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雅雅走远，江晨述转过身，满眼心疼地看着林钦若。
“她们一直都是这么对你的……”他不禁想起周素兮找她说情那次，安素定是被她们欺负狠了。只恨他当时钻牛角尖，竟没看出这就是阿素。
林钦若垂眸，掩住眼中一闪而过的轻嘲：“没关系的，她还是小孩子，你千万别因为我和她们闹得不愉快。”
江晨述的心疼都要溢出来：“她们欺人太甚，你不必这般宽容。”
林钦若笑而不语。
“我不会让你再承受这些了。”
林钦若相信他是真心实意，但她不是安素，也不会为他感动。
“谢谢你。还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过这种话，你是第一个。”她笑起来就像茶花一样纯洁无瑕，江晨述望着她，久久不能回神，连刚才的不愉快也全数忘记。
“虽然今晚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可是我很高兴，比其他时候都要高兴。”对于这种直男，朴实的话往往最有作用。
果然江晨述脸颊微红，整个人怔在原地。直到林钦若牵起他的手，拉着他往前走。
魇的眼中爆发奇异的光，他们竟然牵手了！她牵苏晏也只是牵手腕，如今竟主动握住江晨述的手。但它并没有觉得她春心萌动，反倒是想，她忍着恶心，是要放大招了吧。
放大招倒不至于，林钦若向来是软刀子割人。
他们刚出门时太阳还未落山，而现在街道上已点满灯火。
林钦若脸都笑麻了，她好疲惫，她想回去修炼，不想和江晨述浪费时间了。可江晨述真的没眼力见，也不管姑娘喜不喜欢，买了一堆没用的东西。
“林姑娘，你怎么在这？”一道惊喜的声音传来。
她眼睛一亮，总算来了！
她刚才实在受不了，就让魇想个办法把他引走，或者给自己找个走的借口。
她本来就是开个玩笑，也不指望魇能做什么。没想到一刻钟后，魇很“靠谱”地回复她，它联系苏晏了，等着吧。
它脑子不好使，只能找脑子好使的人。事都做出去了，也收不回来，于是林钦若就只好满怀期待地等待。
苏晏追上来，挡在他俩前面，好像丝毫看不出这二人的关系。
他拱手行一礼：“江师兄，林姑娘，你们这是来买东西吗？”
江晨述怕引起闲言碎语坏她名声，就承认了苏晏的话：“师妹想淘些灵器，我给她参谋参谋。”
“这样啊。”苏晏点头，“运气如何？”
“我的机缘未到。”
“既然如此，上次说的那家卖符的摊子，林姑娘要不要去看？”
林钦若好像有些心动，江晨述急了，这小子是眼瞎吗？
江晨述犀利的目光刺向他，但他仍视若无睹。反而“教训”起了江晨述。
“江师兄，你要学会放手，你不能永远跟着她，她总要独立面对各种问题的。你看我，我就不依赖师兄。”
他的话很幼稚，就像小孩子炫耀自己一样，但很有用，江晨述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
苏晏看准时机，拉上林钦若就跑，也不管江晨述阴沉的脸色。
林钦若被这略显弱智的操作惊到了。
“我还以为你会用多高端的法子，没想到就这？”
“你就说你走开了没？”
那倒真走开了。人家好心帮她，她还能说什么呢！
“那就多谢你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处理这件琐事。”
“不客气，不客气。”
其实苏晏挺乐意的，没别的原因，其一就是觉得好玩，所以魇一说请求他立刻同意了。
其二就是当时怨灵在场，契约一旦成立五年起步，所以怨灵得跟他五年。不过还好她平时基本都出去，很少回来，今日是巧合。
“我看你演戏演的很快乐。”林钦若能感觉到他沉浸在自己的角色里，十分享受。三言两语就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情商智商都低的愣子。
“你们一个高兴至极，一个明明烦躁不已却也要表现的高兴，我忍不住想参与一把。”
林钦若白他一眼，谈起正事：“近日有什么计划吗？”
“计划活着。”
若是别人，定会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但林钦若愣神，这也是她最大的目标啊。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也活得那么艰难，但目前他们确实可以从对方身上获得精神慰藉。
至少有个人是可以分担痛苦的，哪怕那人并不可信。
“卖符的摊子在哪呢？”林钦若一句话将他们从emo中拉出来。
苏晏瞬间将负面情绪收拢：“跟我来吧。”
林钦若挑眉：“还真有啊？”
“做戏做全，不能留下破绽。”
他们七拐八拐来到一条小街，这条街不如主街宽敞，也不比主街热闹，通常是抢不到摊位的人来。
只有一个卖符的摊子，摊主头发花白，眯眼躺在椅子上，真不像个做生意的。
林钦若仔细看了摊上摆放的符，发现没有什么奇特的，都是很常见的符。
“大爷，这符怎么卖啊？”
大爷慢悠悠的说了一个价——比别处还贵一倍。
见苏晏只是微笑，并无异色，林钦若想莫非卖符只是个幌子，这大爷其实另有身份。
紧接着大爷的话便印证了她的猜想。
“小姑娘，我观你命路迂回曲折，可愿让老朽为你算上一卦？”
算卦？蹲在摊前的林钦若抬眸，这里是修真界，没有封建迷信之说，只是卦师早已消失，现存的所谓卦师多为坑蒙拐骗之辈。
但是在里消失已久的事物再现也不是难事，所以——
“我不算。”
“为什么？”老头的眼睛睁大了些许，“老朽绝对没有骗你。”
“你都说了我命运坎坷，我再算岂不是让自己更难受？我为什么要提前知道自己的苦难呢，太残忍了。”
老头波澜不惊，说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命运的来龙去脉吗？比如你为什么会经历这些百年难遇的事。”
林钦若手中的符纸掉落在地，她心动了。
见此，苏晏十分自觉地回避：“你谈吧，我上巷子口盯着去。谈完了记得来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