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考场的那一路上,虞橙都能感觉到邓心华的紧张,可她偏偏一句话都不说,就沉默的开着车,手却隐隐发抖。
在虞橙即将下门的时候,她转过头。
邓心华:" “你还记得妈妈以前对你说过的吧。”"
虞橙看着邓心华,她今天出门不知是太急了还是紧张,一向拿手的眉毛都画歪了,一只粗一只细的,看上去有点滑稽。
可是她却没笑。
邓心华:" “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邓心华将她散落至一边的头发整理好,眼中有水光闪烁。
邓心华:" “妈妈永远以你为傲。”"
*
第一场考试开始。
前面的卷子传来时犹如一道白花花的浪,当手中已经有了实质时,心就也安定了下来。
其实说完全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在原先的世界里,她的学习成绩只能算是中等偏上。
也曾感叹过很多次,原来自己真的可以凭借一腔的热血冲上来。
走到今天的位置。
语文对她来说没有什么问题,她此刻所要保证的,就是觉察出出题人到底偏向于哪里,以及保持自己的思路清晰,有理有据的回答。
在答题卡上书写的字迹要比在高一时还要好看许多,是坚持练字帖种下的果实。
每一处变化,都是这三年来坚持不懈的结果。
在最后一个字结束时,她突然明白了。
原来学习的最终奥义,并非是取得多高多高的分,而是在这个过程中,不知不觉养成的习惯逐渐成为了你生活的一部分。
知识为主体。
而那些,则是承载它们的载体,却也会如同一种本能一般,成为与呼吸,膝跳反应一般的潜意识。
*
当最后一门考试结束之后,在目送监考老师数完试卷和答题卡之后,她随着人群走了出去。
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考试,没有人对答案,也没有什么喧闹的声音。
这些陌生人都出奇的安静,脸上的表情也是各有不同。
但都维持着往前走的动作。
中途偶尔会遇到班上的同学,隔着老远互相望上一眼,见对方表情还好,便知道这场考试虽不说有多好,但也不至于脱靶。
而一片攒动的人头之中,她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群家长之中的人。
个子高高的,皮肤像牛奶一样白,和虞橙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清清冷冷的站在那里,对她笑的时候,却又像是一轮永远不会熄灭的小太阳。
此刻的小太阳正一边笑望着她,一边和她的母亲说着话,眉眼之间全是温柔。
三年的时间改变了很多。
比如说,他确实成熟了很多。
可是在那些变化之中的东西,她却看到了和那时候如出一辙的温和与喜欢。
藏在他的眼睛里。
犹如一睁眼便睡到自然醒可闹钟却还没响般,她突然升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快乐。
少女笑着往前奔跑,待跑到那个一直等着她的人身边,她抬起头。
“我们走吧。”
少年温柔的牵起她的手,迎着最后的余晖,他笑。
“好。”
在所有人都各奔东西的时候,好在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可以一起走下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