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怜梦身形抖了抖，笑道：“他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要超凡。”
“似不在万界之中，超越世间万法千道。”
李道秋笑了笑，接着说道：“无论如何，那人之前都是我们难以望其颈背的存在，不是你我可以妄论的。”
纪怜梦轻笑一声，问道：“我还想问你点东西。”
“嗯？”李道秋略有疑惑，开口说道：“你比我修为还高，有什么可以问的。”
“关于一些上古秘辛。”纪怜梦说道：“你可曾听过关于天命之人？”
“天命之人...”李道秋面露难色，思索着。
旋即，开口说道：“听过一些传闻，可惜并不知道全貌，似乎与气运，命定，因果这一类世间少有，或者某些不显的大道有关。”
纪怜梦点了点头，心中也颇为无奈，她知道萧墨尘心中有不少消息，可就是不愿意告诉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气死我了。”心中愈加烦恼，想着现在就出去殴打萧墨尘一顿。
“正好，我也有些问题。”李道秋笑了笑，说道。
“什么？”纪怜梦心中有些不快，全然被萧墨尘坏了心情，连着对李道秋都有些不善了起来。
“你前世可走到了仙帝之上？”李道秋开口问道。
他本人差一点步入仙帝境，对于仙帝之上的光景更是好奇。
纪怜梦摇了摇头，郁郁说道：“被几个渣滓偷袭了，只差一线。”
旋即，纪怜梦又开心的笑了笑，说道：“若不是他们，我倒也遇不到萧墨尘了。”
“只不过，他们必死就是了。”
说着，手中的长刀握紧，一双眼眸冰冷。
李道秋轻笑一声，嘴中忽吟道。
“东西南北战争余，四海生灵半壁虚。空使至尊忧社稷，更无闲客问樵渔。”
“天地大战万万载，日月空悬千千夜。”
“可笑啊，可笑。”李道秋心中悲凉，他死了，可不光他死了。
作为主帅，最害怕的就是手下的将领一个个的死去。
前赴后继，不计生死，李道秋现在不免怀疑起来，自己所坚守的到底是什么。
萧墨尘打开他的心窍，不得不说，萧墨尘比他看的透彻很多。
一界生灵而已，放弃了又何妨？自己的道途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明明当时有两三位仙帝存世，可他们却不曾出手。
“人生不过几度大梦春秋，我的梦做完了，你们的还在进行。”李道秋不由的感慨道。
叹息一声，开口说道对着纪怜梦说道：“我的枪道，由你来继承了。”
说着，李道秋的手中出现一柄小枪。
“此物件蕴含着我所有的枪道，此后便属于你了，你便是我的传道者。”
“不和我比一场了？”纪怜梦开口问道，眼中颇有疑问。
“不必了，哪怕同为有资格踏入帝境，但一人踏入，一人未入，差距已然明显了。”
“我不是你的对手。”李道秋说道。
“我已死，所留给我的时间算不上多。”
纪怜梦撇了撇嘴，问道：“若是我们不来，你还会继续睡下去吗？”
“若是我醒了，这片大地也会消亡，除非有人可以突破五十层，不然我不会苏醒。”
“萧墨尘的天赋超绝，但他并不适合我的道，幸好还有你，不至于让我白白失去了一切。”李道秋心中有些庆幸，对纪怜梦解释道。
纪怜梦轻轻一笑，说道：“我这两世，遇到他，算是用尽了全部气运。”
李道秋摇了摇头，不再言语，将手中的小枪轻轻的放在纪怜梦的手上，身形化作碎片不见。
“走吧。”最后一道声音在空中回荡，大殿的门轰然而开，光芒顿时充斥大殿。
照耀着纪怜梦手中的小枪，熠熠生辉。
远处，李道秋悄然出现在萧墨尘身后，可所有人却好像没有看见他一般，全都视若无物。
萧墨尘负手而立，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只是静静的看着连绵的山脉。
“或许你是对的。”李道秋叹息一声，看着地面的山脉，还有那落日辉光。
“无关对错。”萧墨尘说道。
“为人族而战，你自然是大义的。”
“哪怕你选择了自己的道途，你也没有任何问题，人并不是乐于奉献的生物，自己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或许有时候，人们会被一些言语煽动，但活得越久，那些的作用就越小。”
“你活了不知多少岁月，修为更是高如龙，却还能为人族而战，不得不说，你在心性上，某种程度超越了我。”萧墨尘淡淡开口。
似乎在称赞，似乎在讽刺，一句话中包含了无数种味道，肆意点评着李道秋的一生。
萧墨尘有这个资格，前世他看到过无数天骄，无数人的沉沦与崛起，也曾上阵杀敌，斩杀过高绝大神。
可以说，李道秋所经历过的一切，萧墨尘都曾有机会经历，或者经历过。
“不过些许霜寒。”萧墨尘开口说道：“天地一蜉蝣，世间谁无死？”
“你这么抉择，所以成为了你。”萧墨尘解释道：“我这么抉择，所以我成为了我。”
“无需怀疑，也无需怨言，你已经走完了自己的道，你的枪道也后继有人。”
李道秋叹息一声，开口说道：“你说的我又何尝不明，只不过一刻的偏差，便出现了万世的不同。”
“世间一场大梦，人间几度春秋。”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说道。
萧墨尘静静的看着李道秋，看着他的虚影缓缓消散。
“还能再见两次。”萧墨尘心中想道。
试炼还没结束，后面还有第三关。
只不过那一关就相当简单了，前两关分别是耐力与战力。
那第三关很明显就是心性与天赋了。
强者之路，这三重缺一不可，否则终会倒在某一条路上，最终含恨而亡。
纪怜梦缓步从大殿中走来，只一眼便看到了萧墨尘的身影。
好巧不巧的萧墨尘转身回头，静静的望着纪怜梦，微微一笑。
纪怜梦快步走来，看着身前的萧墨尘，心中五味杂陈。
想要责罚他，却发现不知如何开口。
无数问题吧，却发现不知从何问起。
萧墨尘不知不觉间已然入了她的心中，或许不深，但已经走进心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