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飞机睡着,再醒来时发现自己生命垂危,是什么感觉?
疼,极致的疼!
林钦若感觉有千万把刀子在将自己剁碎,温热的液体从身体流出,剧痛浸染着每一寸皮肤。
“放完这次血,她就没用了,处理了吧。”一道低沉的声音进入耳中。
语气平淡,毫无波澜,好像这并不是一条人命,而是一株草木。
她努力睁开眼,却只看见一片血色。
正当她以为这是做梦时,利器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随即她的脸上升起如烈火焚烧般的疼痛,她的脸被划烂了!
痛得那般真切,这不是梦!而是她正亲身经历的。
她想逃脱,但身体根本不受支配,只能任由着他们折磨自己。
黑暗中,另一道声音慢条斯理地说:“师妹,别怪师兄不救你,你太无趣了,活着也没意思。”
不,凭什么?她心中呐喊,可是无人听见。
说话人的声音逐渐模糊,她彻底没了意识。
······
再次睁开眼睛,林钦若已躺在床上,她的身上还在隐隐作痛。
头顶的轻纱床幔让她有些恍惚,眼前的屋子也十分陌生,她一时有些想不起自己是何人。
她站起身,脑子一阵晕眩,无数记忆也随之涌入大脑。
她穿书了。
穿到了刚才在飞机上看的一本言情里。
名为《修仙后被师门团宠了》,是本披着修真外衣的后宫甜宠文。
里边有三个男主,风格迥异,十分满足读者的癖好。
大师兄江晨述外表清冷、不染俗尘,实际上腹黑无情。
二师兄言酌是个笑面虎,对谁都笑眯眯的,内里却心狠手辣。
三师兄裴云璟脾气恶劣,暗地里还是个魔修,看不顺眼的都要毁掉。
这三个人无一例外都喜欢女主。
而女主阮软为逃婚来赤元宗,被含光收作弟子,成了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师妹。
可惜她不是女主,而是一个路人,原身死的时候,故事还未开始。对于她,原书也只是提了一句“多亏了林师姐的帮忙,三师兄的魔气和灵气总算相融了”。
没想到竟是这样帮的!
放干她所有的血,让她痛苦而死。他们简直是衣冠禽兽!
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无故承受千刀万剐之痛,身临其境地感受过那种痛苦,她现在仍心有余悸。
就在昨天,原身拜师成功了。想要提前远离这群疯子已是不可能。而逃跑更是不现实,含光看中了她的血,怎么可能轻易让她离开。若被抓住,说不定会使她的死期提前。
她不能拿生命做赌。
这是死局。
但是,与其安静等死,不如向死而生。
原身是冰系单灵根,天赋很好。
只是原身拜入仙门只图有口饭吃,有了亲传弟子这个铁饭碗后,她躺平了。而且原身心思单纯,对师尊和师兄们没有防备,以至于那些疯子动手时毫无求生之力。
她必须为自己多争取时间,多攒一些保命的手段。
她现在十二岁,距离死亡还有十年,来得及。走到镜子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现在的她应该什么都不知道,不能让他们看出破绽。
“师妹可起了?门外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她身子一僵,整个人如坠冰窟,凉意乍起。
这声音与她临死前听到的说她无趣的声音一模一样!
死亡的阴影再一次笼罩住她,她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打开屋门,一张妖艳的脸映入眼帘,他的一双桃花眸水光潋滟,微挑的眼角显出几分缱绻,嘴角似笑非笑带着点点魅惑。
很漂亮的一张脸。可惜她欣赏不来,但她还是装作被惊艳到的样子。
“起了,师兄好啊。”她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说道。
“我是你二师兄言酌,来给你送东西。”言酌边说边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她。
林钦若接过袋子,冲他粲颜一笑:“多谢二师兄,师兄进来坐坐?”
言酌的表情有些不耐烦:“不必了,师妹抓紧收拾吧,别迟了。”
迟了?对了,今天要上课的,林钦若忽然想起来。言酌走后,她连忙将袋子打开,里面是新弟子入门所需的物品,如宗规、弟子服、身份玉牌等。
迅速换上弟子服,收拾妥当后,一路飞奔进学堂。
周围净是十岁左右的孩子,叽叽喳喳地说着话,让林钦若有种大学生进了小学课堂的诡异感。
然而这种感觉也只持续到了长老进来,因为长老讲的东西都是她不知道的。
新弟子的第一课就是宗门。
长老着重讲了宗门的发展史,那动辄上千、上万年的时间给她一种恍惚感。
现实世界的沧海桑田也只是这里一个宗门的崛起,修真界时间漫长,她还能回去吗……
她不知道书里的时间流逝和现实是否相同,就算有一天回去了,那回的还是她熟悉的那个世界吗?
她想着想着,不禁有些黯然神伤。
直到旁边人捅她的胳膊,她才猛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被长老点名提问了。
长老的表情不太友好:“这位弟子,我的课让你觉得很没意思吗?为何露出这种神态?”
为了不第一节课就上长老黑名单,她充分发挥了自己瞎扯的能力。
她站起身,恭敬地鞠了一躬:“回长老,弟子本是凡间一普通人,今日听您讲起历史,只觉天地浩瀚、岁月悠长,而自己如此渺小,不禁有些伤感。”
长老面色稍缓,捋着胡须,点头说道:“你这么小便能有这种感悟,不错,不错。”
让她坐下后,长老语重心长:“其实这就是修炼的意义,逆天而行,让自己不再微不足道。”
修仙本就是人族的改命之举,她既然穿进这个命运悲惨之人的身体,那就说明她们命不该绝。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改命。
长老又滔滔不绝地讲起来,后面她没再走神,专心听完了这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