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由苏昧带着蜀春前往住所，一路上并无人烟，大多客人都去玉阶或是水镜房瞧瞧今年出色之子。
走在后头的蜀春轻唤了一声师尊，语调怪异，她不自然地勾了勾长袖。
苏昧闻声侧头，“嗯？”
有第一回第二便顺畅不少，蜀春干脆道：“师尊，我该如何修炼呢。”
听着眼前人唤自己师尊，苏昧总有说不出的感觉。如此古板的称呼勾起苏昧从想过的伦理道德，这称呼从这叛逆的灵魂口中说出，很是新鲜。
徒弟问自然要好好解答。
蜀春有九重玉阶认可，我只需要做个摆渡人引这艘船向着远处驶去。
“羡情山最是灵力充沛，你的第一课便是感受灵力。”苏昧摊开手，手心幻化出点点荧光，“灵力无处不在，只分稀薄和充沛。好似风与月光，落在画卷之上便有了形。”
“那我们便是画笔了？”
苏昧未否认带蜀春步入居室，“不必着急，你可先熟悉羡情山，寻常用的东西都已备好，出门别忘带上图纸，小心乱入幻境。”
话顿片刻又补充道：“你若想有人带着你，我也可叫人来。”
蜀春抿唇，内心琢磨着苏昧的自称。
非为师而是我。
蜀春脸带犹豫之色说道：“师尊可是有事。”
“无事……”苏昧察觉对方意图，勾唇一笑，“那便由为师带你熟悉。”
不过这外面的人有些多……
倒可以借此看看会与蜀春有恩怨牵扯的人。
苏昧想起任务的要求。
蜀春便是漆梳……那么就差为何堕落转生了。
系统若是知道也不会要我来查。
……
或许是与苏昧年纪相近，蜀春也没未有面对学堂先生的束缚感，反而是心生倾慕之意。
偷偷摸摸描绘着眼前人的背影，勾起话本中暗恋的描述。远远望见便觉受宠若惊，贴近时行为更是矫揉造作不受控制。
蜀春指尖止不住抚摸着腰间佩剑，花雨琴声好似夏夜萤火。
这段师徒关系便是极是好的了。
就这样安定的……
“苏仙师！”
一道呼唤声直直向着二人而来，蜀春目光抬起，眼见一位华贵小少爷步行苏昧跟前托手行礼。
这礼蜀春并不陌生，也看得出这位少爷衣绣精致并非俗物。
苏昧第一时间关注着蜀春的反应，这份偏心也落在小少爷的眼中。
“苏仙师！”
苏昧回神扫了小少爷一眼，已然判断出对方的身份。
衣袖上绣有三世族洪家家纹鸿雁，那便是直系一脉，年纪与洪家长孙洪野对的上。
“这不是洪小公子么，怎会来仙门。”
见苏昧认出蜀春面露诧异，而洪野十分欣喜。
“吾、长辈送我来过九重玉阶，叫我定要寻苏仙师，寻不到就去找吴长弓。”
听完苏昧感到不对劲。
“洪小公子竟是来过九重玉阶的？”
为何？三世族为何要送长孙入仙门？寻不到我去寻吴长弓……
蜀春的疑惑也与苏昧同步，她知晓三公子弟无一不是入仕参军，怎会远离世俗入仙门。
与两位完全不同步的洪野眨眼答道：“吾是来入仙门的。”
苏昧心中疑惑已得结果，淡定道：“洪小公子可有被收为徒？”
“吾好像入了仙鹿苑。”洪野对此并不关心。
是么……入什么倒无所谓。
苏昧瞥向蜀春，对上蜀春微妙的目光，不禁失笑。
蜀春更疑惑了。
“要乱了。”
苏昧收回目光，大抵蜀春远房亲戚牵连的事情，不仅只是他们一家落难……
洪家远见送子入仙门求庇护。
苏昧只想到一个可能，大永要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