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漓的伤口,在时光流逝当中,会慢慢愈合?还是慢慢……溃烂成殇?
血色的蔓延,在斗转星移之间,会慢慢干涸?还是慢慢………消失殆尽?
血海的深仇,在年深日久之中,会慢慢的忘却?还是慢慢的累积叠加,永不可赦?
………………
真的,有狂风暴雨,有血海深仇都吹不散,都拆不开的…爱么?
阿月啊……
冉冉是不是该与风雪俱尽,溺于血海之底。
你我,方得解脱!
…………
满地的血色蔓延开来,她看到自身的血浸了满地,蜿蜒成的猩红的瑰丽。
她虚弱的抬眼看向她们,她们仙轮已显现,时刻预备拿下发狂的殿下。
她微微抬手,拒绝了她们的妄动。
“杀了我啊!杀了我啊!”
“你们不杀了我,那就别怪我杀了你们的主子。”
满身暴虐,满目猩红的殿下已然已经疯了。
忽然他一把狠戾的拽起了她,另一只手扼制在她的脖颈上,逐渐加力。
她背对着她们,微微冲焦急的心腹属下摆手。
面向孤月的她,微微闭了眼眸,她好累啊………甚至有点祈望,殿下一把把她掐死当场。
却又觉得,如此死了,不如挫骨扬灰让殿下记得清晰些。
此刻如此悲惨的状况,她竟然不自主的想着新派去仙帝那边的美人,不知能不能离间慕紫同花弄影。
她身躯轻轻的颤,躯体的血迹渲染零落着,滴滴答答的落着满地。
可她脑海中还走马观花的过着,那些启明皇族旧派,不知是否信服了孤月殿下,还有繁衍后代的能力。
她得付出如何好处和代价才能借势。
借启明皇族旧部的势利,杀了花弄影那个恶心的东西。
她呼吸,渐渐弱了下来,风轻轻吹过,她微微抬手,轻轻攥紧了孤月殿下得衣袖。
一如过去,无数次冲他撒着娇。
她却还想着祈月楼的属下,如今渗透进入仙界贵族了几处,先拿谁开刀最为妥当。
可渐渐容不得她再思索了,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胸腔都憋的开始疼痛起来。鲜红的血液从伤口不断落了下来。
她放肆的想,如若殿下狠下了心。
那她如他所愿,一切胎死腹中,她防止当前心腹上来解救她,便用仙轮磅礴的威压和共生,把她们稳稳的禁锢当场。
就看着便成。
最终,他同她一样,终归舍不得亲手杀了对方。
他哭着松了手,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一声声压抑的,悲哀无望的痛楚之声。
形如刀剑,刮着自己的心。
她是唯一一个,不管她如何欺凌作贱,他也狠不下心,下不了死手的人。
他绝望的摇头否定。
得慢慢折磨她才可。
不能如此轻易的让她死在当场,对不对?
不是孤月对她还有余情,不是孤月懦弱无能,如此境地还是舍不得杀她!
可………
孤月便就是下不了手直接杀了她啊,怎么办啊?孤月该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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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她,他活着,是养虎为患,终成劲敌。
于他,她活着,是血海深仇,刻骨之恨。
就像她曾经。
最终,他还是缓缓松了手,没有舍得让她死在自己手中。
孤月,无力得斜躺着,面容惨白,他突然觉得自己如此无能,有何颜面活着。
报不了仇,也下不了手杀了她。
此刻,他的仙轮是自由的,他的躯体没有被刻意压制着。
他可以,催动仙轮,直接自戕当场的。
突如其来的自由啊。
让他心跳都快了几分。
他转头看着倒在地上,微微喘息,赤着身子,本该是他新娘的女子。
此刻伤痕累累的,一口一口溢着鲜血。
他缓慢的爬了过去,扯落了飘落当空的纱帘,轻轻给她掩了满身沟壑和伤疤。
他也赤着身,但是他早就被当前之人戏玩的没了丝毫尊严。
可他的阿冉还有。
他固执的把凌虐他的人,和他所爱之人强制分成了两个女子,他便是如此偏激的骗着自己。
可他对她无话可说了,对命运亦然。
终于可以引爆仙轮,让周围之人都同他陪葬,可他想着,让冉冉活着吧。
他死了,一切血海深仇便没了源头,一切爱恨情仇便没过往。
一阵钻心的疼意袭来,他震碎了自己的心脉,他浅浅的抬头,看着天空。
微微的笑。
阿爹,阿娘,哥哥,来接阿月吧。
阿月想你们了。
想的,睡不着了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