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娩认真的看了看李莲花,表示她的眼中有些茫然,按理来说她就是他妻,只是他认为她是阿娩姑娘。
她先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着:“阿娩无亲无故,不幸遇上歹人,得莲花相救,心存感激,实在觉得相逢恨晚。”
李莲花瞪大了眼睛,实属不敢相信,吓得他额间渗出冷汗,心都空降了。
这姑娘……何时成般模样了!
杨大婶太概听懂了意思,劝着她:“别伤心,都过去了,不晚不晚,现在李大夫不陪着你吗?等村里花老二把婚礼办了,你们也准备准备,接着办,来个喜上加喜。”
“……”
阿娩心中惶恐,她虽有私意,也没图过这门事,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李莲花。
“杨大婶,钱放这里了。”
李莲花拿上东西,扯着标准笑容,示意阿娩走:“我们就先离开了。”
“好,好!你们慢走!”
一眨眼间,那两人早溜远了,杨大婶疑惑的挠了挠头。
回到莲花楼,两人清点着东西,楼车也向乡下行驶。
到点时,已近黄昏,林间里起了些雾色。
狐狸精窜出窝一愣一愣的走到阿娩身旁,仿佛在观察他俩在干什么。
阿娩放下布料摸了摸它头,莲花望见起身放下了手中活,自觉的去厨房。
“有什么想吃的,我去做。”
狐狸精瞬间竖起耳朵,精神了许多,阿娩只见过他做白饭白粥,唯一抄过一次青莱,当时他自己喝了好几杯水。
阿娩很理性的告诉他:“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厨房就在对面,隔了块纸木窗,李莲花听得清清楚楚,心想比狐狸精好养多了。
或许狐狸精感到主人心中贬低,它起身在阿娩裙摆跺了跺,然后摇着尾巴去厨房找李莲花了。
阿娩整理着东西,没注意到它的动静。
夜静了,饭菜也差不多好了,她手中的东西也收拾好了。
李莲花将药材放入坛中,调好火候,才将饭菜入桌,两菜一汤,室内渐渐的被香气弥漫。
“还真是让人有些意外!”
色香味俱全,阿娩对他另眼相看的同时向他递了一个红册子,上前写着“喜帖”两字。
李莲花接过,在烛火中打开,里面是花谢与青铃的婚书,应该是他们出门时,有人送来放这里的。
阿娩扶了下衣裙坐下:“这花谢与青铃你认识?”
李莲花很有耐心的一字一句说给她听:“比较熟,这花谢就是杨大婶口中的花老二,他家包子好吃,青铃是隔壁村的,他爹服兵役期间死了,她跟她娘以洗衣为生,早些年跟花老二相识,互生情意,现在……修成正果。”
阿娩有意无意点头,顺道挑了根莱放碗中:“你还挺了解的。”
“一个村的,或多或少会有些交际。”
李莲花放下帖子,想起了件事,却有些不敢开口,看了许久烛火才开口问。
“姑娘是何处人?”
到嘴的饭让阿娩给放下了,她淡淡的说着:“东海小渔村。”
两年前东海确实有一村庄被抢劫,一夜之间,小小的渔村什么也没有剩下,化成了一堆碳灰。
只是,莲花现在还抱着丝希望,便再问了她:“你师出何人?”
阿娩缓了缓神,有些不安,若骗他自学成才,他定是不信,若报师门他能认出吗?
她的眼神是期许,也是惴惴不安。
“家师,凌光瑶寒,自六岁拜师,十六岁出师,江湖历练已六年有余。”
她的自述足以让李莲花反应很久,当年的乔婉娩也是出自凌光寒瑶,也同样是十六岁出师。
当年十八岁的李相夷去嘉州送镖的途中遇上了初入江湖的乔婉娩,女子容貌出众,性情温和,骨子里却是凌然傲气,热血之心。
-回忆-
“本事不小,敢打劫我。”
柳眉星目的乔婉娩冷对着地上的几个“三脚猫”。她谨记师傅说的做事不可太绝,所以她把自己的剑又叉回了鞘中。
“让我再看到你们欺负人,我定不手下留情,你们走吧!我今日不见血。”
五个人从地上摸爬着逃跑,连剑都忘了拿。
在乔婉娩疑惑他们为什么要弃剑之时,竹林风动,剑呜作响,她转身来那一刹那间,一少年从竹技而下。
“姑娘,拔剑!”
少年嗓音清澈,一红衣耀眼夺目,意气风发的眼睛里像看到了目标。
乔婉娩身形一侧,看着剑光从面闪过,少年的唇角轻轻上扬。
她拔了剑,后纵飞向空中,接住他的剑意,横向化开利气。
少年一闪出现在她身后,乔婉娩转身,顺势剑劈而下,那少年轻易挡下。
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哪里受得了这气,手中剑转、回旋与他碰上,丝毫没有犹豫与慌张。
来来回回,她知道会输,只是没想到输得这么狼狈,剑不但被抢了,而且还被别人拿着架在她脖子上。
李相夷将剑双手递于她,这是一种欣赏,与他对战的高手不说有十,现也有六七个,这姑娘能接上十个回合,剑术造就也是高于常人。
乔婉娩收回剑,接受现实道:“公子剑术超群,阿娩领教了。”
他在心里默默的念了一遍“阿娩”,忍不住看看姑娘,礼貌的问道:“不知姑娘师出何人?”
“凌光寒瑶!”
阿娩毕恭毕敬,并且说得很自信。
这类人物,他听师傅说过,凌光寒瑶出招讲述三个字“快”、“准”、“狠”,其人收徒看机缘看心情,现门下有三,皆为女子,其名不详,但网传各各貌美如花,天姿国色,性格大有径庭。
“在下李相夷,敢问姑娘芳名?”
自报家门的他很是温文尔雅。
“李相夷?”,乔婉娩明显一愣,表情顿时了悟。
还真是出师不利,出门就撞上天下第一的武学天才,幸好此人点到为止,否则性命堪忧。
“乔婉娩!怜才多婉娩的婉娩。”
风中停留的声音,与少年望着的身影,他有一种预感,他们的相逢才开始。
怜才多婉娩,倚态转翩妍!
-回忆完-
蜡蕊短了,烛火有些暗了,飞扑上去的蛾子还是瞬间明灭了。
“公子在想什么?”
阿娩凝视着他,星眸微转。
“想一个故人!”,李莲花说着撇开了她的目光,指了指桌面,“菜快凉了,吃吧!”
他没有继续问,心中已下了结论,一个师门,像也很正常,只是他的阿娩早已与君绝,怎会来寻他。
他的余光看着静静吃饭的她,渐渐的收敛了。
面前的阿娩姑娘如此安静,还总是做出意料之外的事,阿娩是不会的,因为她从来不会主动撩人,也总是有担心不完的事,还很爱发小脾气,而且每次生气都需要他哄很久。
不知,东海一别,你过得怎么样了?
阿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