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心?”洛依笑着摇头,不再理会这个在他眼里冥顽不灵的师尊,转头看向二祖荀三安,朗声道:
“请老祖决断,此时正是出手的好时机,我龙虎能否再兴五百年,就看今朝!”
荀三安嘿嘿笑了笑,没搭理言辞恳切的洛依,双手搭在桌边,身体前倾,看着在座的几位元老。
“诸位,是该冒冒险了,那段预言大家都也知道,老头子就懒得赘述了,既然这小子是那把钥匙,是大世来领的关键人物,那我们提前把他掌握在手里,岂不是抓住了先机?!”
“先机?怕不是祸事!荀三安,别以为你那点小心思老娘看不出来,那小子是绝无仅有的七玄力之体,比起你这不上不下的怪异体质,不知好了多少倍!老娘看你是眼红了!”
长桌上,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徐娘半老的女长老愤愤开口,语气里不掩饰对荀三安的厌恶。
女子有个张扬跋扈的名字,叫做扈红叶,脾气出了名的臭,实力却是深不可测,虽说比起荀三安晚生了几十年,排行也靠后了些,可也不怵他。
名叫扈红叶的女长老不等荀三安这老头说话,就又滔滔不绝道:“谁不知道大汉皇室里的那些老家伙不好惹,你却偏偏要剑走偏锋,怎么?这些年在阁内待着,脑袋不好使了?”
“再者言,我龙虎与大汉本就互相依存,守望相助,千百年来都是如此,唇亡齿寒的道理你不懂?你以为许虎那日在阁前现身,就是出来玩玩?”
“你以为大汉皇帝,那个你口中是个小辈的覆海龙王,当真不敢动你?还是说你以为他放出话来,只许同龄之人去找他那宝贝儿子,是个笑话?他既然敢放这小子来这里,那就肯定有所依仗!”
“那日,我等分明感受到了许虎凝视了这个方向许久,便是有黄金巨树护着,亦是感到如芒刺在背,这说明了什么,你该知道!”
“那又如何?扈红叶,你少长他人志气!”荀三安冷笑一声,环顾在座五位老祖,除了老大在沉睡,都到齐了。
“五百年了,我龙虎阁势微至此,不乏有家有恶邻的原因,他王家有皇运在身,难道我龙虎就该一直居于人下?你没了骨气,不代表其他人就没了骨气!”
本就脾气暴躁的扈红叶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硕大的胸脯因为极其愤怒而上下起伏,“放屁!你个老不死的才断了脊梁!王家占皇运那是理所应当,九天之渊上,怎么不见你荀三安的半点痕迹!”
不知是不是被扈红叶话语中的某个词刺激到了,荀三安也彻底坐不住了,气急败坏的瞪着扈红叶:
“你……你该死!”
“来啊,练一练?”
“奉陪到底!”
正当屋内火药味异常浓烈之时,黄金巨树突然有了异动,硕大的树干轻微颤动,百丈枝条无风摇曳。
点点金光突然浮现,如同铺天盖地的萤火虫苏醒了过来,围绕着巨树缓缓飞驰。
天地间突兀多了几分庄严肃穆,见到此种情景,本来在长桌两侧老神在在坐着的几位老祖竟是表情各异。
“禁言,诸位随本帝闭关沉睡,老二,定数便是定数,人力不得为之,你处理好这件事,也回到这里来,大世将至,我们还要做些准备。”
这道不知从何处发出的声音来的快消失的也快,但奇怪的是,明明方才还吵得面红耳赤的两人此时竟是都安静了下来,其余人也都不再看戏,对视一眼,纷纷结出古怪手印,身躯化作金砂汇入黄金古树中。
一时间天地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洛依和二祖荀三安待在原地,但看洛依的表情,他似乎被某种力量给催眠了,此时眼神格外呆滞。
荀三安表情难看的紧,没成想这件事竟然这么严重,将三百年都未曾苏醒过一次的大祖也惊醒了过来,难道自己真的要放弃?
“人力真的不可胜天吗?”这位从来就不知道遵循常规的老祖喃喃自语,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上一次让他这么纠结的时候,还是要不要改修一玄为修五玄。事实证明,他对了一大半,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那么这一次,情况更加严重,但一样有这样的机会摆在眼前,他该怎么抉择?
黄金巨树所散发的动静逐渐消失,尊阁殿内又一次沉寂了下来。
荀三安抬手虚扶,依旧在愣神中的洛依便被送出殿门外,而后,他自己回头望了望,便也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扈红叶,呵,母夜叉,你这个臭娘们又怎知老夫之志向,三百年前老夫即然能有另辟新径的勇气勇,那今日,老夫亦有破釜沉舟的志向!”
“龙虎……我不能看着它一点一点消沉下去……如果有罪,老夫荀三安,一人承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