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封四海是父皇之前用的大太监吗?”
尽管王玄没有说明白,但许贵妃还是知道,他说的之前,是指汉皇没有黑化之前。
这次,她并没有思考,直接点头,“没错,除了封四海,还有首辅韩湘旭,太师杜和。都是你父皇之前用的人。“
所以,韩湘旭是受到父皇的指示,将朝堂上所有有能力的官员拿掉,换上一些蛀虫废物的?……
呼·~
今天接收到的消息太过吓人,王玄端起水杯,吨吨吨的喝完,稍稍平复心中的波涛汹涌,在脑海里理清此时已知和未知的所有问题。
已知的是:为什么好多事都源自二十年前,因为那时,是大汉处于顶峰的男人,遭遇变故的时间节点。
未知的是:报信的神秘人究竟是不是老太监封四海,那个落魂钟,真的是父皇赐予我的?那他为什么给七哥的,却是对身体有害的沸力散?
不能着急,不能着急,着急反而乱了方寸,我得冷静些……王玄深吸一口气,缓和自己激荡的情绪。
“思路回到先前,假设神秘人是封四海,那他为什么会笃定我和母妃知道父皇已经黑化的事实,而此前,这件事,我只和焱老说过……”
还得去一趟藏功殿,这个守护灵,似乎还知道一些我忽略了的小细节……王玄定下一会儿的行程,旋即不再想这件事。
“母妃,你知道那个网名叫墨玲珑的身份吗?”
现在情况很明显,许贵妃就是名为殇的网友,那这个墨玲珑,又会是谁?
“网名?不知道。”许贵妃略微思索,便知道了网名的意思,摇头否认,“虽然我们很早就在群里聊天,但我并不知道她的身份,但以她的谈吐来看,身份肯定不会低。”
这样啊……王玄点点头,便准备转身离开,忽地顿住,转头问道:“那为什么母妃你的网名要叫殇?”
按上辈子的规矩,这名字不该是幸福一生,或者是雨后彩虹之类的?
面对儿子的突然提问,许贵妃瞪他一眼,没好气的嘀咕:“滚滚滚,你管我为什么起这么个名字。”
没得到答案,索幸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王玄耸耸肩,有时候总感觉母妃这个三十多岁的少妇就像是个还处于少年时代的纯真女孩,小脾气真的让人防不甚防。
见王玄没有追问,大刺刺的走出了大厅,许贵妃松了口气,她总不能说,当年起名字时,本来想了一个年轻又显活力的,但因为名字有限制,后来又接连试了好几个,都是这样,所以一气之下,就起了这么个破名字。
……
藏功殿。
《焱赤诀》守护灵焱老独自站在窗前,负手在背,极目远眺。
“算算时间,被世宗皇帝带回来,也已经有三百年时光了,大汉,又延续了三百年……”长叹一口气,他的眼中,有着解不开的沧桑。
“世宗,仁宗,中宗……三代雄主,也撑不起这方世界的脊梁啊……”
他叹息着,空荡的房间里传来声声回响,空添几分寂寥。
再度抬头,窗外飘起了鹅毛大雪,伴随着呼啸着的北风,很快,地面就积起了厚厚的一层雪。
不出意外,这将会是这个寒冬中,最后一场大雪。
风雪声中,一楼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走进来的是一位身穿黑色龙袍,周边镶以金丝的魁梧男人。
漫天的飞雪没有落到他身上一丝一毫。
尊贵的衣物,无敌的气魄,已经彰显了来人的身份。
汉皇!
走进藏功殿里,他左右扫了一眼,表情冷冷清清,下一刻,伴随着一步迈出,他的身影直接到了三楼。
“陛下。”
焱老淡淡的扫他一眼,自顾自的坐到放有《焱赤诀》的桌前椅子上。
他的辈分是高于汉皇的,作为皇室传承功法的守护灵,他的地位是极为特殊的,可见帝不跪。
“焱山,朕前几日修行《焱赤诀》,为何总感觉差了些东西,冥冥中,有种可见而不可触的感觉。”
汉皇微微颔首,大步来到焱老先前站的窗前,望着满天飞雪,表情毫无波澜。
“大雪纷飞,意境不错。”
焱老怔怔的看着他,并没有回应,良久,似乎松了口气,“不知陛下将《焱赤诀》修行到了什么阶段?”
汉皇没有回头,淡漠的说:“最后一层了,但快要圆满时,朕总是觉得缺了点什么东西。”
在他的背后,焱老的眼神变了又变,但最终的状态是放松的,他沉吟片刻,说:“陛下,你别忘了,《焱赤诀》终归只是残缺的蓝级玄法,或许,这便是原因?”
“焱山!你在戏弄朕吗?!”
汉皇猛地转头,黑色龙袍的下摆无风自起,他略带邪性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焱老,恼怒至极。
“你是它的守护灵,你不知道?焱山,别以为朕不敢毁了你,反正朕已经修到了最后临门一脚,有没有你,也没那么重要了!”
面对汉皇突然的暴怒,焱老显得无动于衷,轻叹一口气,笑道:“陛下轻便。”
一人一灵对视良久,终究还是汉皇率先做出了让步,焱山还是有用的,刚刚的话,只能是一时的气话,最起码,目前看来,没了焱山,他的《焱赤诀》只能是差了一些神韵的功法,永远也无法达到圆满。
“哼,《焱赤诀》不帮朕,你也不帮朕,该死的东西!”
他眯着眼睛斥骂,但焱老只是笑着点头,仿佛机械般的重复着一个动作。
哼!
汉皇深深的看他一眼,甩袖离去。
他走后,门没有关,飞雪争先恐后的涌进第一层,落到地面,很快便融化成水。
三层的焱老轻轻挥手,门便关上了。地面上点点的水渍也随之被清理干净,一切仿佛都不曾发生过。
空旷的房间里,独留焱老眼神空洞的看着《焱赤诀》,不知在想些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藏功殿的大门再一次吱呀一声被打开。
这一次,走进来的是一个身披黑色大氅,面容俊朗的少年。
雪花落在他的头顶,双肩,脚面和脚底还沾有积雪,抖抖身上的积雪,他转身将门关上。朝上看了看,抿抿嘴,快步的攀爬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