚钱。
程洲看着程尉铭的背影觉得搞笑,堂堂一个公司的老总,天天就围着自己老婆转,像什么样子啊!
程洲敲响房门:“张女士,您儿子来给您请安了。”
张晓雨打开门,程洲看着地上的几只箱子惊呆了:“妈,您这是要干什么?要搬家吗?我爸没跟我说啊!”
“谁说我要搬家,我送你去上学啊!”
程洲啼笑皆非:“妈,你别收拾了,你看看这么多东西,我以为你要搬家呢!”
张晓雨依旧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程洲拉住张晓雨还在收拾东西的双手:“妈,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已经长大了,您别老这么护着我,我该出去锻炼一下自己了。”
张晓雨一脸受伤地看着程洲:“怎么跟你那死爹说的话一模一样。”
程洲想起程尉铭出门的样子:“妈,我去上学后就只有爸和栀栀在你身边了,对我爸你该打就打,该骂就骂,但是不能不让他回家!”
张晓雨一下子笑了:“你说这话要是被你爸听见得气个半死,谁家儿子是这么劝架的啊!”
程洲把张晓雨收好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放回原位:“你不告诉他,他不就不知道了吗?”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了,老公哪有儿子亲啊,更何况我这儿子这么帅,啊哎哎哎,你别动我东西,我真要送你去上学。”
“妈,你这样子是去旅游还差不多,这么多东西是我去上学还是你去上学啊?”
张晓雨看了看箱子里的化妆品、连衣裙、睡衣……好像带的是有点多。
“妈,我不要你们送我,我已经买好飞机票了,和我上次带回来的那个……同学一起,我是去上学,又不是去干嘛,别这么不放心我。”
张晓雨一下子从床上站起来:“什么?你买好机票了?什么时候的事?”
“前两天啊,你老公帮忙订的,就一张,就我的,没你的。”
“这个天杀的程尉铭,他最近皮子痒了是吧!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程洲把张晓雨拉到床上坐下:“妈,我不想你们送我,是我怕到时候我也会舍不得,你到时候要是哭了,我还怎么舍得走啊!”
程洲又在房间里好说歹说安抚了张晓雨半小时,张晓雨才决定不跟去B省,也不去机场送行。
只是程洲出门时她还念叨着是皮痒了的程尉铭给订的票,还不告诉她一声。
坐在办公室的程尉铭正批示文件,突然连打几个喷嚏,他摸了摸鼻子,感冒了吗?应该不会吧!那就是老婆在想我了!
他完全没有料想到,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预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