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站了一会儿后江程缓缓开口说：“你以后能不能不要睡觉了，我看书的时候注意不到你在睡觉，没法在老师一注意到你的情况下就叫醒你。”
“嗯？”
“我这是上学以来第一次被叫出来站着，太丢人了，你以后尽量不要上课睡觉了，你忍着点，实在不行掐一下自己。”
“我掐了，但还是睡着了。”
“那以后我掐你，看见你想睡觉我就掐你，你没意见吧？”
“行啊，没意见。”
程洲说完后才反应过来，这人要掐自己，自己还没意见？傻了吧？算了，毕竟是高三的学生，上课就应该好好听讲，认真复习，上课当然不应该睡觉。
程洲暗自想着。
“那你还是抄一下古诗词吧，不然等会儿蒋老师又该说你了。”
“行，我抄，不过，你真是第一次被罚站啊，还是站外面？”
“嗯。”
程洲看着江程窘迫的样子，也相信这应该是他第一次罚站！还是在外面！还是因为自己！自己真该死啊！！带坏乖学生了！！！
“你把你那两本书借我一本垫着呗，我就带了一张试卷和作业本，不好写。”程洲蹲在地上抬头看着江程。
江程递了一本书给程洲，他低头看了一眼，一个大高个蹲在地上写作业是有点好笑。
“哼”他笑了一声，程洲抬头看见江程笑了。
“江程同学，以后就是要像这样多笑笑，平时老是冰着一张脸，像谁欠你钱一样，笑起来多帅啊，笑起来就跟哥一样成万人迷了。”
程洲夸江程帅的时候，也连带自己夸了一番，江程撇了撇嘴没说话。
这人真是自恋。
程洲没再说话，认真地抄着古诗词。
临近下课他终于从地上站起来，甩了甩手：“妈的，这灭绝师太，什么古诗词还要我亲自动手抄啊，手酸死了，靠，腿麻了。”
程洲一把揽住江程，压在他的肩上。
江程有些不适应，他不喜欢别人离他太近，更别说这种零距离的接触。
他动了动，并且伸手推了几下，却发现这人力气大到离谱，根本就推不开。
“唉，江程，你别动，我就靠一下，我腿麻了。”程洲说话时的热气喷在江程颈窝，痒痒的，江程缩了缩脖子。
程洲把头压在江程的肩上，闻了闻：“你一个大男人身上怎么这么香？大男人还喷香水？”
“我没喷香水，可能是洗衣液的味道，还有啊，你说的不对，男人怎么就不能喷香水了，你搞性别歧视？”
“得嘞，不跟你说了，根本说不过你。”
“你抄完了？每句古诗词二十遍，这么快？”
“怎么可能，每句二十遍不得把我的手抄断了，就抄了十遍，反正她不会看的。”
正说着，下课铃就响了，蒋丽云走了出来，看都没看他们两个一眼。
程洲从江程的身上起来，把试卷和笔拿给江程，他拿着作业本就去了蒋丽云的办公室。
蒋丽云前脚刚进办公室，程洲后脚就跟了进去。
蒋丽云刚一坐下就看到了他。
“你跟着来干什么？”
程洲把作业本工工整整地放在蒋丽云的桌子上。
“蒋老师，我来交我的抄写作业，我上课睡觉是我不对，对不起，我跟您道个歉。”
程洲边说边鞠了一躬，九十度鞠躬，非常标准。
蒋丽云正得意着，整个办公室的人也都震惊地看着程洲道歉鞠躬。
整个办公室的老师都知道程洲，在上一届他就挺出名的，程洲成绩好，但太调皮，根本管不下来，平时蛮乖的，也不惹事，可是轴起来能气死个人，要他道歉，不可能的。
“可是，您也应该向我道歉，您说的话的确有失水准，您这个优秀教师的水准不应该会歧视我这个复读生啊。”
“哦，还有，您还应该跟江程道歉，他是来学习的，但也可以交朋友，也没有人规定转学生就不能交朋友了吧，而且他的行为值得表扬，毕竟他指出了您的缺点，您应该及时改正才是，这样有利于您走向更大的舞台啊。”
程洲边说还边伸手比划了几下，仿佛是在做什么激情演讲一样。
蒋丽云的脸要多黑有多黑，但是当着这么多老师的面也不好意思发脾气。
程洲看着蒋丽云这副表情，知道蒋丽云心里在憋着气，他自己心里也在憋着笑。
“蒋老师，我知道您想道歉，但是抹不开面子，那我就当收到您的道歉了，那我就走了，祝您生活愉快，再见啊！”
程洲雄赳赳气昂昂地跨出办公室。
边走还边想：哥刚刚可真帅，以后上这灭绝师太的课我直接躺平，天天睡！
但是他想到自己小同桌站在门外尴尬的样子，算了，不睡了！以后都不睡了！！！
走出办公室后，他回教室拿水杯接水，准备去练体育。
在接水的时候，看见走廊里的江程。
“江程！”
“嗯？怎么了？”
“灭绝师太让我跟你说一句对不起，她说她不该这么说你，她会听取意见，努力改正自己的不足。”
“语文老师道歉了？你怎么做到的。”
“这不有脑子就行嘛，小意思。”
程洲说完还挑了一下眉，一脸求夸的表情。
这是炫耀？还是邀功？他好像还挺……骄傲的？
说话时水已经接满。
程洲拿着水杯，朝着邹航喊了一嗓子。
“航子，走喽，练体育啦。”
“来啦。”
邹航走过去揽着程洲的肩膀，有说有笑地走了。
江程看见这一幕是有些羡慕的，他一个人走习惯了，可是看见两个人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时候也会觉得自己一个人很孤独。
但他明白，自己走不出舒适圈，也不愿意走出舒适圈。
自己无法像其他人一样大大方方地交谈，大大方方地笑。
有些路，注定是要自己一个人走的，虽然并不好走，但总要走完。
……
第二天早晨。
练完体育的程洲跑回教室，看到桌子上的早点，心情大好。
上课的时候没有睡觉，时不时听听老师讲课，时不时又盯着江程看。
上完上午的课后，两人去食堂吃饭。
吃饭的时候，程洲又把碗里的肉夹给了江程。
心里还直得意，这小弱鸡上个楼都费劲，得多吃点肉，还是我会照顾同学啊，真得给我颁发一个“助人为乐，爱护同学”的奖状。
江程捏着手中的筷子，一动不动。
“程洲，你别再夹菜放我碗里了，我不喜欢吃别人的东西。”
“嗷，行吧。”
程洲又把江程碗里的肉捞了回去，顺便还从江程碗里夹了两块土豆到自己碗里。
他说不喜欢吃别人的东西，也没说自己的东西不给别人吃啊。
程洲摇头晃脑得吃着，很是心满意足，唉，别说，这土豆还挺好吃的，下次也要打点。
江程：不是，他……脑子有病？不能理解我的潜台词？还是怪我没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