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的假期过后,水溶颇有些不情不愿的在凌晨时分钻出温暖的被窝,坐在温暖的轿子中昏昏欲睡。
然后这整整一上午,他虽然人是站在了朝堂上,但是魂已经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状态君它放假之后出门度假了,暂时还没回来。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朝,水溶正准备回家吃饭补觉,就收到了手串帝的召唤。
这次司徒景总算吃一堑长一智,把见面地点放在了撸猫的地方,这种休闲时间,小憩地点,起居郎一般都不会跟来,社死这种事,一次就够了。
“若渊,画像进度如何,可画好了?”
水溶无语,这才几天啊,他又不是拍立得成精,画油画,还是多人的人物画可是需要很长时间的。
毕竟这是写实的人物肖像,又不是那种一张白纸上贴个香蕉的艺术品,不可能一蹴而就。
重点是,老板他没给钱啊!
So,没动力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而且水溶可不想一直当手串帝的画师,所以进言道:
“陛下,那些宫廷画师们的水平可比臣厉害多了,您何不让他们来?”
司徒景闻言露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
“那些人只知道追求意境神韵,画不出朕半点的帅气美貌!还是若渊你的西洋画更加栩栩如生。”
水溶心想,想要西方的人物画,那好办啊!
“陛下,您可知道那些西方的传教士,他们中便有人擅长西洋画,而且比臣画得更好。”
司徒景点头,然后问道:
“朕知道那些洋和尚,但是他们满嘴都是什么主的,天天神神叨叨的想着传教,烦人的很。
我大晟的道家佛家才是正统,那等妖言惑众的小教,朕没把他们驱逐出去,已经是看在银子的份上了!
而且,他们的画有时候大多画不出人的神采和英俊。”
水溶心道:哦,直说人家画得太写实呗!
不过,水溶有特殊说服技巧,这画像的活儿早点甩锅出去,他也早省心。
“陛下,咱们可以糖衣吃下来,炮弹打回去,只让他干活,不给他好处呀!
反正只是让他画几幅画,您就当宫廷画师一样给他发俸禄就行了。
那等传教的事,现在朝廷没禁止,咱们大晟的老百姓也没人信啊。
这事都不用您操心,那些和尚道士们就先把他给按回去了!”
司徒景一听觉得有理,洋人传教士从前朝到现在百多年了,也没见他们成功过,他就把那些人当画师用也就是了。
一事不烦二主,司徒景干脆把这事儿也交给水溶来安排,最后还不忘叮嘱道:
“若渊,你可别忘了,要把朕的威仪英俊都给画出来。”
水溶看了看手串帝脸上的褶子和眼角的鱼尾纹,心里撇了撇嘴。
哦,美化亿点点是吧,懂了!
水溶回府之后,立即让王长史去搜寻懂得西洋画的海西洋人,若有擅长西洋画的大晟人,那便更好了。
最后水溶在一众人选里敲定了一位郎姓的神父。
“郎神父,你知道为啥你传播你家主的恩典一直不成功吗?因为你用错了办法!
你的god是外国神,咱们大晟有本土神,为啥要信你这个外来的和尚?
所以你得看看其他成功的经验。
人家佛教的释迦摩尼也是外国神,但是现在如来佛已经成功本土化了,你看咱大晟信佛的,那是多如过江之鲫!”
郎神父听得晕晕乎乎,双眼都快变成蚊香盘了,有种不明觉厉又似懂非懂的感觉。
他用腔调有点怪的大晟官话纠正道:
“不是god,是deus!”
水溶摆摆手,说道:
“哦,外语名不重要,你看大晟老百姓,平时谁叫佛祖释迦牟尼,大家都直接叫如来佛。
所以,你要是想让你家神仙更富有核心竞争力,就要先给他想一个朗朗上口或者寓意吉利的汉语名字,在这之前,就别传播你家主的福音了!
因为传播了普通人也记不住,毕竟大晟的神仙太多了!”
郎神父有些懵逼,又觉得这位东方王爷的话似乎很有道理,问道:
“我主的名字好像不像‘是家木你’那么长,很简短和狼、狼的口啊?!”
水溶无语望天,一会还是给郎神父送一本成语大全吧,毕竟他是送郎神父进宫当画师,不是去当搞笑艺人的!
“郎神父,你也会很多大晟官话了,你自己读一读,人家佛祖的名字——如来,和如意、如愿多像,听起来就吉利的很。
你家的主,叫god或者deus,在咱们大晟,很容易被听成——狗的、糕的、爹死、爹饿死!
哪个发音都不吉利啊!”
郎神父一脸的恍然大悟:
他悟了,原来他的主之所以举着步子围着肩,是因为没起个好听的中文名啊!
真是听君一席子的话,胜过读了十年的书啊!
水溶拍了拍郎神父的肩膀:
“你先在宫里好好给我们大晟的皇帝陛下画画,可以有很多工资和假期,还能趁机好好学习大晟的人情世故。
等你把大晟的官话学得精通了,就能给你的主想一个好听的名字。
一个好的名字就是成功的开始!”
水溶一通嘴炮输出,用忽悠加鸡汤把郎神父灌了个晕头转向,成功让他答应不在皇帝面前逼逼叨叨他的主还有传教那些事,而是先好好学习,多多观察。
最后,水溶忽然想起来,他只知道这位神父姓郎,还不知道人家全名是什么,于是水溶问道:
“郎神父,你汉语名字是什么啊?”
郎神父很是自豪的说道:
“我的大晟名字叫做郎是您!
我的汉语老师告诉我‘郎’是男人的意思,而我的大晟朋友每次见到我都和我说‘是您’,所以我觉得用这个当名字很不错!”
水溶努力的绷住脸,让自己不要笑得太走形。
不行了,他要破防了!
等郎神父退下了,丁嵩才走上前,扶起了客人走后就开始笑个不停,如今快要笑到桌子底下的水溶,问道:
“为何选择给陛下送去这位,毕竟他不是画技最精湛的,官话只能算勉强及格,而且还有些眼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