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陡然安静下来。
女子的话问的过于突然，没有任何征兆，就直接这么不问缘由的打出，从未有过失态的东方青苍在这一刻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竟然忘记要说什么。
是很诡异的气氛。
他并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怎么了，或许他应该发怒，像他以前对待别人那样，毫不犹豫的将那个冒犯他的人杀死。
即便没有那么严重，也至少该是斥责。
可是他什么都没做，就只是这么怔怔的望着他，眼神里是太过于坦率的迷茫。
沉默维持的越久，他便越觉得心跳失控。
叶冰裳：" “的胆子。”"
叶冰裳将刚刚未说完的话补齐，语气悠然，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东方青苍此刻的不对劲。
叶冰裳：" “不是吗？”"
身后的人许久都未有答复，她又一次将原本重新收回的目光投射在他的脸上。
却正好透过镜子与他的眼对视上，好像他从始至终就这么一直看着她，从未有过漂移似的。
叶冰裳蹙眉，未等再一次开口，身后的人便冷哼一声，语气听上去虽不是太好，但是放下她头发的动作却是一等一的轻柔，生怕不小心扯下她一根头发般。
黑烟在她的屋子里散开，连带着男人也离开了。
叶冰裳：" “生气了？”"
叶冰裳拿起木梳，眼里头一次闪过那么纯粹的迷茫。
为什么？
*
叶家的衰败是在情理之中的。
再皇上一次次明里暗里在朝堂上指责叶家父子两，在兵权一点点的被重新收回之中，更在朝臣们一次更比一次的疏远。
下朝后，叶啸和叶清宇再也不复往日的光景，身边也没了那些恭维的人，看着早已离他们远远的，像是生怕和他们沾上一点关系的同僚，叶啸苦笑一声，心情复杂难言。
叶清宇：" “父亲，别管那些势利小人！”"
叶清宇看着那些时不时回过头然后再接触到他们的目光之后又迅速撤离的打量目光，难掩愤怒。
叶清宇：" “不过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臭鼠罢了。”"
叶啸：" “别这么说。”"
叶啸已经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树敌了，或者更贴切来说，他不敢。
阿娇的离世，紧接着叶老太太又死于非命。
除了叶夕雾和叶清宇身上还残留着一些皇家的血脉，叶家已经失去了很多与皇家相连的主枝干了。
皇帝对他们的疑心越来越重，现在不过只是刚开始。
到了后面，他已经能够想象将会遭遇什么了。
叶啸：" “为父已经老了，不在乎这些虚的了。”"
叶啸苍老的目光缓缓放在叶清宇身上，他语调悲凉。
叶啸：" “我只是担心你。”"
叶啸：" “若皇帝真的对你生了戒心，不让你打仗，不让你建功立业，那该如何是好······”"
叶清宇神色一点一点的凝重下去。
他原本想安慰父亲，可是听到他这一番话之后，就连他自己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是啊，若真到了那时，他该怎么办？
他不想成为一个碌碌无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