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周绒顶着对方幽怨的目光,只留个头顶面对黎肃然。
匆匆吃完,她逃命似的回到房间。
这……真的很让人忍不住,就答应呢。
周绒捂着脸,把整张脸埋进被子里,她脸色发烫,心里满是羞涩。
果然母胎单身不好,要是她多谈几段恋爱还会这样?
“我去给家畜喂饲料了。”
楼下传来黎肃然的声音,他告知了一声,知道这个音量楼上会听见。
给自己穿了雨衣,先给桶上笼层塑料,防雨,再提起桶去圈里。
周绒听见楼下声音随着关门声,渐渐远去,猛地,从床上蹦起来,偷偷把卧室门打开一条缝,往外张望。
确定客厅厨房静悄悄的,没有人。
她大胆的拉开门,不确定问了一声:“黎肃然,你还在吗?”
……
整栋房子安安静静,只有她的声音和外面的雨声,再次确定家里真的没人。
周绒把衣柜里藏了几天的东西拿出来。
她记得黎肃然生日就在这几天了,所以她趁着黎肃然去出去时,躲在房间里偷偷织围巾。
今天她才把围巾织好,本来她想过送手表,送皮带和刮胡刀,这都是网上推荐送男朋友礼物排行。
但是网上关停了附近的配送,因为雨。
这雨阻隔了一切,即使她想去实体店买,人家可能都被淹了提前关店。
所以她想起卧室里之前买的羊毛线,她买了就忘了,一直没有用处。
现在总算有用武之处,也不算浪费。
蛋糕她准备到时候偷偷做,不漏一点风声。
周绒蹑手蹑脚地下楼,打开父母卧室房门,非常干净整洁,基本格局没有变化。
衣柜里父母生前的衣物,没有任何改变,只是被整理的板板正正,条理分明。
黎肃然的衣服,都挂在侧边的狭小衣橱里,也是非常整洁,井然有序。
看到这,周绒内心有一丝心虚,她的衣服未必有这个整整齐齐,心情好她就叠一叠,心情不好,直接塞里面。
可想而知里面有多凌乱。
关键这么整洁,她都不好藏东西了,塞衣服里,那不就显得很突兀吗?
周绒不死心翻了翻,确定放哪儿都可能被发现,她决定等某人生日当天在偷偷放。
就这么干巴巴的回去,周绒都要摇摇头,她想了想,在黎肃然床头画了一个猪头。
黎肃然是这个,周绒画了一个箭头指向猪头。
哼,反正是她家,她想咋耍就咋耍!
回了卧室,她刚关上卧室门,就听见楼下放桶的声音。
黎肃然回来了。
周绒把手里的围巾放进衣柜抽屉,打开电脑,准备玩游戏。
现在是下午两点过,外面雨声如旧,她跟游戏好友约定,今天玩久点。
她想了想,可以玩到大半夜,不过得小心行事,现在家里可是有个管家公。
虽然现在晚上也不停电了,但是,这雨它不停呀,就跟天漏了似的,晚上、早上都没有停歇。
黎肃然在堂前放下桶,手指被冻得通红,浑身打冷战,暴雨太大,雨水都通过缝隙钻进他的衣服里。
他现在仿佛置身冰窖,冷得有些麻木。
通过后门进了客厅,他先去浴室,开了浴霸。
甩了甩头上的雨珠,把雨衣上的水也擦了擦。
脱下雨衣,放在浴盆边,黎肃然摸了摸里面的衣服,很明显,都湿透了,干脆都脱了下来,裤子没脱,只穿着短袖。
湿掉的薄衣服凸显腹肌形状,大概有六块。
从置物架上取下干毛巾,他擦着淋湿的头发,水珠顺着明显的下颌处,滑落至精致的锁骨,随着浴室慢慢升腾的雾气。
周绒如果在这,肯定鼻血流下三千尺,感叹男色误人。
虽然想洗个澡,但是,周绒家只有太阳天才能洗热水澡,雨天不配。
黎肃然只好烧点热水,用湿毛巾擦身,再换了身衣服,用吹风机吹干头发。
干完这些,他有些疲惫,准备去睡个午觉。
推开卧室门,他就被床头的,丑的令人发指的猪头气笑,欣赏了一番周绒的杰作。
但是他现在头昏昏沉沉的,他懒得找抹布擦干净,直接躺床上倒头就睡。
……
周绒这次游戏打的很过瘾,也很快,她以为才过去三个小时,结果她看时间已经显示晚上十点。
难怪她现在很饿呢。
黎肃然呢?
平时吃饭他也会在楼下叫她,这次是她太入迷了,没有察觉?
周绒接受了这个设定,她准备下楼自行觅食。
出了门才发现,外面黑漆漆一片,静悄悄的,没有人活动的迹象。
好奇怪,黎肃然是出去了吗?
周绒决定去他房间看看,人在不在。
周绒先敲了敲门,试探性问:“黎肃然你在里面吗?”
“……”无人应答。
她推开门,打开灯,发现床上躺着脸色绯红的黎肃然,眉头紧皱,眼皮跳动,像是想睁开眼睛,就是不行,他额头还都是汗水。
这不会是生病了吧?
想着周绒上前摸他的额头,特别烫,浑身烫的像个被煮熟的鸡蛋。
“呀,这么烫,我去拿感冒药给你吃。”
找出药箱,周绒先拿出温度计夹在他腋下,再取出退烧贴轻轻贴在黎肃然额头。
清爽的凉意,让昏迷的黎肃然感觉到了舒服,他皱起的眉头也放松下来。
过了一会,周绒取出温度计,39.5°,这么高。
她端着药,掐了掐黎肃然的嘴,没有反应,紧闭着就是不张嘴。
掰开也不行,牙齿合拢的也不张开,周绒没法,“乖,我给你喂药,把嘴张开,啊~”
然后黎肃然乖乖地张开了嘴。
周绒:……。
她小心翼翼地把药灌进他嘴里,生怕他呛着,边灌还用纸擦他嘴边的溢出的药水。
吃完药,周绒又拿出酒精给他擦拭手心,腋下就别想了。
弄了有一会,她又拿起温度计量了量,38.7°,降了一些。
周绒松了口气,去厨房给自己煮了碗面条,还煮了点浓稠的白粥,她怕黎肃然半夜醒了饿。
受人家照顾这么久,礼尚往来是应该的。
她定了几个闹钟,隔一个小时下来看看情况。
等黎肃然烧完全退了,她彻底放松下来,撕下对方额头的退烧贴,换了一张。
这一晚上她忙忙碌碌,累的脚软腿酸,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既然黎肃然也退烧了,她也撤了,回房脸也顾不得洗,一头栽倒在床上,秒睡。
等她睡醒,天光已大亮,黎肃然早就在楼下做饭,还同她道谢昨晚的照顾。
周绒大气挥手表示,一点小事,不足挂齿。
之后她就接到消息:水又涨了。
这次是淹到她正下方周大伯家台阶下。
离她也隔了五十几米,这次她也不得不搬。
一晚上涨了35米,雨还在下,短期内肯定停不了,村长组织人手给他们搬家。
搬到哪儿呢?这是个问题。
大家伙议论纷纷,各持己见,有些不舍的祖屋,不想搬,觉得老天没这么无情。
村长六十多岁人了,还得上这些人家里当说客。
大家都能理解,都不想搬家,但是房子是死的,人是活的,总不能为了守住老屋,把命丢了吧。
最后村长决定,搬到山顶天然岩洞那里,村里人都搬!
林家爷爷死都不搬,怎么劝都不好使,你去跟他讲道理,他还要跟你急。
这下搬家的几十户,有几户就僵持在那儿了,都是年纪比较大的,你想去劝,人直接大门紧闭,不让你进。
老顽固你怎么讲道理?都不给你机会。
村长不死心,带着人去了几次,还是那句话:不搬!
村长只好无奈放弃,准备跟那几户家儿子,做做思想工作,让他们去跟自己爹妈劝告。
实在不行,那就强制绑上山,乡里乡亲的,也不忍心看这么大岁数,就这么丧命。
开完会,周绒满面愁容,搬离自己家,等洪水淹退却,谁心里都不好受。
黎肃然见她回来这幅样子,也猜到应该要搬东西了。
周绒告诉黎肃然明天要搬家,不知道要在山上住多久。
“其实我也不想搬,但是村长通知大家都要搬,不搬不行,我们今天把一楼的家具放楼顶吧。”
她厨房堂前,客厅,这些都要搬,现在村里人都要搬家,找不到人帮忙。
家禽家畜也要想办法找地方养。
周绒只好跟黎肃然两人慢慢搬,先分类堆一起打包,再依次堆在楼顶上。
看运气会不会被水淹到吧,周绒叹了口气,对未来很迷茫。
楼顶东西太多,周绒把后院的鱼放在楼顶一个深水桶里,鱼儿在水桶里不适应的游来游去,她祈祷都平安。
周绒没有动仓库里的东西,仓库在二楼上面拐角处,物资太多太重,搬不走,只能锁住。
等他俩把一楼的东西搬完,已经是晚上深夜了,周绒累的直接瘫在地上,粗粗喘着气。
黎肃然也是靠着墙角坐着。
歇了一会,她还是怕木质东西被水泡,又找出塑料,给家具,床电器,都包裹了一层。
周绒又两辆车,一辆皮卡还有一辆越野车。
平时在农村她都开皮卡,越野也不怎么用,她准备把搬上山的东西放越野车,家禽家畜她用皮卡拉几趟。
村子里整个夜晚大家都忙碌着,黎肃然被周绒派到山顶去占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