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媚的双眸,因一夜的缠绵,朦胧又妖娆,娇嫩的面容,更是多了几分魅惑。
她轻轻勾起他的脸颊,迫使他抬头看着她。
“小宠,这是什么?”
她娇娇弱弱的,拿着酒杯在他眼前轻轻的晃动。
想骗过别人,知道的人,便越少越好,她不预备同殿下说的,也不预让任何人知道。
此刻,便是诓着,逗着小宠玩。
孤月,看着她纤纤玉手,随意拿金色琉璃杯,轻轻来回,蹭着他,几乎麻痹的双唇。
那御赐之物,流光溢彩,刺着他眼眶发酸。
黑色的“尽欢”,在她轻轻的晃动中,冰冷的雾气,缠绕着微微升起玉烟。
“尊主,是……尽欢吧……”
一朝梦醒,欢已尽,杯中毒酒,落黄昏。
玉烟起,元精散,黑雾弄,子嗣亡……
————————————————
孤月抿了抿唇,颤抖的接过尽欢,沉默了片刻,便一饮而尽了。
今日,启明皇族的地基,此刻,也轰然倒塌了……
真正意义的,余温,散却。
骤然,孤月觉得腹腔之内隐隐有了痛意,他跪在当前,仿佛那毒酒迅速的在他体内肆虐。
他微微闭着双眼,静静的垂头隐忍着,苍白的面容,没了一丝血色。
不过一会儿,他便双眼朦胧,胸腔沉闷,刺骨的疼意,席卷着他的四肢百骸。
“小宠啊,我便不锁你了,但你要乖啊。”
“慕紫,你最好距离她远些,说不定啊,她同我一样,是披着人皮的恶鬼。”
孤月晕厥的前一刻,好像听到了恶魔的冷笑声……
他想着,是啊,你是披着人皮的恶鬼,我便是如此,在你赐予的地狱当中,年年岁岁,日日夜夜,不得解脱……
晨光重复着亮起。
等孤月清醒之时,竟然在梳妆镜前,雪冉浅笑着,示意他看看镜中俊逸出尘的自己。
孤月,记不清,多久没细细看过自己了。
今日看着,他看到自己才千岁年纪,便苍了的灰发,看着自己瘦到可怜的皮肉,看着自己不见天日惨白的肤质……
和被不断凌虐,却日益粉碎的桀骜。
此刻,又多了,那透明的,屈辱的,没了生源的仙轮印记。
他看着镜中的她。
同卑贱的他不同。
尊主的肌肤,白皙宛若温玉,乌色的长发,黑的深邃,配上倾城的美貌,嫣红的唇瓣,高贵优雅的身姿。
更衬的自己成了那落入污泥之中,被反复践踏,失了水分的残花。
“孤月,我们以后,不能有孩子了!”雪冉妩媚的眸中,竟然有了细碎的悲痛。
呵,孤月心中自嘲。
“是和炉鼎不能,炉鼎也不配,尊主可以再寻几个男子,同他们生。”
“饮下”那尽欢后,孤月便对雪冉得恨意又深了一分,只是被时刻压抑着,不能爆发而已。
孤月殿下,一路鲜血淋漓的走来,可能绝望成了常态,目光木然的看着镜中的低贱的自己。
雪冉,也不做解释,只是温柔的用银梳帮她的小月儿,一缕,一缕梳着发,装扮成了过去那个渊清玉絜,清冷孤傲的模样。
“走啦,小宠物,要去面见仙帝陛下了,他,可能快等不及了。”
她浅浅的冲他一吻,今日精致的装扮,仿佛回到了过去相恋之时,她手指微动,便把孤月殿下那苍白的发,幻成了黑色。
孤月不知她为何多此一举,大殿之上的人也有不少仙尊,一眼便可看破屏障。
“尊主,今日,炉鼎不需要佩戴配饰么?”
往昔,他日夜都得装扮着,供她戏玩的,今日醒来,他身上的配饰不知被尊主扔去了哪里。
他怕尊主,忘记给他配戴的时间,回头又寻个理由欺凌他,她的手段残忍毒辣,他真的不想被寸寸碾压消磨。
“怎么?你还被弄上瘾了?”她低低的笑了笑,笑声幽冷,让人不寒而栗。
“尊主………”
他有些无措得垂了头,不光是尊主没给他配饰。
且今日的穿着,让他无比不自在,他不是那个孤月仙君了啊,他一个炉鼎,穿成如此尊贵的模样,只能让他更加羞愤和悲哀。
“回尊主,炉鼎不明白,请,尊主明示。”
“本来,今日预让小宠放松一日的,毕竟,受了委屈,成了半个阉人。”
“既然小宠如此渴求,那便如你所愿!”
她轻轻拍手,便有仙侍端着精美异常,宝石点缀的各色配饰,看着孤月忍不住冷汗直落,他不该问的。
“…………”
半个阉人……是啊,孤月兜兜转转的,还是被阉了,沦为了废人。
尊主,曾答应的,都是诓骗孤月的,捉弄着,自己,戏玩着自己。
是自己轻易的便信了,活该,沦为了阶下囚,被随意折辱,戏 弄。
真的是,不冤……
“小宠,自己带,还是我让人帮你从新佩戴啊。”她便轻巧的说着,随意间,便扯落了他的腰带,恶 劣极了。
“尊主,炉鼎自己来,好不好。”
瞬间,孤月便面容惨白,他还是无法做到,心无旁贷,还是无法完全丢去廉耻之心。
“小宠物,非要自己动手啊,这是急不可耐了,还是忍不了了?”
“…………”孤月无数次被如此调笑,却依然控制不住的,羞红了脸。
“说啊,不说,我便命几个侍女,帮帮小宠物,争取叫几个手轻的。”
“……请求…尊主,炉鼎想自己来。”
“是炉鼎急不可耐,是炉鼎忍耐不住,请求尊主恩典。”
她总是轻易的,三言两语,便能让他的情绪,大起大落,把他戏玩在手掌之中。
不得解脱。
“好,在我怀里,我要看的仔细些!”
“尊…令……”
一滴灼烫的泪,悄然的被风吹落。
孤月,轻轻的叹息,浓郁的悲伤,冻的他仿佛凝成了冰雪。