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我醒来时已经是10点半了,肚子有些饥饿感,我简单洗漱一番叫醒了杜杰,然后到隔壁敲门。
房门没有锁,房间内安静的出奇,我归结为两人许久未见有些疲惫很正常,也不好直接进去。
可我接连敲了几次门之后还是没有任何回应,我觉得有些反常。
我推开门,房间内除了凌乱的被褥空无一物,我大脑一片空白,意识到这两人可能真的私奔了。
我拨打了黄亮的手机,显示关机,以我对他的了解,估计手机和卡都扔了。
酒店的大厅有些吵闹,我和杜杰下楼时看见了黄叔叔他们夫妇。
“先生,您不能乱闯酒店,否则我们报警了”
前台礼仪小姐十分为难,受迫于黄叔叔的气场,她只能咬牙说要报警。
“等一下”
“不好意思误会了,没事了不用报警”
我跟酒店前台道歉,看我们都认识这才不情不愿的离开。
这里不方便,我领着他们到外面说。
酒店外面,清冷的空气刺激着人的神经,与之相比我更害怕面对黄叔叔那张不怒自威的脸。
“小江,昨晚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抱歉黄叔叔,昨晚喝多了”
实际上昨晚入睡前我看到了来电,可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最后选择无视。
“小江,亮亮呢?”
黄亮妈妈关切问道,我叹了口气只能如实回答,“一早醒来他们就不见了,不知道去哪儿了”
黄亮妈妈顿时惊忧不已,黄叔叔则是用一种犀利的眼神看着我,我没有说谎自然不会露怯。
“简直就是胡闹”
最后他们夫妇拂袖离去,我则陷入了沉思。
人海茫茫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寻这一对“亡命天涯”的苦命鸳鸯,正当我一筹莫展之际,我先后收到了两条短信,都是陌生的号码。
“兄弟,我和秦韵走了,去哪儿你别问,暂时……不会回来了,等你和虞秋结婚时或许会回来”
说真的我看到这条短信后觉得他有些幼稚,有些东西真的是能舍弃的吗?比如说他的父母,比如说我们这些兄弟。再就是以黄公子娇生惯养的浪荡性子,被冻结了资金他们又该如何生存?
我当即回复了短信,“你他妈真是个蠢货,要走也不会找我拿点钱?你们怎么生存?”
这一次他没有回信,我又看了另一条短信,是秦韵发的。
“江愁,我们走了,我不是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可我……我也确实放不下他,我们去旅行了,旅行完之后我会找机会离开的,这是他曾经欠我的,就当我为自己自私一次”
我久久无言,他们用自己的选择,自以为站在爱情的顶端,嘲讽世俗的迂腐。
可是他却不知道,他以为自己选择的是浪迹天涯的真爱,却不知秦韵只是当成了一场心灵的救赎之旅。
她心中早已有了决定,她是在跟过去的自己诀别。
既然他们没事,那我就不必瞎操心了,我打算先回贵阳。
杜杰却不打算与我一起,这孙子忧郁的时候抽着烟,确实挺人模狗样的。
“你自己回去吧,我还有事”
“你个上海跑来贵州的小赤佬能有什么事?”
“江愁,你他妈还玩地域黑?上海人吃你家大米了?还是偷你家存款了?”
“上海人民很好,我只是针对你”
杜杰一脸无语,掐灭烟头后,他双手插兜看着我,“我要去遵义”
他神色格外的认真,没有玩笑,没有戏谑。
其实每个人都有追求心爱之人的权利,只是我有一种不讲道理的护犊子心理。
我不可避免的又想踹他,他躲开了,认真的看着我说道“江愁,你能一辈子要求小青不嫁人陪在你身边吗?”
我沉默不语。
“你能要求小青要找什么样的伴侣吗?”
“她早晚都要嫁人,那结婚当天难不成你还要揍新郎一顿?”
“你这就是自私”
他说的道理我怎能不懂,可就是有一种莫名心理在作祟。
他一脸郑重的拍着我的肩,正色道“既然她早晚要嫁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我叹了口气,小青也是大人了,我不能再以小时候那种保护欲来禁锢她。
于是眼神凌厉的盯着杜杰,“你可以尝试追求,但你他妈要是有什么过分的举动,我一定阉了你”
他没有任何表情变化,转过身道“江愁,真正心爱的人,是舍不得伤害她的”
最后,他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先我一步离开,我随后也驾车离开。
在我回到贵阳后,停好车回到虞秋和我的小窝时,出电梯转角我就看见了两个人,一个一改曾经任性刁蛮的模样,一个黯然神伤,正是林清浅和苏曦。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江愁,他呢?”
我叹了口气,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开门后示意她们进屋聊。
我给她们接了白开水,林清浅四处打量着,眼神里居然有了雾气。
“这就是虞秋姐和你买的房子吗?”
“嗯”
“你们是打算结婚了吗?”
“明年吧,明年再说”
她陷入了沉默,落寞的神情像是一只折翼的小鸟,再也无法重返自由翱翔的蓝天。
苏曦看着我这间温馨的房子,眼泪止不住的流。
“江愁你知道吗?我们都准备了婚房,我妈还早早做了准备,要是有孩子以后,这个小宝贝就会有穿不完的漂亮衣服;我和他还商量以后要是能生两个,一个姓秦一个姓黄,这样我们秦家不至于无后;我们还商量了孩子的名字,我们还商量了好多好多……为……为什么他要变卦?”
“江愁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我是哪里比不上那个秦韵?为什么她可以被坚定的选择,我只能被无情抛弃?”
她越说越激动,我什么也做不了,林清浅一旁给她递纸巾。
渐渐的她平息下来,平静的看着我,“江愁,你帮我约一下秦韵吧,我想见见她,我想看看凭什么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让我输的一塌糊涂”
“对不起,苏曦,他们……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话才刚说出口我就后悔用了“他们”这样的字眼,我应该巧妙的编织一个谎言,最起码这样她会好受些。
果然,苏曦脸色惨白,笑容极其凄凉,“呵呵,断的这么彻底,他竟然真的这么狠心”
“为什么?我不明白,他们已经分手那么久,我们都订婚了,为什么一听到她的消息他就不管不顾?难道我做的一切他都看不见吗?难道男人的心都是石头做的吗?”
她又哭了,一连串的灵魂拷问,我找不到恰当的言辞给她慰藉。
一言不发的林清浅眼含热泪,挽着她的手终于开口。
“因为不爱,所以都错”
“苏曦姐,你很好,错的都是这些有眼无珠的蠢男人,别难过了,跟我去大理散散心吧,那里什么都好,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的言语触动着我,她说的没错,感情这东西根本就没道理可讲,就像网上一个段子,女孩说大海很美,男孩却说淹死了很多人;两人都没错,错就错在不同频不共情。
这让我想到了周星驰星爷的一部电影,《行运一条龙》里面阿媚和何金水的一个片段,阿媚说“你没错而且对我很好,但是我现在不喜欢你了,大家都不适合”
何金水说“什么不适合?我可以改变来迁就你”
阿媚说“迁就个屁啊,一个AM,一个FM,大家不同频道”
这段话我觉得十分适用于他们之间,甚至我也不得不承认,也适用于我和林清浅。
因为不爱,所以都错!
感情不是战争也不分对错,或许出场顺序才是真的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