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顾颜菲眸子一闪，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顾南笙？”
“啊？怎么了？”
顾南笙一扭头就直接撞入了顾颜菲那双，闪烁着狡黠笑意的眸子。
这是 又怎么了？
然后她就顺着顾颜菲的目光，一路转移到了裴寂的身上。
“哼，顾南笙你给我老老实实的交代。”
顶着顾颜菲审视的目光，顾南笙好像突然就顿悟了。
顾南笙笑的无辜又乖巧，故意凑近人问道。
“皇姐，你让我交代什么？”
顾颜菲有些气不愤，她当然不是觉得暗卫就不配穿这些衣服，只是一想到顾南笙有事情瞒着自己，就有点不高兴。
明明自己待她那般好的，不仅如此现在都不与她吵架了。
“你家暗卫穿这么好的料子？”
裴寂忙低垂眼睑不敢去看眼前人，同时又忍不住的在心里想。
小殿下，会怎么说呢？
会认同四殿下的话吗？
顾南笙摩挲着手里的小暖炉，看向站在一旁的裴寂。
语调漫不经心，却又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是啊，我家暗卫就是要穿这么好的料子，不仅如此他还要穿最好的，这件衣服始终还是差了点。”
顾颜菲哑然，同时还有点不服气与无语。
“哼，你就显摆吧。”
顾南笙：“……”
听着好酸是怎么回事？
“等到我有暗卫之后，我肯定对他比你对暗卫更好！”
就是欺负我没有！
听到这话，顾南笙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小的一个人直接在美人榻上，抱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
顾颜菲连忙往一旁躲了躲，给这人让了让空位置，省得一会儿笑得太开心不注意掉下去。
“哈哈哈哈，皇姐，你可真可爱，哈哈哈哈，”
顾颜菲面色一囧，脸颊又热又红。
“那什么，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还有好多东西要准备，”
顾颜菲撂下这一句话，就跑出了大殿。
看着门口处消失的人影，顾南笙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来在她的影响之下，她这个皇姐已经对暗卫一事执念颇深了。
晚间，夜宴正式开始。
一众皇亲国戚们相聚崇明宫，顾南笙刚进去就看到了，朝着她招手的顾颜菲。
而她的位置很不巧，右边是顾颜菲，而左边刚好是顾念……
“快过来，这里，”
顾颜菲一边朝着顾南笙招手，一边压低声音小声的呼喊着。
看了看一心只在招呼自己的顾颜菲，又看了看已经对扰乱规矩而有些不满，因此用眼神凝视着顾颜菲的皇贵妃。
顾南笙没再做犹豫，连忙抬起脚步就走了过去。
“顾南笙，你怎么这么慢啊？”
“别说话了，”
“哈？”
“抬头，请看右上方。”
顺着顾南笙所说的方向看去，顾颜菲刚好与自家母妃那双凌厉的眸子对视上。
吓得她浑身一个激灵，连忙缩了缩脖子，瞬间安静如鸡。
“怎么？皇姐这是怕了？”一旁的顾南笙看的好笑。
顾颜菲：“……”
顾念就坐在一旁，听着二人的吵闹，心中只觉得烦躁。
又因为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所以她现在不敢贸然去接近与顾南笙搭话，就怕会引得适得其反。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都遵从的顾南笙说的，桥归桥路归路。
可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会让她产生一种四周皆是悬崖，稍一错步就会跌入万丈深渊的错觉。
顾颜菲悄摸抬眼，在看到自己母妃已经收回了目光后，也就瞬间鲜活了起来。
扫视了一圈，发现有一半都是半生不熟，或者干脆是不认识的陌生面孔，顾颜菲无力的吐槽道。
“怎么这么多人啊，认都认不过来，顾南笙你认得几个？”
“啊这，我能说差不多我都认得吗？”
事实上她确实都认得，因为上一世的她，与他们之中的很多人，都打过交道。
“啊？你都认得？！开什么玩笑？”
顾颜菲有点惊讶，更准确的说她是不信的，只觉得顾南笙是在说大话哄她。
因为对于她们来说，这些皇亲国戚一年到头，也就只能在某些场合见一两次面。
而且人数又那么多，又哪能都记得。
随后顾南笙眸光一转，突然看到了自己外祖。
当朝宰相也正是当朝国丈，这种场合李祁自然是要来的，而且所坐的位置也很靠前。
看到顾南笙，李祁也是露出了慈爱一笑，而顾南笙则是无声唤了一句外祖父。
等到顾颜菲对着自家外祖也露出甜甜一笑时，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一个冷哼外加偏头。
那日回来之后，母妃便将她给喊了过去，而她自然也知道了事情的缘由。
是她的错，好不容易出宫一趟还去了外祖家里，却一心只想着玩闹没想着见见外祖，还让人找不到。
所以刚刚看到顾南笙与她外祖的互动，顾颜菲灵机一动也照样学样。
可是为什么，自己祖父会是这个反应？
还在生气，不会吧！
而一旁的顾南笙自然也看到了，刚刚所发生的一幕。
没想到这姬家老爷子，骨子里还是一个叛逆小孩儿？
席间，不少人举杯敬酒，阿谀奉承的话更是层出不穷。
前世见惯了这一幕的顾南笙只觉得无趣的很，来来回回就这几样一点新意都没有。
最后，除夕夜宴在一片谈笑之中散去，而在场的众人心思各异。
看似平静无波的水面之下，却波涛暗涌。
顾南笙绷着一张小脸，一步一步踱回了永宁殿。
席间也有不少人，想仗着自己皇亲国戚的身份，说着一些漂亮话，想为自己为子孙谋得一些好处。
却也都被她父皇以四两拨千斤之势，给不动声色的打了回去，可谓漂亮之际。
但是经过今日一事，她也看透了一些事情。
也正是因为看透了，所以心中才有一丝阴霾存在，且久久难以疏散。
就是因为这些人的几乎不可抑制的野心，所以才会被上一世的顾念所利用吧？
也是，想想上一世的那些条件，哪个不是狮子大开口？
为了江山社稷，她父皇给不了，她也给不了。
只有顾念，只有顾念给得了。
裴寂则是始终跟在顾南笙的身后，此时的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小殿下好像不开心。
而他也不知道能为她做些什么，只能好好的跟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