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炀当即反应过来,怒视道:“是你干的?”
他又觉得不可思议,一脸狐疑,“那条运输线很隐秘,你不可能知道,难道我身边的人被你收买了?”
刑溟留给他一个意味不明的冷笑,“进去扮演你的好儿子吧。”
“站住!”
刑炀追上来,眉目阴沉,“妈妈的心脏受不了刺激,不想她出事,你最好保密!”
刑溟的眼神仿佛看到一堆垃圾,“滚开。”
刑炀忌惮他,咬着牙让到一边。
范雅娴的手术很顺利,术后刑炀也尽职尽责的陪伴在一旁,来看范雅娴的太太们不禁动容。
“到底是在身边长大的孩子,就算没有血缘也有亲情啊。”
“可不吗,”其中一人小声说:“怎么没见刑夫人的儿媳?”
“人家可是云城乔家的小姐,肚子里还怀着双胞胎,有恃无恐呢,听说刑溟特别宠她,怎么可能让她怀着孕照顾婆婆?”
“啧,就算出身好被宠爱,也不能枉顾道德伦常吧。”
“白太太这思想也太陈旧了。”
先声夺人,几名议论的贵妇循声望去,就见身着白色套装的葛露提着礼物,优雅的走进来。
她笑着看向白太太,“您当以前呢?现在哪家儿媳妇不是家里的宝贝,谁敢让怀着孕的儿媳妇立规矩?令熙肚子那么大,出了事你负责?”
白太太尴尬的笑笑,“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她身为儿媳,总该来看一眼吧。”
她看向床上的范雅娴,“刑太太您说是吗?”
范雅娴面色苍白,有气无力的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
“瞧瞧,刑太太多好的婆婆啊,”白太太夸赞道,“现在的女孩子就是太娇惯,基本的尊老爱幼都不懂。”
葛露正要开口,突然一道娇糯的嗓音从门口响起,“白太太在说谁呢?”
乔令熙在众人的注视下,挺着滚圆的肚子走进来,身后跟着的正是刑家未来的掌权人,刑溟。
病房里有一瞬间的静默。
葛露迎上去扶着她,“你怎么来了?医院病毒多,万一被传染怎么办?”
“小婶放心,我身体好着呢。”
乔令熙笑吟吟的看向白太太,“我若不来,明天整个岚城的上流圈子不知把我形容成什么样子呢,对吧白太太?”
那白太太眼神闪躲,硬着头皮说:“长辈生病,晚辈来探望不是应该的吗?”
刑溟低沉的开口:“白太太对我家的事,很感兴趣?”
她自然不敢招惹刑溟,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随口说说而已。”
乔令熙笑道,“您有这时间,不如去看一下您在精神病院的母亲。”
提起自家的秘辛,白太太眉头一皱,气的抿着嘴看向一边。
说话间乔令熙来到床边,“您感觉怎么样?”
当着外人,范雅娴态度很亲切,“我很好,你怀着孕来这一趟尽尽孝心就好,葛露说的对,医院病毒多,可千万要保重身体,照顾好我两个小乖孙。”
“您放心,”她拿着范雅娴的手搁在肚子上,“两个小宝宝都好着呢,盼着奶奶早一点康复。”
范雅娴在摸到她肚子的同时,最近以来的怨怼似乎消弭许多,目光也更加柔和。
她望着滚圆的肚子,柔声说:“奶奶一定快些好恢复,等你们降生。”
乔令熙温婉的笑着,“血缘至亲,一家人健健康康的在一起才最好。”
一旁正在削水果皮的刑炀手顿了下,笑道:“嫂子这意思,我不该在这里?”
“瞧你说的,”乔令熙抢在刑溟开口前说:“婆婆当你是亲人,我们没有意见的,你怎么还多心了呢?”
她轻飘飘的怼了回去,当着一众贵妇们的面,他咬了咬后槽牙继续削苹果。
太太们见状,识趣的纷纷离开。
葛露留了下来,趁着刑溟夫妻去见医生,刑炀去洗手间的功夫劝范雅娴。
“大家族最怕兄弟相争,当初晏峯为了家族安定,大学毕业就投身艺术行业,家族事业沾都不沾,现在老旧更替,那些老东西都不是省油的灯,你可千万别给溟儿添麻烦。”
范雅娴微蹙着眉头,“不会的,炀儿没那心思。”
葛露撇嘴,“那就走着瞧,溟儿的手段你是知道的,我可是为了刑炀好。”
-
范雅娴住院两周后回家休养,此时已经腊月中,还有半个月过年。
乔令熙肚子跟吹气球似的大了起来,可她孕期并没有长胖许多,似乎只有肚子大了,这就导致她非常容易累,散步没一会儿就捧着肚子气喘吁吁的,穿上托腹带才缓解一些。
刑溟日日见着心疼不已,却无法替她承受这份辛苦,便想办法让她开心。
将后院的花园用防寒玻璃整个罩起来,改造成大型花房,安装了恒温系统,于是这一年最冷的时候,熙园的后院却百花齐放。
这天饭后花房里开了灯,星星点点的小彩灯让气氛十分梦幻。
刑溟扶着她在花园里缓慢的散步,夫妻俩惬意的聊着天,就听佣人来报:“刑炀少爷来了。”
气氛被破坏,刑溟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不见。”
佣人走后,乔令熙美目望过来,“是不是婆婆的房子出了问题?”
刑溟嘴角微扬,“她在京市的房子涉及纠纷,短时间无法出售,其他的房产价值太高也太显眼,不好出手。”
“这几年来刑炀几乎掏空妈妈可以调用的现金,这次,没人救得了他。”
乔令熙眸光流转,“那就是有热闹可看喽。”
熙园大门外,寒风瑟瑟。
刑炀听到保安的回复,原本铁青的脸更加阴森!
他盯着紧闭的黑色金属门,咬牙切齿,“想让我死,你也别想好过!”
两天后,刑溟来到刑家大宅,将手里的锦盒扔到床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范雅娴。
“苍澜财团董事长夫人居然变卖首饰?您为了刑炀,刑家的尊严都置之不顾吗?”
珐琅锦盒精美绝伦,此刻却刺痛着范雅娴的眼睛。
她艰涩的笑了,“炀儿在米国的公司被人砸了,这是警告,难道让我眼看着他走投无路吗?”
“您有没有想过,他在骗你?”
“怎么可能!”
范雅娴满眼失望,“我知道你介意他的存在,恨你替他受了十九年的虐待,可我把你找出来那天就把他赶走了!你还想怎么样?逼死他吗?”
“我养了他十九年,我对他是有感情的啊!你要尊重我的感情!不可以这么自私霸道!”
刑溟胸口好像被重击一般喘不上起来。
他笑容淡漠,“好,他是你的儿子,你高兴就好。”
劳斯莱斯疾驰到家,他进门便看到小人儿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的是……毛衣针?
乔令熙见他回来,兴奋的抬起小脸,“老公你看,我给你织的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