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景武帝还是能够肯定的一点是，这必然是受了顾南笙的影响。
毕竟这段时间以来，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发现，她们两人的关系正在逐渐变好。
以往三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时不时来找自己评理的场面没有了。
与此同时，自己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的乐趣也少了不少。
以往自己可都是拿这个，来消除一天的疲惫感的。
而顾南笙对那暗卫又是如此的好，别以为他不知道，又是带人去上书房读书，又是给准备新衣服的。
一想起来这个，景武帝就有点牙酸。
以至于都一度有点后悔，自己当初那个不成熟的决定了。
特别是现在自己这个四闺女，也跟着一起受了影响。
眸光一转，再次与顾颜菲那双闪烁着期待的眸子对视上，景武帝心中一叹。
罢了，随她去吧。
随后，在暗司统领的带领下，一众身穿黑色劲装的少年被带了进来，目测都是十四五的年纪。
一排五个，站了三排。
顾南笙连忙扫视了一眼，没发现谢衍，心中提着的那一口气，也逐渐松了下去。
她并不是怕他，而是担心顾颜菲会选了他，毕竟谢衍的实力与脸在那里放着。
而谢衍就是一条没有心的毒蛇，上一世她用了十年都没能把他的心给捂热，到最后被逼成那般绝境。
所以她怕顾颜菲会重蹈她的覆辙。
暗司统领又上前走了几步，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才开口说道。
“皇上，这些都是暗司最好的一批。”
“嗯。”
景武帝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知晓了，随后又转头看向了，已经有点迫不及待的顾颜菲。
“菲儿去吧，好好选一个，日后可不带找朕来后悔的。”
“多谢父皇，儿臣知晓了。”
顾颜菲说完就从坐席上站了起来，等与顾南笙对视上时，她好看的眉眼傲然一扬。
那意思好像是在说：看吧，现在我也有了。
顾南笙：“……”
几个呼吸之间，顾颜菲便已经来到了那些暗卫的面前。
她认真的打量着，看起来颇为的认真专注。
而与此同时的暗司，
谢衍正倚靠着一面墙席地而坐，他面色苍白如纸，嘴角处还隐约有些许的血渍。
眸光盯着地面，却有些黯淡无光，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而于此同时旁边有不少少年正在交头接耳，议论的对象赫然就是倚靠着墙壁的谢衍。
“唉？你们说他图什么啊？故意受如此重伤，还被首领如此之重的责罚，就是为了不参与今日的选举？”
“谁知道呢？你管人家怎么想，人家实力强一个打你五个都不在话下。”
“可是，被选上了可就跟在殿下身旁了啊，怎么不比这潇洒自在？”
“我听说他的年纪还不太符合这次选举的要求，是首领亲自提名想把他加上去……”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谢衍没做丝毫反应。
好似这方天地与他无关，好似被议论的也与他无关一样。
“我看你们就是纯羡慕嫉妒恨，有这个时间不如早早的进入训练，也好让以后的贵人选上，要不然只能一辈子留在这里喽。”
此话一出，四周寂静了片刻。
身在暗司，唯一的出路就是在一众人中脱颖而出，只有你足够的惊才绝艳，才能被选中脱离暗司。
要不然，一辈子就只能拘泥于此。
时不时一个危险的任务，到死都不一定有人记得你存在过。
突然，又有一人略带不服气的开口了。
“哼，你们还记不记得，上一次被那一位小殿下选走的裴寂？”
闻言，一直倚靠在墙壁上的人，也微微抬起来眸子，眼中刹那间凶光毕露。
裴寂，他怎么会忘记……
“记得啊，怎么不记得。”
“我也记得，那小子还真是命好。”
“只怕整个暗司，就没有不知道裴寂那事的。”
“怎么了怎么了？你说啊？”
其他人也被第一个开头那人脸上，变化莫测的神情给吸引了注意力。
“上一次我听到统领们在讨论他，出于好奇就听了两句。”
暗司不止一位统领，只不过他们几人身形背影都相差无几。
又头戴玄铁面具，声音还被特意的伪装，让人分辨不出罢了。
“其中一位统领说，裴寂那小子简直就是走了狗屎运，那小殿下不仅日日将他带在身旁，竟然还准许他去上书房那地方读书。”
上书房吗？
殿下待裴寂……已经如此好了吗？
独自倚靠在墙边的人，那略带血渍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刚刚的凶光没了，有的是悔恨、是落寞、是不甘与最后的无能无力。
最起码，上一世跟在殿下身旁，这是连他都没有的殊荣！
裴寂他，凭什么？
凭什么啊……
“上书房！你们都知道的，那是什么地方啊？”
“不仅如此，就连裴寂现在身上穿的衣服，都是那位殿下亲自吩咐监督人做的，”
一说到这里那人就有点酸，脸上满是控制不住的羡慕与嫉妒。
“总而言之，现在的裴寂，早就与之前不同了，那位殿下可是护的紧……”
……护的紧吗？
谢衍攥紧了拳头，可脸上却是很无力，眼神之中满是落寞。
他能怎么办？
他该怎么办……
突然，谢衍脑中灵光一闪，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膛，随后他四指合拢摁在了那道，被衣物遮掩的丑陋疤痕上。
可，万一呢？
现在殿下与裴寂的关系如此之好，万一殿下已经见过裴寂的了又该怎么办？
他这个终究是假冒的。
可转念一想，萧宴连忙阻断了这个念头。
不会的！
裴寂不会主动展衣的，不会主动给殿下看的。
一不符合他的做为，二是那道疤痕太丑了，裴寂定然不会。
而他上一世被选中，也正因为殿下提前被顾念透露了，他就是当年那人的消息。
事实证明，谢衍赌对了。
裴寂怎敢将那丑陋的疤痕，主动展现在顾南笙的面前，他怕吓到她。
更何况他也从未想过，要用这来要挟她做些什么。
想通一些事情的谢衍，精神头比刚刚好上了不少。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先想办法被以后的人选上，要不然只能一辈子留在这里了，别提什么回到殿下的身边。
而那个人，他也一早就想好了。
只有顾念，顾念最为合适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