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像小时候那样，喜欢装睡来骗娘呢？娘记得你小时候就是个鬼精灵，每次抱着哄睡，以为你已经乖乖睡着了，想把你放床上睡，这样自己可以去做其他事情，没想到，一转头就发现你睁着眼睛在玩自己的小脚丫，可把我气坏了，每次睡觉都不老实。你爹那时候就很宠你，见人就夸他小女儿聪明，时间过得真快，一下子你就长大了，你爹说得很对，果然是个聪明的。”林淑英轻言浅笑道。
万霞把脸盖上偷偷松了口气，娇声道：“娘，别说了。”
“好好好，娘不说了，快睡吧。”
万霞只好再次闭上眼睛，这次真的睡着了，一觉到天亮。
……
“起来了，早饭在锅里，你爹去上班了，我和你弟都吃过了，快去洗漱，小懒虫。”
一大早，林淑英笑吟吟开口道。
昨晚的猜想好像在梦里，白天面对鲜活的他们，万霞又觉得这只是自己的臆想。
可是这很好去验证不是吗？
吃完早饭，万霞直奔二姐家方向走去。
在门口踌躇，她有点不敢进去，事实如何她还没做好全盘接受的准备。
可如果真相不出来，那么自己始终被蒙在鼓里，再说经过这些种种的猜测，自己已经无法放下心中缔结，像以往的态度那样面对他们。
所以，就算死自己总要死得明明白白。
这是自己必须去经历的，她逃避不了只能面对。
如果只是自己猜错了，那加倍去弥补家人，如果是真的，那也要想好退路，只有自己是最重要的，她相信自己可以做到最优的取舍。
万霞深吸一口气，上前敲门。
“万玲不在。”
门啪的一声关上，万霞后退一步，差点被门碰到。
应该是过完年假，二姐去上班了，万霞打算四处逛逛，等中午的时候再来看看二姐是否在家。
她宁愿闲逛，此时也不想回到那个“家”，在她验证信息之前，她不想去面对任何人。
万强？
万霞跟了上去，也许不用验证，自己这次就可以得到答案。
李莉！
他们怎么会！
万霞躲在墙角，眼里全是震惊。
他们怎么会？
人走后，万霞蹲在墙角干呕。
他才十五岁，为什么可以做到让她这么恶心，简直就是个小禽兽。
她看到万强在和李莉接吻，肆无忌惮旁若无人的在街道里发起情来，手甚至伸进了李莉的衣服里，李莉看起来并不抗拒，嘴里发出阵阵低吟……
他们外貌看起来并不匹配，李莉已经是一个稍显成熟的大姑娘，万强还是个毛小孩的样子。
他们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
万霞记起二姐说过看到万强和一个女生一起走，那个女生应该就是李莉。
万霞忍不住又干呕起来。
不知廉耻！
万强明知道自己和万道平的曾经，也知道李莉和万道平差点谈婚论嫁，他怎么可以这样做？李莉，怎么会接受比她小那么多的……更何况他还是自己的弟弟，是为了报复？但何至于搭上自己。万霞更想不明白的是，上初中的这两年，万强到底学会了什么？
万霞回想起来，送他来上初中的第一天，自己忍不住叮嘱他，原来一切有迹可循，冥冥之中，自己就担心他会犯错。
那就很容易解释了。
李莉恨她，村里的谣言多半是她在背后推波助澜。
那么林淑英知道自己儿子和李莉的事情吗？
还是他们一起谋划，甚至在背后偷偷嘲笑她傻？
万霞失魂落魄依靠在街道边上，引得路人都好奇地看向她。
可是万霞已经顾不了这些了。
她只觉得时间真难熬，她还在等，等一个彻底把她打落深渊的证据。
“二姐。”
万玲下班回家就看到四妹站在她家门口，忙上前拉住她的手。
“咋来了？我今天刚开始上班，等很久了吧？是不是那老虔婆不给你开门？看我不……”
万霞开口打断二姐的话，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二姐，你的彩礼钱娘有退回给你吗？”
万玲觉得妹妹今天怪怪的，不过还是把事情告诉了她。
“彩礼钱啊，退回了一半。”
万霞的心放了下来，还好，是真的，娘没有变，那就是李莉和万强……
“不过，过了半年，娘就来找我，说你发烧很严重要去县里打那什么针，我就把钱都给她了。你不知道，从小到大，我还是第一次拿到那么钱，虽然半年后就没了，不过出嫁女本来就没有听说可以带走彩礼钱的，所以给回去我也不心疼，那三十三块钱我没舍得花，就只花了两块，娘没有介意我花了那两块钱……”
二姐的嘴在张张合合，万霞此刻什么也听不到。
点燃希望的火炬一下子破灭，如坠入十八层地狱，绝望又虚无。
她的十八年，一切都是虚无。
成年后的第一个坎坷，是至亲的家人带来的，一瞬间万念俱灰。
“二姐，你知道大姐为什么和家里不亲吗？”
“四妹，你说什么？太小声了我听不到。”
万霞没有再开口，不用再问了不是吗？证据就是如此，万霞失魂落魄的离开，甚至没有和二姐告别。
“四妹，四妹。”
万玲觉得妹妹精气神好像都没了，担心的追了上去。
“你今天怎么了？”万玲气喘吁吁道。
“二姐，上次你说看到万强和一个女生走在一起。”
“对啊，怎么了。”
万玲有些摸不着头脑，和女生一起怎么了，弟弟也该谈对象了。
“那个女生是李莉。”万霞有气无力道。
“李莉，名字还挺好听的。你咋知道的啊？嗯？李莉，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什么！他……他怎么和李莉一块，是那个李莉吗？”万玲小心翼翼问道。
万玲觉得太魔幻了，李莉，不就是她妹妹的前对象的已经分开的对象？
“是她。”
万玲瞠目结舌，这……
“你没事吧？”万玲呆呆道。
“二姐，答应我，别把这件事情传出去，今天就当我从来没有找过你，如果你还记得我对你的帮助，请替我保密，谁来都不许说出去。”
万霞眼神恢复坚定，不就是装嘛，她也可以做到。
“好的，我答应你。”万玲郑重道。
……
“四姐，你看见了吧？”
万强把她拦在门外，漫不经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