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丢下了。
虽然不是故意的。
苏昧没法控制完异能者再去控制鹿瑕，晶核都放在房车上，真是失策！
希望都寄托在曹维的异能能够带上人。
苏昧跑向曹维，唤醒分身意识，控制曹维带着自己进行“空间置换”，没两下就来到了房车顶上。
幸好。
没空给苏昧感叹，她连忙拍打着车顶吸引鹿瑕的注意力，控制音量避免招惹远处的丧尸喊道：“鹿瑕！刹车！刹车！危险！”
车内的鹿瑕慌乱地喘不上气，视线都是眩晕模糊的，她听到苏昧的话下意识照做。
车速过猛，刹车也拉长了距离。
鹿瑕颤抖地松开方向盘，皮质方向盘上留下明显的按痕，她抱紧自己，神情惶恐地安慰着自己。
“呼、没事、没事，这不是还好么……”
苏昧借车窗滑入驾驶位，抱住鹿瑕抚平对方背上的衣物的褶皱，“没事了没事了，你很勇敢。”
“为、为什么会这样，是我太软弱了吗……”
“我在呢，没事，这回是我没做好害你受惊了。”
苏昧安慰着也不忘分心控制曹维离开，这个炸弹还是送远些，连续控制使用“空间置换”能力送去生存屋那边。
鹿瑕对人过敏究竟是何时造成的呢，是未知三年的空白里形成的吗。
苏昧哼着鹿瑕放松不禁唱出的歌，鹿瑕的颤抖变成了湿润的感情。
“这是我妈妈给我唱的歌……”
鹿瑕悄声道。
“嗯，你妈妈一定是个温柔的人。”
鹿瑕只身脱离苏昧的怀抱，别扭道：“我不知道，我只在视频和录音里听到……”
“好了……”
苏昧拍了拍副驾驶的位子，笑道：“过去的一切塑造了此时的你，未来你可以凭心改变。”
也不知道鹿瑕有没有真听进去。
鹿瑕爬回副驾驶，小小的“嗯”了一声。
算是听进了。
良言需找准时机，不然鹿瑕会起逆反心理。
一点点带着她见世间的美好，就像以往那样。
自这件事后鹿瑕越发小心，对苏昧的信任程度直线增长，好感值上升的同时，黑化值也在稳定增长。
晚上苏昧准备守夜，让鹿瑕去后头休息。
鹿瑕犹豫道：“我也想帮忙，至少警惕我可以做到。”
“好啊，但不是现在。”
苏昧摸了摸鹿瑕的头，“你还小，还要长高呢，等你长大就可以帮忙了。”
鹿瑕未躲开，含糊回应一声“好”。
长大么......
苏昧看着鹿瑕向后爬去，贴心拉起了帘。
三年，十七岁，鹿瑕十七岁的礼物是队员的背叛，丧尸病毒带来的异能。
夜半，路灯吝啬地给予房车一丝光芒。
苏昧察觉到曹维的不对劲，分身控制的意识还未完全收回，她能够感觉到曹维已经开始丧尸化。
这是怎么回事。
被丧尸咬了才有可能变成异能者，我以为是异能者对丧尸病毒有免疫力。
当年任务一达成苏昧就脱离世界离开了，就算在寝室的那段时间了解了一些真相，但世界的真相远远不止于此......
异能者变成丧尸......
这不就意味着，异能者也是丧尸。
苏昧抓紧车门的把手。
我以为我的异能是系统默认给予的，原来在学校的体检就被暗中注射了病毒。
一切还都得去研究院总部。
苏昧看向未完全折起的地图，目光顺着记录的红线弯曲南下。
目光深沉，叹出无声。
按照现在的路线，大概会碰上那一伙人。
又是一个白日。
看向窗外，灰暗色彩的天压抑着人的情绪。淡去的嗅觉透露着空气的腐臭，是生命败坏的气味。
鹿瑕睡眠极浅，她没法在有人醒着的情况下深睡眠，一晚上仅是七个小时便醒了有四回。
“苏姐姐，真的不用休息吗。”
苏昧看了眼时间，叮嘱道：“我休息个十分钟，一有不对劲直接拍醒我，不用客气，安全最重要，明白么。”
“我知道的。”
苏昧精神并不疲惫，还在可以忍受的程度，但身体需要休息，目前没有可以信任托福的队友，她必须绷着身体。
十分钟一到，苏昧经系统提醒睁开眼，对上鹿瑕有些意外的眼神。
“苏姐姐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想着你还一个人紧张，有些睡不着。”
“如果我可以帮苏姐姐分担。”
“这样很好了，你以后会慢慢成长起来的。”苏昧安抚地拍了拍鹿瑕的手背，“今天不知道能不能碰到可以信任的人。”
“不会再遇到像曹维那样的......”
鹿瑕紧张地频繁眨眼。
“就算会，下回我也会好好解决的。”
按照计划中的路线前行，苏昧有意路过丧尸数量还算可以的地方，目的是为了让鹿瑕在身心都接受丧尸的存在。
不畏惧，不害怕。
最不愿的场景便是双脚面对恐惧无法动弹。
鹿瑕面对丧尸极其淡定，面无表情，就算丧尸扑到窗户边她反而露出嫌弃的表情。
“鹿瑕，不害怕吗？”
“觉得恶心。”
鹿瑕凑近仔细观察丧尸留在窗户上的痕迹。
“我以后也会变成这样么。”
“嗯？怎么会。”
鹿瑕轻声哼道：“变成丧尸会是什么感觉呢......”
“什么感觉呢。”
苏昧回忆着异能觉醒的记忆。
或许就是神志不清，仍怀着不可磨灭记忆的感觉吧。
苏昧望外，只见一个丧尸歪着脚想要压扁底下的的破裂塑料瓶。
恍惚又见这位老人生前的模样。
塑料瓶被压了多少下呢。
鹿瑕探头去擦窗户的脏污，随意道：“不过是换个生物品种活着，是人是丧尸，都任人宰割。”
“也是。”
苏昧收回目光，问鹿瑕擦好了没。
“还差一点，这东西不好擦。”
“注意安全。”
鹿瑕忽无厘头说道：“我想要去看海。”
“什么？”
“我们的目的地有海吗？”
“有......”
“好欸。”
苏昧说不出话来。
变异的源头便是海洋，大抵是不会见到她所希望的场景了。
我能做什么呢。
苏昧纠结地扯着脸颊边的碎发。
如果可以，我不想你生在末日，空有理想无为，寄托幻想也会被撕裂。
乌云挂天，将雨。
解不开的是理想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