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太太：" “既然你也知道，那你为何要这般？”"
听到了叶冰裳的回答之后，叶老太太底气愈发足了，好似这一切都是她做的。
不过，也确实是她做的。
但那又如何？
这世上逃脱罪名不过两种。
其一，便是仗着身份地位，例如她母亲被这些人强迫而又逼着死去。
其二，便是没有证据。
例如现在。
叶冰裳：" “阿裳哪般？”"
叶冰裳声音轻轻柔柔，一丝被叶老太太怒骂的难过都没有。
叶冰裳：" “祖母是在说三妹妹不听阿裳的话吗？”"
叶冰裳：" “可是——”"
她嘴角歪了歪，冷清中又带了点恶劣的意味。
叶冰裳：" “三妹妹不也是不听您的话吗？”"
叶老太太：" “你在说什么？！”"
叶冰裳：" “若她听您的话，为何会做出今日这般举动？”"
这句话其实是带了些攻击性的，可偏偏她说话总是温温婉婉，和她那个从江南水乡而来的姨娘很是相似。
叶啸看着那张素净得脸，记忆里出现了一个说话总是软软糯糯的女娘。
陷入片刻的凝滞。
叶冰裳：" “您说了三妹妹都不听，那您为何会觉得她会听阿裳的话？”"
叶冰裳看着叶老太太的脸色愈发难看，微笑。
叶冰裳：" “还是说，您从来都没与三妹妹说起过这些？”"
叶老太太：" “我当然······”"
叶老太太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瞬间收了声。
叶冰裳：" “您是阿裳的长辈，懂得自然比阿裳要多，阿裳不过一个未及笄的女娘，又如何懂这些？”"
意思就是，你都不说，又何必强求我说？
你身为人妇人母，我还未出嫁，竟也好意思说起这些来。
叶老太太被她这番话堵得脸色时红时青，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好似怎么说都是错的。
若是她说了，那就是叶夕雾连她的话都不听，又怎么会听叶冰裳的话呢？
若是她没说，那便是她这个祖母都没说，你又凭什么让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说？
一口气就这么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叶老太太倒是像第一次认识自己这个孙女一般，死死盯着她，蓦然才开口。
叶老太太：" “你倒是个有本事的。”"
叶冰裳朝她柔柔一笑。
叶冰裳：" “阿裳不敢。”"
前面的十几年里，她将所有的折辱和冷待都生生吞下。
从很早以前的时代里，便是胜者为王，优胜劣汰。
没有实力，那便只能低着头做人，别人给你几巴掌你还要卑躬屈膝地讨笑着。
五年的时间不长，但也绝对不短。
日复一日不分日夜的训练绝不会是白费时间，血肉上的疼痛比不得那些年所遭受的万分之一。
她抬起脸，一双眼充斥着一种奇异的光彩，夺目到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不注意到她。
叶啸看着这般的眼神，心中一颤。
大抵是，因为想起了那个死去的人。
叶冰裳：" “祖母，您还有什么要与阿裳说的吗？”"
她眼眸漆黑，可却恍若带上了如血般的色彩。
已经不再是那个会偷偷躲在角落里将自己阴暗的情绪小心藏起来的小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