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元更忙了,每天不是跑工地就是各种饭局,还要管理部门里的业务。
这个年纪就该这样啊!
李若风会在他回到办公室时给他泡一杯茶,有时两个人还会像以前一样去见客户。
工作时是忙碌的,生活也是充实的,她觉得也许一切都会慢慢变好。
她又经常做那个梦,她很努力很努力地往山上爬,在快要到山顶时筋疲力尽,摔下了万丈深渊……
她有时间会过去看看胡细桐,和她一起去逛街。
李检明和黎爱福还有殷笑都不待见她,她的日子不会好过,所幸她的神经比较大条,很多时候装装糊涂也就过去了。
钟墨还是去找了她,周日下午两个人在公园的运动场见了面。
有两队人在中间的足球场踢足球,他们沿着跑道走。
“你和阿进分手了?”钟墨问。
“嗯。”她语气淡淡地。
“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借脚。”有个足球朝这边飞了过来,球场上有人喊。
钟墨脚法娴熟地截住了足球,往膝盖上顶了一下,抬脚把足球踢了回去,动作很洒脱。
李若风欣赏地笑了笑。
钟墨在球场上出了名的能撞,这跟他的为人并不相符。
钟墨静静地看着她,以往两个人总是天南地北的什么都能聊,此刻他却不知说什么好。
他想起第一次在学校遇见她时的情景,那天中午他去食堂排队打饭,快轮到他时,前面的女生捧着菜汤转身时被她后面的人撞了一下,手里的菜汤差点就洒到他身上。
女生急急地跟他道歉:“对不起!”
他低头看见那碗菜汤里飘着几片白菜叶,又白又绿,很好看,然后他觉得女生长得更好看。
后来许多天里他发现原来有很多男生都在悄悄谈论她。
“阿墨,你们厂是不是有很多人喜欢我?”李若风问。
以前都是李进告诉她的,他还说他们厂长的儿子老是傻傻地盯着她看。
“是啊,很多人喜欢你。”
她低头看着脚下的跑道,没说话。
钟墨不是不知道她对李进的好,李进对她的态度他也一直看在眼里,真蠢啊,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他却不懂珍惜!
他望着不远处那张白色的球网,心里涌起无限的懊恼,如果当初他不是顾忌兄弟情,和李进公平竞争,结果是不是就不一样?
“阿墨,我们以后不要单独见面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利刃,“我有了新的男朋友,我不想他不高兴。”
她和刘正元并没有到男女朋友的地步,她只是找了个借口来拒绝以后他再找她的可能。
她知道逃避是消极的行为,但那令她觉得自在。
钟墨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他知道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了,即使像好朋友一样相处也不可能了。
从上次她拒绝和他出来见面的时候,他就知道了结果。
殷笑打电话给李若风,说李检明身体不舒服,叫她过去看看。
她刚进到阳台,黎爱福就跟她说:“那个阿桐,素质跟你没法比。”
李若风没说话,也没什么反应,以前黎爱福可从来没说过她素质好。
至少胡细桐不是恶毒的人。
李检明在房间里睡着了,她没去打扰。
殷笑去厨房舀了一碗花胶鸡汤出来,上面还有一只鸡腿,放在桌上晾着,是给李若风吃的。
炉子刚还没熄火,汤还是滚烫的。
殷笑一向很注意滋补,经常用小葫芦陶瓷煲煲汤,这样煲出来的汤味道特别浓郁。
李检明买的那栋住宅楼装修好那么久也没有搬过去住,一是因为这里出入方便,二是因为黎爱福不允许殷笑过去住,她怕殷笑死在那里。
亲戚也有劝李检明一家三口搬过去,把这里留给殷笑住,但李检明说住这里是为了方便殷笑出入,也不能把她一个人留下来。
而事实上是,李检明需要殷笑照顾,他吃不惯保姆做的饭菜,经常要殷笑做;而黎爱福根本不做饭,她也需要殷笑替她照看着,不然累的就是她。
而李若宏工作以后没给过他们任何钱,现在他们还要养着胡细桐,意见不可谓不大。
李若风现在每次过去,都会被殷笑和黎爱福轮番唠叨这些,她也不会说什么话,她觉得那跟她有什么关系?
殷笑把李若风叫进她房里,说:“你小叔前几天给了我三百元……”
李若风声音冷硬地打断她:“关我什么事?”
殷笑绝对是故意的,给她钱的人不会少,周彤、周其昌,还有别的人,她谁都不提,每次都提他。再者,三百元算什么?跟李若风给她的钱远没法比。
李若风太了解她肮脏龌龊的心思,为什么她还不死?
自那次李若风撕了那个红包以后,殷笑再没有拿李持的红包给她,却更像鬼一样故意时不时地在她面前提起他。
殷笑越那样,李若风对她越冷漠。
如果不是她从小被扔给了她带,欠着她,她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在她十四岁那年,李持带着老婆孩子来她家过夜,还学着说她不懂事、任性。
李若风一直站在那里看着他。
李持接触到她的眼神,那之前他可能以为那时候她还太小,那些事她不会记得,可是被她看着的时候,他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第二天一早他就带着他的老婆孩子走了,之后再也没来过。
那时候李若风是有想着让他明白她的“不懂事”和“任性”的。
李若风知道,殷笑一直在家族里用各种借口诋毁她。
而殷笑暗地里却忍不住她龌龊的心理需求,不断寻着机会在李若风面前暗示着。
有些事可以原谅,但有些事是永远无法原谅的。
李若风不去记恨,这已经是她最大的宽容。
这一屋子的人她都太清楚了。
她觉得,她该还的都已经还清了,她不再欠着他们什么了。
她厌倦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