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狄斯心里顿时咯噔了一声,有了不好的预感,但维泽尔压根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简单吩咐了下去。
“克伦斯,帕安区,曼利内诺街出现的诡异疾病怎么样了。”
“仍然没有什么头绪,我已经让安东尼.斯维夫特试图解剖那些病人,可就算是超凡者在靠近的瞬间,他也差点被传染。”
克伦斯摇头叹息,几人都听出了他的压力。
“我让警员们强制要求病人包括家属不能外出,相应的,警官部门会提供他们的食物,比起封锁曼利内诺以及附近的几条街道,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方式,好在这种疾病没有继续扩散蔓延,但留给那些病人的时间不多了。”
“本大爷或许可以给你一个建议,但不保证真的有用。”
这时,被众人嫌弃的奥狄斯插了一句嘴,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这位嘴唇肿得仿佛香肠的先生。
“既然是疾病,那为什么不找医生,在这方面大地教会的超凡者完全可以胜任。”
“他是个笨蛋吗。”
这是此刻所有人对奥狄斯的评价,奥狄斯似乎也察觉出了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开口补救:
“咳咳,我其实是想说魔女,散布各种疾病,和瘟疫的魔女们应该能看出疾病的种类和来源,然后将信息交给知识教会,由他们解析后调配出合适的药剂。”
闻言,所有人看向奥狄斯的目光中多了些惊奇,少了些轻视。
克伦斯也是重新审视了几眼自己这位朋友,怀疑对方是不是被某些超凡者控制或附身了。
但奥狄斯接下来的一段话,重新证明了骄傲的笨蛋永远是笨蛋,奥狄斯依旧是那个奥狄斯。
“惠蒂尔家的魔女周五将会有一次交易会,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抓到里面最强大的一位,厄拉休.惠蒂尔。”
“啧,我记得你之前还说曼斯菲尔德和惠蒂尔家关系多么好,再者,拉克丝雷中惠蒂尔家至少有二十多名不同阶段的魔女,就算队长同意,大主教阁下也绝对不会同意。”
克伦斯忍不住抬头扶额,在心里腹诽着这位朋友,他随即侧头对维泽尔提醒道:
“公平救赎的超凡者出现在了萨罗克属区,他们似乎也是为了复活死神而来。”
“公平救赎。”
维泽尔眼底划过一丝危险的精光:
“我会将这个消息传递给那里的神官和传教者。”
“嗯,还有我想知道有关血腥之夜更多的内幕,以及执政官官的管家,英格兰姆·哈伯德的所有信息。”
维泽尔忍不住抬头看了克伦斯一眼,他有些面露难色,但联想到环绕在这座城市上空的阴霾时,沉声道:
“好,我会替你向大主教阁下申请,但这需要时间,而且那份资料至少是大区队长级别的人才能观看,我不保证一定成功。”
“我明白,感谢你的帮助,队长。”
克伦斯顿时松了一口,毕竟他本来就没抱太多希望,哪怕无法搞清楚里面的内幕,只要能够帮霍尔.霍普金摆脱指控目的也就达到了。
又简单闲聊了几个问题,维泽尔突然合拢手中的那些资料,神情变得极为严肃,幽邃的眸子从几人身上一一扫过,正色道:
“污秽都将在黑夜中得到永远的安静。”
众人齐齐起身行礼,口称:
“赞美女士。”
等所有人离开后,克伦斯特意向维泽尔提出了自己的请求,见一下那名被抓到的魔女。
“嗯,没问题,只是这名魔女似乎有些奇怪,我说的奇怪是指这里。”
维泽尔表情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他在克伦斯疑惑的目光中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遭受了某种污染,所以你很难从她口中得到疾病有关的信息。”
“这意思她是个笨蛋吗。”
克伦斯一愣,将对方和奥狄斯之前的评价关联到一起,随即点了点头。
然而接下来的发生的一幕却让克伦斯有些惊愕,维泽尔和诺玛沟通过后,一名脸蛋圆润,外表年轻大约二十岁,气质妩媚,胸口鼓胀胀有些夸张过头的少女,大摇大摆从侧旁的房门中走了出来。
或许是之前受到了某种委屈,她那张圆润白皙的脸蛋上满是不开心的表情,红润的嘴唇也撅着,目光死死瞪着维泽尔,仿佛看向仇敌。
“果然是个笨蛋魔女啊,我很怀疑她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克伦斯额头挂了几条黑线。
她有些想明白队长之前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对温莎.巴塞洛缪的情报,原来是从她这里得到的。
看对方的模样,在结合队长那古板的气质,可以想象当时的审问过程是多么有趣和残忍。
“你有什么事,可恶的男人。”
阿加莎.惠蒂尔轻哼道。
鼓胀胀的胸口随着她的动作一阵摇晃,让衣领位置仅有的那颗纽扣承受了它不该承受的压迫力,给人一种随时都会突然脱落,放出所囚禁怪物的错觉。
面对魔女的质问,维泽尔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犹如最深沉的黑暗那般,他简单嘱咐了两句后就融入了脚下阴影,消失在黑夜大厅。
“哼。”
一声轻哼,阿加莎.惠蒂尔用力踩了几下脚下的地板,胸口又是一阵波涛汹涌,那枚扣子无形中发出了享受的哀嚎。
“我想知道有关温莎.巴塞洛缪的一切信息,包括她的家人,和成为魔女之前的事情。”
克伦斯板起脸孔,手掌中托举着一团散发毁灭气息的火球,打断了对方的牢骚。
然而,让他更加没想到的事发生了,阿加莎.惠蒂尔不仅不怕,反而气鼓鼓的越靠越近,越靠越近,硕大的胸口都顶到他的面前了。
“这,这什么情况,不按套路出牌啊……。”
克伦斯心里一阵不解,就听眼前的魔女小姐用一种饱含委屈的嗓音大声说道:
“来啊,你可以选择杀死我,这样就不用让厄拉休夫人担心了,也不用继续忍受你们这些可恶男人的侮辱…………。”
“队长,您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还有,您确定她的脑子真的没有被污染吗。”
克伦斯额头的黑线又多了几条,他连忙熄灭手中的火球,又给了阿奇柏德一个微妙的眼神,后者则还给他了一个大大白眼,以及内心的鄙视。
“又是这样,又是这忙,为什么每次你主动勾引女性的时候,都要让我提供帮助,狗生艰难…………。”
旋即,克伦斯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了维泽尔的劣质咖啡,为自己也为处在气头上的魔女泡了两杯。
“太甜了,而且,很廉价,就像尔尔特街的站街女郎一样廉价。”
嫌弃的接过后,她轻抿了一口,气鼓鼓给出了评价,克伦斯一阵哑然失笑,心里赞许她对维泽尔品味的评价。
“不要以为一杯劣质咖啡就能获得我的谅解,惠蒂尔家的魔女都是很聪明的,不会说出有关我们家庭内部的信息。”
阿加莎.惠蒂尔抬了抬下巴,一副什么都不在乎且傲娇的姿态。
克伦斯却从中感觉这位魔女小姐原本的抗拒心理减弱了很多,这是个好的开始。
简短的自我介绍后,克伦斯得到了对方的名字,在幸运的加持下,阿加莎.惠蒂尔此刻已经恢复了平静。
只不过,她看向克伦斯的目光中却掺杂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意味。
“阿加莎小姐,可以介绍一下温莎.巴塞洛缪过去的所有经历吗,越详细越好。”
克伦斯微笑说着,对面的阿加莎.惠蒂尔眨了眨自己那双妩媚多情的大眼,直愣愣看了克伦斯好几秒才收回目光,柔声做出了介绍。
克伦斯听的很是认真,尤其是得知对方最初是个男性,后来才成为的魔女,这让他之前猜测得到了一定证实。
如果是正常女性,在得知自己背负着必须成为魔女的诅咒时,心里虽然会产生各种抗拒和反抗,但比起由男性转变成魔女的人来说心态绝对要正常太多,至少她们不会太过疯狂。
阿加莎.惠蒂尔继续说着,在得知对方之前刻意把自己当做诱饵,吸引来圣光教堂的目光,让他们抓走所有的血脉亲属时,克伦斯还是难免出现了惊讶,对温莎.巴塞洛缪的疯狂又增加了一些清楚认知。
“那么温莎.巴塞洛缪当时是怎么晋升成功的,按照仪式要求,她明明已经失败了。”
阿加莎.惠蒂尔闻言面露思索,摇了摇头道:
“厄拉休夫人就是这样说的,具体的就连她也不知道。”
克伦斯沉默了下来,心中泛起少许思索:
“仪式的要求是散播一场疾病,以杀死或者毁灭一定区域内的生物,植物,带来一场看不到希望的绝望…………。”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面前的魔女小姐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嘴角还流下了两滴不争气的口水。
“感谢你的帮助,阿加莎小姐。”
回过神来的克伦斯道了声谢,没来得及反应的阿加莎顿时被吓了一跳,连忙捂住自己有些发红发烫的脸颊,弱声道:
“我还想起了一件有关温莎.巴塞洛缪的事情,你想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