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黄洋河边。
高迎祥站在河边,望着滚滚涛涛又宽又急的河面,禁不住问李自成:“怎么回事?不是说河面不宽吗?”
李自成有些吃惊:“前天我亲自来观察过,河面确实不宽,水流也不急。”
李自成想了想,说道:“对了,今天早晨下了大暴雨,造成河水猛涨。”
高迎祥:“赶快架桥,时间耽搁长了,安康城里准备得更充分,恐怕更难攻打。”
李自成一招手,顾君恩、刘宗敏跑过来。
李自成吩咐:“你们俩各带一队人马,火速架桥。”
顾君恩、刘宗敏:“是。”
两座竹筏浮桥架起来了,农民军大队人马小心翼翼地过桥。
李自成见许多士兵背着包袱、抬着箱笼摇摇晃晃地过桥,立即大喊:“扔掉包袱箱笼,快速过桥!”
有些士兵迟疑着舍不得丢掉东西,李自成又拔剑大喊:“违令者,斩立决!”
士兵们忍痛一闭眼,猛然把东西扔到河里,过桥的速度加快了。
安康牛蹄岭下。
李自成、顾君恩、刘宗敏驻马观望,只见山势险峻,对面的狗脊关更是高峻。
刘宗敏催促:“成哥,别犹豫了,再险峻也挡不住咱们兄弟。这些天官军一直就是望风而逃,他们准是被咱们的十几万大军吓破了胆,即便是有埋伏,也经不住冲三次。”
李自成:“兄弟,不可轻敌。”
顾君恩:“成哥说得对,小心为上。”
刘宗敏:“好吧,我先带三千兄弟试试。”
刘宗敏一举大刀:“骑兵营跟我冲!”
刘宗敏率骑兵营刚冲到岭下,迎头一阵箭雨,射倒了百十个骑兵,又一阵滚木礌石,砸倒了冲到近前的几十个骑兵。
李自成大喊:“刘宗敏,快撤!”
刘宗敏撤回来了,左臂受了箭伤。
李自成顾不上问刘宗敏的伤情,对顾君恩说:“官军已有充分准备,咱们不能硬冲。”
顾君恩问:“怎么办?”
李自成拿出地图来看了又看,指着毛坝说道:“咱们可以绕到毛坝再攻击安康城。”
顾君恩看了看地图:“好主意。”
李自成:“等我请示闯王后再定。”
三省总督行辕内。
洪承畴问吴英琪:“吴大人,你的消息准确吗?”
吴英琪:“准确无误。八个月以前,高迎祥等三十多个贼首在信阳结盟,自以为实力大增,便四处骚扰。下官指示几路大军且战且退,把他们引到安康境内。”
洪承畴:“你不是说四正六隅、十面张网,为渊驱鱼吗?”
吴英琪:“大人,水无常形兵无常势,有时候退就是进,把鱼引到渊里也很好嘛。”
洪承畴:“好,好一个退就是进。高迎祥现在哪里?”
吴英琪指着地图上平利、旬阳县说:“就在这一带活动。”
洪承畴:“你怎么安排?”
吴英琪:“下官以为,他们要攻下这两座县城,抢掠一番。”
洪承畴:“不能让他们得逞。”
吴英琪却摇摇头:“应该让他们得逞。”
洪承畴:“为什么?”
吴英琪:“一,贼兵有十几万,两个小县城挡不住他们的攻击。二,骄兵必败,贼众连连得手,必定忘乎所以,咱们正好顺手牵羊。”
洪承畴:“好,就依吴大人之计,只是苦了两县百姓。”
吴英琪:“不得已而为之。下官立即前往安康坐镇指挥。”
洪承畴:“祝你马到成功。”
平利县城内。
高迎祥、张献忠、李自成信步走在城内大街上,只见沿街商铺凌乱不堪。
几个农民军背着几袋粮食从一家大店铺中走出来,后面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追出来,哭喊着:“总爷,给我们留点儿活命口粮吧。”
一个农民军回身踹了女人一脚,恶狠狠地骂道:“再追老子宰了你!”
高迎祥皱皱眉,问道:“这是谁的手下?”
张献忠不好意思地承认:“闯王,是我的部下。”
高迎祥沉下脸:“献忠,我多次强调,不能抢掠民财。”
张献忠脸上挂不住了,抽出宝剑就往前走,嘴里骂道:“给老子丢人,老子宰了你!”
李自成一把拉住张献忠:“算了,让他们滚蛋。”
张献忠吼道:“算你命大,快给老子滚!”
那几个农民军扔下粮食,撒腿跑远了。
李自成:“闯王,这几个月咱们追着官军跑,来不及休整,军纪确实成问题。”
高迎祥:“打下安康以后,要严明纪律。”
张献忠、李自成同时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