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切归于平静,回到了起初。
他依旧是江湖游医李莲花,一楼一狗三个人,而她选择成为东海渔村的阿娩姑娘。
两人心中的窗户捅不捅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以后,他不再再是一个人。
莲花楼入城时,天色并未亮,待寻到宽敞地方停好楼后,四周已经可以看到早出摆摊的人了。
江南多良田,因此清晨的雾会比任何地方都持久,自然这里的气候也会更冷些。
送人出门的李莲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连说出口的话如云烟扩散。
“早些回来,我在这里等你。”
阿娩理了理他翻起的衣领,轻轻的笑着,手上的动作推着他入门。
“别担心,这可是我家乡,不会走丢的。我去衙门登完入城记录就立马回来,你们若觉得无聊可以去西城逛逛,那边有趣的很。”
李莲花完全没有听进去,拉过她的手,认真的嘱咐道:“路上小心!”
阿娩点点头将他完全推入室中,顺手关上门,离开了楼外。
阳光化开了云霄,晴空万里,街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多,渐渐的热闹传到了大街小巷。
李莲花在室中坐不住,看着外面摆摊的,他整个人就忍不住好动,去库房找到了那面许久未用的旗子“药到病除,妙手回春”。
隔壁的雁南归昨夜失眠,晨时才入睡,不到午时是醒不来的。
铺位找好,工具放好,弄物摆好,环顾四周目光锁定在身边的一角,将锦旗直直叉地上,最后拍拍手坐下。
等了半天,病人没有一个,倒是来一群五大三粗的人,面目不善,凶神恶煞。
其中一个傻愣愣的望着莲花楼,眼睛里不是震惊,而是不屑:“这破楼何时出现的?”
李莲花端着茶水的手放了放,看了眼说话的人,又回头瞧瞧自己的住处。
看起来很破吗?
他很是不解,明明各个角落都有维修过,不牢固的地方还上了木钉。
凶面最吓人的老大头,见李莲花端端正正的坐着,对他们视而不见,不由生气的开了嗓。
“小子,新来的吧!见了大哥们还不起来打个招呼。”
李莲花动了动屁股,慢悠悠的起身,对着面前几位人说道:“瞧着几位大哥霸气侧漏,小孩见了都跑不动,我自然是需要些时间反应反应的,只是反射弧过长,让你们久等了。”
那些人的面上突然变得茫然,不知李莲花的话是像在夸他们,还是在贬他们。
边角的人见他反应极慢,实在忍不住大太阳,直接绕开了前面的成就感。
“我们是收保护费的,一个月15两银子,交了,我们就保你这一个月经营顺利,不交,你这破楼,以后会遇到什么事情,我们可不敢保证。”
李莲花目光一瞥,心想自己已经给他们最大的忍让了,奈何他们眼瞎不长眼。
至于钱,他是一分也不会给,大不了就是跟他们扯一扯,说不定还可以报个官,搓点油水。
他缓缓的抬起手来,让他们看看自己的衣服,素色布衣边缘早已洗的发黄褪色,上面还补了花花绿绿的丑布丁。
随后只见他淡淡一笑,眼睛从他们身上一扫而过:“我这穷困潦倒的,哪有银子给你们呀。”
老大头立马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推了推:“少废话!”
与这些人相比,李莲花就像一只弱小的羊羔,被他暴力的晃了晃,又扯到面前。
那人恶狠狠的道:“你穷不穷与我何干,我只看钱,你若不交钱,今天有的你苦头吃。”
李莲花唇角一扯,眼睛与他对视,没有畏惧:“这里这么多人,你若敢挑事,那我就报官,我倒想看看,到时候是我给你钱还是你给我钱?”
“你敢威胁我!”,恶人气的脸色发黑。
他在这里收了三年的保护费,第一次遇到敢挑衅他的人,不由心中火气渐大。
揪住他领口的手重重的一推,松了手。
李莲花控制不住的连连后退,腰身撞到桌角上,一个缴灵闪过所有感官,说不出的酸疼感。
右手上抬去扶腰时,却一下挂到桌角上的刺,薄薄的皮肤上渗出了血液。
他不慌不忙的看了看手,才望向那要继续出手的人。
几颗石子从空中射过,不偏不倚的打在那双想动李莲花的黑猪手上。
靠桌的李莲花见老大头面色突然刷的变得很难看,过了好几秒才感知到疼痛。
出门归来的阿娩,见五六个大汉子围着李莲花站,她直接从地边掏出把石子甩向打事讨打的人。
莲花见到阿娩,流转的眸子不由一亮,严肃的表情瞬间变得弱小害怕。
快步跑来的她,满眼的担心,过了会才平静下来。
“可有受伤?”
“这算吗?”
李莲花将有伤口的手抬起,那里的一点已经凝固了。
她眼睛里的光渐渐的沉了沉,在她抬眸的那一刹那,寒冷刺骨的杀意出现在那几个人身后。
那刻,她发现了自己的逆鳞。
痛完的老大头眯着眼睛瞧着乔婉娩,那张丑恶的顿时更一言难尽。
“小子,这位是你什么人?”
“我夫人。”
李莲花冷冷的告诉他,更像是警告。
那人身后的小弟不由羡慕起:“你这样穷的人竟然会有老婆,还真是看不出。”
阿娩眸中清冷,我见犹怜的面上带着几分不悦,老大头看了只觉得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他那双罪恶的手伸向阿娩,眼睛里期盼让人不爽。
站在李莲花身前的阿娩感到手臂一紧,整个人便被身后之人护在了后面。
带她反应过来时听到的是老大头骨头碎掉的声音,旋即便是他的凄惨叫声。
李莲花面如寒潭,看不清表情,他本是闲着无聊,陪他们玩玩,谁知这些人毫无绝悟,竟还敢窥觑他的人。
后面那几个找事的人,不敢上前理论,现在更不敢抬头看李莲花。
心中的吐槽渐渐的变得多了。
其一:这大夫会武功,那他刚刚在耍我们,幸好我没动手。
其二:果然,越穷的人越可怕。
……
一些人仿佛看到了热闹,不由围了上去。
巡街的捕快以为出现事故,大老远就吼着:“我们是衙门的,通通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